陶卓然看着她溫順的樣子,雖然不滿陶華說的話,口氣卻也緩和了不少:“小姐被劫走丫鬟下人卻不知道,可見奴婢不用心。找來人,把大小姐二小姐身邊的人通通換掉,要家世清白,最好是孤女。” 桃夭很無所謂,反正沒有熟悉的人換掉才正合心意,但是玉人不一樣,腿一軟竟然撲通跪下全身發抖。 陶華面色微變,說道:“玉人和奶孃是自小伺候女兒的,便不用了吧?” “都要。”他輕聲道,言語裡卻是毋庸置疑的威嚴。 袁氏因爲剛纔的事情,不敢再說話,不動聲色的衝着陶華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後者哪裡肯:“爹爹,這一換人,生人伺候總有不周到的地方,不知可不可以留下兩個老人?” 桃夭自然是看明白爹爹起了疑心,而且記憶中似乎奶孃和玉人與自己被綁架脫離不了關係,她涼涼說道:“姐姐怎麼不理解父親的苦心呢,父親正是怕姐姐有危險,這纔在選一些合心意的人給姐姐。” 陶華笑的虛僞,“姐姐也是爲妹妹考慮,畢竟你身邊的貼身婢女都是夫人去世前給你佈置的,要是重置……” 提及夫人二字陶卓然一瞬間的出神,陶華看在眼中對着桃夭露出一個得意的微笑,彷彿勝券在握。 桃夭嗤笑:“既然姐姐那麼捨不得,那就留兩個也好,將來和我一般也有個念想。”她在垂眸之際,勾起一絲絲冷然的微笑,既然這麼想留下那就永遠的留下吧。 袁氏一聽,眉頭緊蹙臉色蒼白:“二小姐這是什麼話,爲何要詛咒妾身?難道還怨恨妾身沒能保護好二小姐?” 桃夭一臉茫然:“將來姐姐出嫁身邊有姨娘置辦的人,難道不是一種念想嗎?難道是出了嫁的女兒還能經常回家看姨娘? 袁氏啞然,她的大驚小怪叫陶卓然升起一絲絲不悅,他揮了揮手說道:
“小孩子的思維直接,你別用你的心思去揣摩。” “是。”袁氏不甘心的應下,心中卻是狐疑,老爺的意思是說自己心思複雜? 不等她多想,陶卓然已經起身,“留兩個人吧,省着照顧二小姐不盡心。”說完站起了身,他要處理的事情很多,囑咐了桃夭幾句就離開了。 陶華見到桃夭說話自家爹爹就同意,心中生起的嫉妒之火差點燒的她大喊桃夭被送去青樓失了貞潔,然而她終究沒有,裝成優雅的姿態,說道:“爹爹以後必然會爲妹妹尋一門好婚事的。” 憐憫,施捨,是最傷人的東西,她迫不及待的看桃夭露出痛苦的表情,卻只換來桃夭淡淡一掃:“姐姐好歹也是沒出閣的女兒,又不像是我,定下了婚事,怎麼還張口閉口這樣說,難道是着急想嫁人了?” 陶華被噎的說不出話來,袁氏見狀說道:“二小姐好伶俐的口齒,但願六王爺會喜歡你。” 陶華譏諷一笑,六王爺怎麼會喜歡一個木頭呢? 她活着又怎麼樣,很快六王妃就是她的了,還會是將來的太子妃後來的皇后,庶出怎麼了?不得爹爹喜歡又怎麼了?她會比所有人站的都高,當初看不起她的都會仰視她。 至於桃夭,這個她人生路上的絆腳石,哪怕沒死也不足以成爲六王妃,活着反而是一種痛苦。 只是此時的陶華還不知,她的好妹妹正準備送她一份大禮。 來到住處,桃夭纔想起來她的記憶中有三個忠僕,一個是母親留下的奶孃,兩個是自小服侍她的丫鬟扯花扯葉。 不過在看到這兩個丫鬟之後,桃夭就改了主意,因爲扯葉的眼睛雖然通紅,可這扯花竟然還有心思掛上耳墜,描眉畫眼。 她故意裝成沒有看到這兩個人在行禮,就擺了擺手說:“扯花,你可知罪?” “主子,奴婢真的不知道做錯了什麼。”扯花
一愣,立即磕了兩個頭說道。 “沒事,我不是在等你想起自己做錯什麼嗎?”桃夭給廖氏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刻快步捧回了一壺熱騰騰的茶。 都是在內宅呆慣了的人,誰還不明白接下來的事情。 廖氏給了一個茶杯,就把滾燙的茶水沏滿,漾出的水落入手掌上,扯花當即痛呼一聲。 廖氏冷冷說道:“這茶杯是老爺送給先夫人的,要是磕壞一點,不用小姐,老爺就直接殺了你。” 扯花知道今天自己是逃不過了,她疼的直冒汗,一邊不甘心說道:“奴婢伺候小姐也有十年了,從沒有犯下什麼大錯,小姐一直仁慈,爲何把在外頭受的委屈發泄在奴婢身上!” 扯葉也是看的心裡難過,剛要求情就被廖氏的目光嚇住。 桃夭脣邊揚起一抹微笑,卻是透着冷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樣的道理我不指望着你懂,但怎麼連做奴婢最起碼的忠誠都沒有呢?” 扯花看的一個哆嗦,她眼睛通紅,立刻可憐巴巴說道:“主子說什麼奴婢不懂。” 不懂? 桃夭站起身,擡手摸了摸扯花耳朵上的耳墜,笑着說道:“沒事,今天想不起來明天再想,反正咱們來日方長。” 扯花被這一摸驚得背後冷汗連連,這纔想起她以爲二小姐回不來了,爲了和同伴炫耀,就把大小姐賜的白玉墜戴上了,卻忘了摘下。 一見桃夭要好好和她計較,不由腿一軟想求饒,桃夭卻先一步讓站在旁邊的奴婢將人拖下去。 那聲聲小姐饒命喊得悽切,叫人聽了就心生不忍,奶孃廖氏看了眼,見屋內沒有外人,低聲說道:“小姐剛回來,連個理由都沒有就處置了那個奴婢,恐怕會叫那羣奴婢寒了心。” 奶孃其實是個好人,不止一次提醒桃夭處置了扯花,但原主始終心軟,這下子好了,心軟的把命都搭進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