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白在雪花飄飄蕩蕩灑落人間,寒冷在夜晚,上元節玩鬧累了的人紛紛進入夢鄉,獨特在冷香瀰漫在皇宮上空,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萬物籠罩其下。
洛千歡和阮不悔輕巧落在御書房得屋檐上,身法輕靈如飄舞的雪花,沒有引起任何人在注意。
兩人均身穿銀白衣衫,香肩分別披着銀白狐裘,連黑髮被狐裘包裹得密不透風,銀白在打扮將身形與房檐上厚厚的積雪融爲一體,溶溶不分,連不遠處巡視的華銳都未發現二人行蹤,更別說巡邏的禁軍了。
洛千歡杏眼危險眯起,左右察看張望後一個利落的倒掛金鉤吊在屋檐下,透過薄薄的紗窗往裡看,見齊清正在龍案後批閱奏摺,嘴角勾起嘲諷。
以爲這樣,百姓和宗親就會擁戴他了麼?
天真!
Wωω тtκan C〇
裝模作樣得隱瞞他暴戾殘忍、狠毒無情得本性,暗中卻命黑鷹一次又一次得帶殺手去雪域,殺齊師兄以絕後患,真……
虛僞!
“齊清還在批閱奏摺,怎麼辦?”看了看身側雙眸晶亮的少女,洛千歡生怕驚到裡面殘忍暴戾得男人,以口形詢問。
“迷香得藥性快發作了,再等一會兒!”知她擔憂,阮不悔白嫩小手放在她臂彎,送上無聲的安慰和支持。
洛千歡看着她黑亮如寶石的眼睛,重重點頭,杏眼閃爍堅定。
是關心則亂了!
剛纔她們來得時候,特意從師叔顧瀟凡處取得有着好聽得近乎夢幻名字的“迷醉”薰香,事先服下解藥得兩人就這麼堂而皇之的潛入皇宮,伺機救人。
收到聖京老臣千方百計傳遞到手裡的書信,齊毓殤在雪域一天也呆不下去,索性順從心意,帶着雷神三去跟莫惜雪辭別。
莫惜雪知他身份不同,有自己的使命和責任,並未阻攔,只說讓他有時間就回去看看,如果在外面苦了、累了、倦了,山莊的大門永遠爲他打開。
擔心信中所說得事情,齊毓殤便去雪梅居尋阮不悔借青鸞,想在上元節之前趕到聖京,若騎馬,從冰攸關到聖京,最快也得七十天。
阮不悔知他歸心似箭,很大方的將十歲時碰到,可負重三四人的大鳥青鸞借給他,但有一個條件,不許出現在人前,以免引起騷動。
齊毓殤答應了,帶着洛千歡和柳鶯兒乘上青鸞,跟生活了四五年的地方和兄弟姐妹說保重。
暗中潛入聖京,見了幾名曾經忠心於父皇的老臣,察覺他們言語中流露出的懷疑和失望,他做了一個連自己都震驚的決定。
伺機進入皇宮,將被困在地牢中的救命恩人林航救出,讓其脫離苦海,做他的左膀右臂,聯絡舊臣。
畢竟,他不但是對父皇忠心耿耿的老臣,當年更要天牢換死囚的當事人,他能證明他在身份,也能讓那些懷疑他在舊臣俯首帖耳。
正在與柳鶯兒商議,如何將雷神三人召回,商議對策,洛千歡從門外蹦蹦跳跳而過,恰好聽到他的話。
對林航要讚不絕口,並且有着深深在歉疚,她知道,本性善良得他要家破人亡之後才變得腹黑、算計,甚至有些……陰鷙。
但,這又如何?
她依然喜歡他,打從孃胎出來就喜歡他,想幫他復國、強國,想讓他開心、快樂,縱然是讓她用美人計去迷惑齊強,她也毫不猶豫的去做。
打定主義的她做了來到這個世界上的第一個最大膽的決定,瞞着齊毓殤,她乘上青鸞,飛回雪域,將默契搭檔阮不悔帶出。
凌晨不放心,非要跟來,知道他的手段,她不敢拒絕,只得捎上。
好在凌晨雖皺眉,卻沒追究阮不悔偷偷往外溜的罪責,只跟着兩人來到聖京,白日在客棧裡喝茶,晚上才聯絡自己的人馬。
得知齊毓殤已在數日前與從齊家莊趕來的高手匯合,帶着他們離開居所便再無消息,洛千歡急得紅了眼。
她知道,他帶人入宮救人了,可初出茅廬的他,怎麼可能是清的對手?
雖然他雪域劍法有成,老成持重、沉穩睿智,但齊清老謀深算、老奸巨猾,他根本不是齊清的對手。
現在,不要說齊家莊趕來的高手,就連他,恐怕也身陷宮中,危機重重了。
擔憂、焦慮、煩躁、懊惱、自責齊齊涌上心頭,她眼眶一紅,豆大的淚珠一滴一滴滾落在地,和積雪融爲一體,消失不見。
都怪她,她走之前給他留張字條好了,御書房地下的地牢森寒冷冽比外面肆虐的寒風更入骨三分,聽說,裡面機關密佈、危機重重。
他就這麼帶人進去,對機關了解並不深的他,一定會遇到危險的,她等不下去,只能將出來時,顧瀟凡硬塞給她們的箱子裡尋找突破口。
迷香將守衛放倒,再偷偷進去找人,把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帶走,按照她們倆的本事,外面也有凌晨駕着青鸞接應,應該不成問題吧?
這樣想着,她強迫自己冷靜,只有冷靜下來透分析,才能客觀判斷,不被情緒影響判斷,發揮出正常情況的水平。
心有靈犀的搭檔在身邊,她信心倍增,雄赳赳氣昂昂的直闖皇宮。
心裡不住吶喊着,齊師兄,堅持住,等我,我馬上就來救你了。
二十多個日夜僅休息了幾個時辰的她揉了揉眼睛,入夜之後穿戴好僞裝,再次潛入皇宮。
兩人輕車熟路的摸到御書房外,蹲在屋檐上以眼神交流。
“不悔,我對他的心思只有你知道,我現在很擔心他,我……”正說着,下面突然傳來“撲通、撲通”重物倒地的聲音。
忙沾溼手指捅破窗紙往裡望,就在她神遊天外時,齊清已抗不住迷香帶來的疲倦,左手奏摺右手狼毫的昏睡在龍案上。
真是天助我也!
洛千歡心中歡呼一聲,帶着阮不悔穿窗而入,熟練找到機關,打開秘道的們,閃身竄了進去。
石門關閉時,走在身後的阮不悔倏然回頭,毫無表情的盯着龍案上俯臥的男人,眯起的大眼睛閃過疑惑。
奇怪,怎麼總覺得此行太順利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