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毓殤走後,洛千歡就心神不寧,總覺得他此去辦的事情充滿未知的危險,心底總縈繞着一縷若有似無的恐懼感。
她不是阮不悔,沒有她天生的奇特能力,無法感知危險、預料未來,前世今生加一起幾十年,這種感覺是第一次。
她不知道這代表什麼,直覺得齊毓殤此行不但不順利,還充滿危險,那潛伏的危險就好比洪水猛獸,圍着他們伺機而動,然後在他們最疲累的時候給他們致命一擊。
這幾日身體不爭氣,總是昏昏沉沉,時醒時睡,洛千歡知道是秦宇那些藥的作用,所以再一次秦宇端藥進來時,她單刀直入問他,齊毓殤帶着一冰山一二貨,去幹嘛了?
誰知,秦宇卻推說北齊是齊毓殤的地界,他去做什麼,自己怎麼可能知道呢?
洛千歡氣餒,對他比了比中指表示鄙視,藥效上來,昏昏沉沉躺回榻上,腦海裡全是幾日前的夢和齊毓殤離奇的離開。
好端端的去辦事,丟下自己在這裡不管,這不像是他的風格,難道,他的離開跟她有關?
疲憊迷離的杏眼倏然瞪圓,眉心微微擰起,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雙手捂住,指尖泛白,身體蜷縮在,抽搐着、翻滾着。
“怎麼會這麼熱?”她呻吟,身體裡好像有火在燒,灼燙得疼痛令她難以忍受,額頭上滴落大顆大顆的冷汗。
“啊……”洛千歡痛苦大叫,突然又捂住、小腿……每一個地方都蔓延過可怕的,那感覺好像是一條火蛇在她身體裡,一邊沿着血管四處流竄,一邊啃咬着她的肉、喝着她的血,每一個器官都夾雜着燙人的痛,令她的身體無法忍受。
她甚至想要用匕首劃開血管,讓那燙她五臟六腑的火蛇流到體外,來排解烈火焚燒般的痛楚。
迷濛杏眼四處掃着熟悉的佈置,她突然剛烈一頭撞在牆上,額頭鮮血直流,她解脫般躺倒,在男子的驚呼聲中成功暈倒。
洛千歡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她夢見了許久不見,上次還入她夢中,讓她擔憂不已的阮不悔。
夢中,凌晨抱着阮不悔跨在青鳥背上,正在藍天白雲中翱翔,阮不悔拿下了面紗,凌晨也取下了面具,俊逸沉穩的臉上掛着類似於寵溺的微笑,望着少女時的目光,馬當胸穿過,好像……她是虛無縹緲的空氣,沒有任何作用,三人,也沒看到她。
鐵骨錚錚的男子在重傷之餘甘露也是面不改色,策馬揚鞭,朝遠方飛馳而去,洛千歡拼命奔跑着去追逐,卻只能眼睜睜的望着三人距離自己越來越遠。
“齊毓殤,齊毓殤,你等等我……”洛千歡猛然睜開眼睛,大汗淋,如奔跑了數百里一般,氣喘吁吁。
“黑燕,你做惡夢了麼?”本來坐在一旁閉目養神的秦宇連忙探身過來,滿臉關懷和擔憂。
洛千歡急促的着,僵硬轉過頭看他,杏眼倏然一眯,危險而妖媚的氣息透體而出,“秦宇,老實交代,齊毓殤帶雷鳴雷神去辦什麼事了?”
“你現在感覺如何了?”秦宇不答,站起身檢查她的身體,並將一件雪白的狐裘披風披在她肩上。
“我?”洛千歡一愣,試着提氣,丹田中一股清氣順着血液流動,竟如八戒吃了人蔘果,渾身三萬六千個毛孔,沒有一個不暢快。
“我的毒……”驚喜擡頭,對上男子含笑的眸,她猛然抓住他手臂,“不悔回來了?她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幸好他們及時趕回,用雪藕給你解毒,不然你這一身修爲就廢了。”秦宇一彈,見她掀開被子就要下牀,連忙阻攔,“你要做什麼?”
“我曾夢到不悔受傷,我擔心她,想去看看……”洛千歡攏緊披風,推開他的手下牀,彎腰穿鞋。
“她爲了救你連續趕路好幾日,又累又餓,早吃了東西睡下了,你這個時候去打擾她,小心大師兄扒了你的皮。”秦宇微笑,比了個殺雞抹脖子的動作,有所保留。
深邃目光望着她嬌憨的俏臉,面上平靜的他心中已滔天巨浪。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心有靈犀?
那個回來一直唸叨她,還說她病情惡化了,纔不眠不休的趕回來,氣得凌晨差點把她拆了當柴燒。
她一醒來倒好,張口閉口不離小師妹,還說做夢夢到小師妹受傷,要不要這麼神奇?
所謂的心靈牽引,也不過如此了吧?
“好吧,就知道睡覺,真懶!”洛千歡撅嘴,一縷陽光照在臉上,癢癢的,這才發覺已經是下午,她眼神陡然一凜,表情充滿危險,“秦宇,齊毓殤怎麼樣了?”
“什麼怎麼樣?”秦宇錯愕,隨即反應過來,小心翼翼試探道,“我挺你剛纔叫着齊毓殤醒來,不會是也夢到他了吧?”
“對啊,夢到了!”點頭,洛千歡大方承認,一點兒也不扭捏,獨特韻味在夕陽餘暉下,美得讓人窒息。
秦宇,“……”
靠,這心靈的感應,忒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