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師兄你變壞了,竟然傷害我脆弱的自尊心,我才十四歲,還有很大的成長空間。”洛千歡瞪大眼,一本正經道。
說吧還挺了挺自己的胸,哼,沒胸也要挺。
齊毓殤和飛龍衛一陣大笑,連懵懂的阮不悔都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揚,眼眸彎彎如上弦月,美得讓人心動。
“咳咳,千歡你別帶壞阿梅,不然凌晨找你拼命!”笑聲過後,齊毓殤敲了敲長桌,提醒道。
目光掃過她玲瓏有致的,他似笑非笑的,恍然大悟的呢喃了句什麼,眼神深邃得好像漩渦,看不到底。
那日他重傷昏迷過去,迷糊中彷彿碰到某個軟軟的事物,溫熱的帶着獨特沁香,原以爲是枕頭,醒來後試了無數次,卻怎麼也找不到當時的感覺。
現在細想一下,應該是着急的她將他抱在了懷裡,才……
“凌晨師兄纔沒那麼……”正神采飛揚的說着,察覺到他灼熱的目光在望着自己……,下意識雙手護住,臉頰紅透,惱羞成怒低吼,“齊毓殤,你看哪裡?”
“抱歉,我無意!”攤手,齊毓殤表情無辜,意味深長看她一眼,嘴角勾起邪肆弧度,“謝謝!”
“嘎?”嘛意思?
謝謝?
謝什麼?
什麼謝?
爲什麼謝?
“那天我昏迷,很軟,也很香!”認真想了想,齊毓殤淡定評論。
洛千歡想跳河。
抓了抓頭髮,她磨牙看身旁賞心悅目的美人兒,“小不悔,我的蹄子還能好不?”
“嗯!”阮不悔不想說太多,到院外抓了兩把雪,搓了搓繞着黑黑的杆子丟一圈。
乍然的冰涼讓洛千歡“嗷”的一聲叫出聲,“小不悔,你要幹嘛?”
其實她很想一腳踢過去,可是她不敢。
阮不悔是大夫啊,得罪大夫,她這個病號不是找虐嗎?
知道真相的她,眼淚流下來!
“誰讓你把箭頭削掉的?”小手在箭桿周圍搓着、按摩着,阮不悔冷冷瞅她一眼,有些責備,有些擔憂,“箭頭斷了,拔箭的時候,如果在骨頭上留下什麼,你這條腿就廢了。”
帶着尖刺的利箭頭拔出來雖然有些疼,但她能保證不會在身體上留下東西,現在,她可不能保證了。
其實箭桿兩端是被匕首削斷的,接口整齊平滑,可她總擔心,萬一留下毛刺……
聽她這麼說,洛千歡本來就疼得沒有血色的臉又白了三分,“不是吧?難道我會變成瘸腳美人兒?”
目光飄過齊毓殤沉思的臉,她的心不可抑制的抽痛起來。
特意調查過溫柔兒之後,她已經自卑得恨不能跳井,現在再廢掉一條腿,她還有什麼臉纏着齊師兄?
溫柔兒人如其名,溫順柔和得好像夜間的月亮,散發出皎潔美好的誘惑,她卻跟溫柔兒相反,火辣性感得跟天上的太陽,刺得人眼睛發疼。
這幾年一直刻意的壓着性子,陪伴在他身邊,誰知他來到聖京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溫柔兒,她還要用美人計引開齊強,這感覺,真不爽!
癟了癟嘴,她心情低落。
“有我在,不會讓你瘸腿!”看她一眼,阮不悔又抓了兩把雪在手心,舉在她傷口上方,手心冒煙,雪融化成水,滴在箭桿上、腿上,瞬間凝固成冰塊,“我用冰將這邊包住,等下從另一邊拔,會有些涼意,你忍着點。”
她的聲音很冷,沒有一點溫度,洛千歡卻感動得鼻子發酸,眼眶微熱,“沒事,我能忍。”
阮不悔點頭表示知道,兩把雪全部融化,腿前箭桿上已包了一層薄薄的冰,在冉冉上升的晨曦中,亮晶晶如冰糖一般,白的透明,煞是好看。
這時,雷鳴端着一個盆從地窖裡出來,盆裡是兩條幹淨毛巾,三卷乾淨紗布、一把剪刀、一盞油燈、一罈酒、一隻碗和幾包藥。
他肩上斜挎着一個碎花包裹,那是阮不悔的行囊。
將東西放在長桌上,還沒說話就被齊毓殤踢走,看自家公子滿臉嫌棄,雷神更委屈了。
拔下罈子封口,濃郁的酒香飄揚而出,薰得男人們直吞口水,直勾勾的望着她的手,恨不能眼睛裡面長手,可以伸長了奪過來。
齊毓殤也被勾出饞蟲,蠢蠢欲動的酒蟲在喉嚨裡爬上爬下,心裡貓爪似得難受,卻也隻手抓了衣服,強忍着渴望。
這罈子雖然是普通罈子,裡面的酒可不是普通的酒,這是阮不悔從雪域帶來,顧瀟凡用三百多種藥材和長白山千年人蔘泡成的藥酒,能生津止渴,也能解毒治傷,更能強身健體,增長功力。
這要放在道上賣,那就是天價。
就因爲知道這藥酒的珍貴,他才忍得辛苦。
強迫自己不去想,他攢緊手中布料,將目光落在她白皙小手上。
阮不悔用剪刀剪下幾段紗布,隨意丟在碗中,紗布迅速溼透,將剪刀的刃部在點燃的油燈上烘烤得微紅。
用剪刀將碗中紗布夾出,細細擦過傷口四周,火辣辣的灼燒感讓洛千歡悶哼一聲,咬緊牙關,額頭豆大汗珠滾滾而落。
齊毓殤不顧自己後背灼燒般的痛,往前探了探身子,將她指尖泛白的小手握在手心,低聲道,“千歡,忍住!”
汗水迷濛了雙眼,洛千歡偏頭,眼神迷離的盯着他,好大一會兒才認出他是誰,心慌要抽回,卻被他握得更緊。
“你……”啞着嗓子看他,她覺得自己的心跳比剛纔快了好幾倍。
撲通,撲通。
那麼直接的提醒着主人,它的存在。
臉上熱熱的。
我發燒了嗎?
另一隻手摸了摸臉頰,她胡思亂想着。
“噓,別說話!”齊毓殤豎起一根手指,示意她不要開口,以免打擾到阮不悔。
帶了藥酒的紗布擦過兩邊傷口,火辣辣的好像要燒起來,灼痛得她全身顫抖,看到他蹙在一起的眉峰,她又奇蹟般的放鬆下來,那些痛好像在瞬間消失,眼裡心裡,只有他的側臉和眉峰。
齊師兄是在擔心我嗎?
雖然知道自己這樣想有些自作多情,她心裡還是沒忍住,悄悄嘀咕着。
兩邊都清理乾淨後放下剪刀,,阮不悔用乾淨毛巾擦了擦手,曲起洛千歡左腿,左手握住後面一截箭桿。
“拔的時候要一鼓作氣,你忍着點,要實在忍不住,你就咬他。”指了指齊毓殤,她表情凝重,將另外一條毛巾丟過去,“看你滿頭大汗的,怎麼跟你受傷似得?”
“我只是擔心!”齊毓殤有些尷尬,忙摸摸鼻子轉移話題,“爲什麼她忍不住了咬我?”
“難不成你讓她咬我?”柳眉一挑,阮不悔冷哼了聲不理他,右手捏洛千歡鼻尖,調皮眨眼,“歡歡,你會咬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