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衝此時自然是擺足了姿態,就像是古時的君王朝見百臣一般,緩緩地走到昊族族長面前,擡手扶起他,又環顧四周,說道:“都起來吧。”隨即又向昊族族長問道:“你們的領地在何地?”
樑衝問這個話自然不是爲了要去參觀昊族領地,他早已是餓得前胸貼後背,若不是要維持自己天神使者的身份,恐怕會一把抓著昊族族長要吃的了。
昊族族長指著森林深處,恭敬地回答道:“神使,我們居住的地方便在那森林邊緣。”
樑衝注意到很重要的問題,似乎昊族的人並不會用火,心裡頓時暗暗叫苦,不會昊族的人都是以生食爲主的吧,一想到那種滿是血腥難以下嚥的食物,頓時一陣反胃,雖然他不是沒吃過生肉,但始終是感覺難受。
樑衝心裡抱著一絲希望地問道:“族長,你們一般吃的食物是什麼?”
昊族族長說道:“神使,我們昊族一般以魚肉爲食,不過也種植了自己的糧食。”
樑衝心下稍安,又問道:“那你們應該有火種吧?”
昊族族長一愣,隨即用一種更加恭敬的語氣回答道:“神使,火種珍貴異常,即便是最強大的火族,也將之視爲珍寶。”
樑衝心裡悲喜交集,悲的是以自己現在的狀態想要鑽木取火吃熟食幾乎是不可能,喜的是火種這一被人視若珍寶的玩意他能在吃飽飯之後很輕易便弄出來。
一直在昊族族長身邊沉默不語的晴歌突然滿是期冀地說道:“神使,你能爲我們昊族帶來珍貴的火種嗎?”
樑衝微微一笑,點頭說道:“當然可以,上天讓我來到你們昊族,自然會讓我帶來你們所以想不到的東西,要不怎麼能幫助你們族落髮展壯大呢!”
晴歌的清澈見底不見一絲雜質的雙眸頓時綻放出一團灼熱的光輝,似是要將樑衝融化了一般,只聽她歡喜地說道:“太好了,有神使在,我們再也不用擔心被火族欺辱了。”
晴歌的笑聲帶有一股魔力,銀鈴般的笑聲在夜空下顯得格外的悅耳動聽,就像是一道微風吹拂過的風鈴,盪漾在昊族衆人的耳邊,破開了他們心中的驚恐,破開了他們心裡的沉鬱。
唯有昊族族長沒有那麼樂觀,他面帶憂色地望了樑衝一眼,心裡雖然不敢懷疑天神使者,但身爲一族之長,在沒有見識到實物之前,始終是會心存顧慮的。
樑衝將一切都看在眼裡,說道:“族長看起來似乎興致不是特別高,難道是不相信我的能力?”
昊族族長見樑衝臉色不愉地看著他,嚇了一跳,連連擺手,說道:“沒有沒有,昊落怎敢懷疑神使的能力,只是……”
樑衝這才知道昊族族長原來名叫昊落,但聽他只是了半天也沒有說下去,臉上的皺紋如同一條條溝壑一般流露出深深的難色,不由問道:“只是什麼?昊落族長有話儘管說就是
。”
昊落眉頭皺起,略顯渾濁的雙眼落在森林深處,臉上神情陰晴不定,既憂且恨,半晌才說道:“在我們昊族生活的區域周圍有幾十個族落,其中以火族最爲強大,他們擁有存儲火種的能力,我們其餘的部族只能每月向火族進貢才能從他們那裡得到爲數不多的火種。”
說到這裡,昊落蒼老的臉上露出憤恨的神色,接著說道:“若不是幾十年前火族以陰謀詭計將我昊族族長害死,並且偷走天神使者留在我族的保留火種的方法,他們哪裡能像現在這麼強大,又怎麼能時時欺壓我昊族。”
樑衝見昊族族人雖然面露憤憤不平神色,但眼神裡卻是掩飾不住他們對火族的懼怕,看來那火族平日裡將昊族欺壓得不輕。
“族長,如今天神使者再次降臨到我們昊族,以後我們一定不會再被火族欺負了。”站在昊落身旁的晴歌突然說道,“我們昊族雖然被欺辱的那麼久,但如今終於還是得到天神眷顧,神使也答應了會爲我們提供珍貴的火種,這樣我們以後就不用每年都向火族進貢那麼多的食物了。”
昊族族人聽到這些話,頓時用一種炙熱的眼神望著樑衝,目光中充滿了希冀和渴望。
任誰被一羣體格健壯**著上身的原始人用一種極其渴望的眼神盯著都會感到恐懼,樑衝也不例外,他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剛纔掌控一切的感覺早已是飛到九霄雲外,如今就像是羊入虎口一般。
拜託,我只不過是答應了爲你們提供火種,不必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吧。樑衝心裡暗暗腹誹,面上卻是帶著在昊族族人眼中高深莫測的微笑,點點頭說道:“昊族一直都是受天神眷族的族落,因爲你們很久以前丟失了保留火種的方法,天神爲了以示懲戒,纔會讓你們這麼久以來都遭受磨難,如今我帶著天神的旨意來到昊族,這說明天神已經原諒昊族了,昊族的苦難也即將到頭!”
昊落激動得熱淚盈眶,顫巍巍地跪倒在地,嘶聲說道:“感謝神使,感謝神使!”
“噗通……”所有昊族族人也隨之跪倒在地,一個個均是激動不已,口呼神使不止。
從莫名其妙穿越到原始社會到現在,樑衝知道自身的優勢,那就是自己超越了這個時代太多太多的學識和眼光,而他也一直在發揮著這一長處,即便是不怎麼熟悉歷史的他也知道在封建社會時期的君王是如何藉助上天的名義來統治國家。
所以樑衝由始至終都非常完美地扮演著天神使者這個角色,如果能夠成爲這羣原始人心中的信仰,那麼樑衝以後不論是做什麼,都不會有任何阻撓。
至此樑衝心頭的重石才鏗然落地,長長地呼了口氣,緊緊地攥緊拳頭,堅毅果敢的目光穿過漆黑的夜幕,似乎要看到不可預知的未來。
這次,我一定不會再失敗!
“昊落族長,你們都起來吧!”樑衝堅定
了心中的新年,突然感覺自己一點都不餓了,他迫不及待想要收服這個被欺壓太久的族落,一個積攢了太多仇恨的族落一旦爆發起來,必定如狼似虎。
樑衝扶起猶自激動的昊族族長,輕聲說道:“現在天色太晚,如果沒有火的話做什麼都不太方便,我就爲你們取火,作爲第一天來到昊族的禮物吧。”
不多時,隨著一聲歡呼,一點忽明忽滅的星星之火在湖岸邊閃爍起來,漸漸地,火光越來越大,將每個昊族族人的臉都映得通紅,饒是如此,他們仍然不肯離火堆太遠,似乎是生怕離得遠了,這堆火便會消失不見一般。
看著昊族族人小心翼翼地圍成一圈護著火堆,樑衝擺擺手,示意他們不必這麼緊張,說道:“取火對於我來說那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從今往後,你們夜晚不會凍著,不會再吃生食,我們的火源將會取之不盡!”
火堆就像希望一般,將昊族族人的心點燃,映在族長昊落的臉上,蒸乾了他眼中的淚花,映在晴歌美麗的臉龐,燒起了她眼眸深處的激動,映在每一個昊族族人的身上,使他們充滿了勇氣和希望。
自從天火之後,樑衝便一直不曾睡過一個好覺,不是擔心有野獸來襲便是害怕有突如其來的危險,在成功在昊族族人心中建立起他天神使者的身份過後,樑衝總算是能夠放下所有的擔憂,放下心神。
清晨的第一曙陽光破開鋪天蓋地的黑暗,喚醒了森林的動物,此起彼伏的鳥鳴獸吼聲驚起了整個大地的活力,於是參天的樹木吞吐著陽光欣欣向榮,茂密的青草甩下了露珠伸著懶腰。
樑衝剛一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便是一雙如藍寶石般璀璨的眼眸,嚴格來說晴歌並不是那種一眼望去便驚爲天人的美女,她的眉算不得太細,皮膚也不是特別細膩,但若是細細看去,她的眉毛就像是兩片斜飛著的雲朵,襯托著她那雙清澈無瑕的眼睛,高挑豐腴的身材顯得極具活力。
晴歌滿臉通紅,她沒有想到樑衝竟然會突然醒過來,羞澀之餘不免也有幾分惶恐,生怕因爲自己的無禮窺看而惹得天神使者不高興,一時之間竟然不知如何是好。
樑衝微微一笑,說道:“一睜開眼睛能夠看到這麼美麗的女子,我真是不勝榮幸!”
晴歌心裡像是有面鼓在咚咚地敲個不停,想走但雙腳像是不聽使喚一般挪不動步,雙手更是不知放在哪裡,只得別過頭去,緊緊地閉上雙眼,不敢接話。
樑衝見狀,突然想起如今不知是死是活的麥香和女強人,本來還想調笑幾句心思頓時消失,站起身來走到湖邊望著那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面。
睡足了的樑衝精神極佳,這時自然是想要美餐一頓,犒勞犒勞許久不曾祭過的五臟廟,只見他撿起一根長長細細的木棍,用磨平了一端的石頭削了個尖,之後便安靜地站在湖邊的淺水處目不轉睛地盯著湖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