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窯

對於門姆族來說,這一天無疑是一場噩夢。

事實上,當女射手的第一輪齊射過後,至少有一半的門姆族人已經放棄了抵抗。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這小小的樹枝居然被卡魯族賦予了生命,數十步開外,輕易就可以洞穿人的身體!

難道這是神的力量?!

而在利斧曳出一片寒光之中,反抗的人更是寥寥無幾。他們親眼看到在一根根長矛折成燒火棍飛上天空的同時,又有七八個人生命畫上了句號。

樑衝仍然只殺了一個人。門姆。

這是一個個頭不高但是十分彪悍的傢伙,兩米多長的木矛舞的虎虎生風,硬是拼倒了兩個手持利斧的卡魯族人。樑衝只用了一斧,劈斷長矛,順勢砍進了他的胸膛。

鮮血噴泉一樣飛濺出來,門姆帶着一臉的驚愕,連同斧頭一起倒了下去。

“繳槍不殺!”

震天的吼聲中,門姆族人跪倒了一片。

整個戰鬥不到半個鐘頭就結束了。門姆族陣亡二十一人,其餘七十六人全部活捉。卡魯族有五人負傷,除了一人被門姆挑斷了肋骨,還有四個人……

這四個人受的居然是箭傷!樑衝氣的差點昏倒。原來女射手們過度興奮,在沒有達蒙的命令下,稀裡糊塗的向交戰雙方開始了第二輪齊射……

七十五名俘虜,男人十一人,女人四十三人,另有八名老人,十四名孩子。加上原有的四十多人,卡魯族由小型部落一躍成爲真正的大型部落。

樑衝暫時將男女俘虜分成兩隊,一隊挖礦,一隊挖煤。至於老人和孩子,放到原始森林裡跟要他們的命沒有區別,索性留下做人質。同時交給他們兩項工作:拾柴和編筐。

編制藤筐是樑衝了不起的發明,首先可以保證礦石的運輸,其次,卡魯族的食物儲備有了新工具;同時,每個卡魯族人背上都多了一個行軍筐,除了裝生活戰鬥物品,還可以隨時收集礦石和植物標本。從某種意義上說,藤筐的出現也爲士兵的後勤供給做了有力保障。

現在棘手的問題有三個:第一,人口的增加帶來的食物供應問題;第二,住宿問題;第三,奴隸的管理問題。

前兩個問題樑衝很快想到了解決辦法。由咬康率領一部分女射手組成狩獵分隊,在弓箭的有力保障下,維持一百多號人的生存問題不大。至於住所,分別在煤礦和原鐵礦附近搭了兩處簡易茅棚,由也敢和達蒙分別看守。冶鐵工作屬於技術含量較高的工作,暫時還不能讓奴隸參與進來。

但是第三個問題就不好解決了。現在能夠分出的人手不超過十人,老人和孩子忽略不計,單是看管五十四名成年奴隸,就很讓人頭疼。樑衝斟酌再三,採取了比較惡毒的三九聯防制:以三人爲組,九人爲班,一人逃跑,全組殺掉;一組叛逃,全班殺光!

非常時期,需要

非常的手段。沒有鐵血的統治,就不會有穩固的政權。

樑衝還讓每一個孩子指認自己的母親。由於母系氏族實行的是羣婚制,出生的孩子基本不知道父親是誰,只認母親。有了這十四名孩子作爲籌碼,順利的找到了幾個女人作爲內線,監視奴隸們的一舉一動。這是一個很陰險的招數,但是很實用,不久之後的一次譁變證明了樑衝的安排非常明智。

對於這五十多名奴隸,樑衝下的第一道命令是結結實實的餓上三天。當一個人經歷過飢餓的折磨,纔會對食物和生活倍加珍惜。所以當奴隸們一臉菜色搖搖晃晃的出現在工地上的時候,基本上已經杜絕了逃跑的念頭。

我這麼做是不是有點象日本鬼子?樑衝經常會想到自己的殘忍。但隨即只能苦笑。在歷史上真正的奴隸社會,這樣的做法已經是相對的仁慈了。畢竟在今後的生活中,我還可以給他們遠遠優於原始部落的物質條件,比如食物,房屋,甚至還會有衣服和鞋。

是的,既然選擇了征服,就一定要走下去,儘管這是一條鮮血和死亡鋪成的道路。媽的,我痛恨小日本!

奴隸安頓下來,暫時去了樑衝一塊心病。利用這幾天的時間,他加緊了磚窯的燒製工作。

從卡魯的口中得知,這塊大陸上(起碼是卡魯族的聚居地)從沒有見過雪這種東西。那就說明這裡確實是熱帶或亞熱帶,禦寒的問題目前可以不去考慮。但是石窩子居住條件實在太差,現在的降雨還不是很頻繁,樑衝就已經吃不消了。如果到了真正的雨季……想起來都打怵。

陶土礦很豐富,最大的問題是水源的問題。這裡距小溪起碼有兩公里以上,上次製作陶管和坩堝,用水量很少,基本可以將就。但這次就不同了,磚坯的製作需要大量的水,所以大家只能用藤筐把陶土一筐一筐的運到小溪邊去。

這項工作是由卡魯率領老頭老太太來完成的。他現在一躍成爲老年工作隊隊長,率領十來個老傢伙,乾的熱火朝天。大概是出於對門姆族的同情,因爲之前卡魯族弱小的時候人家曾不惜屈尊跟自己聯姻,所以無論是什麼工作,卡魯都會身先士卒。樑衝也沒有勸他,老頭現在心裡肯定有些想不通,不過時間會改變一切。

陶土用水調和,然後用木板扣成一塊塊磚的形狀。他現在用的是真正的木板,用斧頭和刀削制的,所以製出的磚坯很完整,外形也很標準。兩天的時間裡他們做了將近六千塊磚坯。

樑衝用這些磚坯蓋了一座窯。從長遠考慮,他把建窯的地點選在一處距離小溪較近的山窩裡。這樣的地形有利於躲避颱風的襲擊,並且很隱蔽,不容易遭到敵人的破壞。

首先用鋤頭和鍬去除腐土,用木墩把地面整平夯實,再在上面砌上半乾的磚坯。因爲這些磚坯外形平整,所以不需要泥漿,只是一層一層碼成一座金字塔的形狀就可以了。樑

衝這樣的做法,是想用窯來燒製磚的本身。

煤也運來了,堆進了磚窯。點火之前樑衝做了一件事:祭祀。

傳說磚窯是有窯神的,直到今天,許多磚窯(尤其是民間的小磚窯)開火的時候都要祭拜。但是樑衝不信這一套。之所以這麼做,他要在族人的心中漸漸樹立起信仰,一種對他的神一樣的頂禮膜拜。

信仰是一種神奇的東西,可以讓人產生不可估量的潛力。這樣的迷信活動對於加強原始人的精神統制,簡單而有效。

召集部族(包括所有奴隸),野豬,野鹿,羚羊,三牲祭品,斬野雞,供活魚。樑衝首次開始扮演跳大神的角色,也不知道這些程序對不對,總之在一番“神聖”的手舞足蹈和“虔誠”的祈禱之後,卡魯族人和門姆族的奴隸們不論男女老幼驚恐的跪了一地,紛紛磕頭禱告。毫無疑問,這個神奇的年輕人具有跟神靈溝通的偉大本領!樑衝也暗自竊喜:他媽的,剛纔老子唸的是大江東去浪淘盡!

可惜這個辦法在鍊鐵的時候沒想到。那麼從現在開始,就把祭祀定爲卡魯族的規矩。

在一百多雙眼睛的注視下,樑衝鄭重點燃了窯火。磚的燒製大約要在一天半到兩天的時間,這段時間正好可以製造水泥。

冶鐵和挖煤的工作是不能停下的,而鐵礦目前已經挖掘了不少儲備。樑衝臨時將也敢的採礦小隊抽調過來,向西去火山附近的山谷開採石灰石。對於擁有鎬頭、鐵釺等挖掘工具和藤筐這樣的運輸工具的人們來說,這是一項再簡單不過的工作。

第二天傍晚,也敢小隊以急行軍的速度趕回。二十七名奴隸和六名卡魯族士兵至少運回了一噸的石灰石。也敢這傢伙熬的眼睛都紅了,一問才知道他怕耽擱時間,把奴隸分成了兩撥,點上篝火連夜開採。兩天一夜的時間,他連眼睛也沒有合一+下。

樑衝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說什麼。果敢機智,有勇有謀,的確是一個難得的大將之材。更難得的是對自己忠心耿耿,這樣的人可堪重用。

連夜開始石灰的燒製工作。將石灰石和普通的石頭混合起來,經過加熱,就分解成濃度很強的生石灰,再經過沸化,使其體積膨大,輕易的製取到了熟石灰。從味道和色澤上來看,這些石灰的質地很純,一點也不比工廠出來的差。樑衝事先率人從小溪裡挖出了細沙,經過晾曬,再同熟石灰攪拌在一起,這就成了就成了真正的灰泥。

經過一整夜緊張的勞作,所有人都疲憊不堪。但是當清晨的陽光照進了山林,人們忽然發出了興奮的吶喊。

所有磚坯燒製完全成功。朝陽下,一塊塊嶄新的磚塊放射着紫紅色的神聖光芒。等到冷卻之後,人們就可以用它來建造一座房子——真正的可以擋風遮雨的房子!

然而歡呼聲並不是因爲磚的出窯。樑衝從窯裡取出了另一個神奇的東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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