誅仙殿之後是通天殿，然後是萬山殿、裂空殿……
一個個過去只存在於紙面記錄的炎黃分支，被陸續找到。但有的發展很差，有的苟延殘喘，更有滅絕的、甚至被奴役的。
能獨立發展的屈指可數，發展好的，就只有一個“百藥堂”。
百藥堂算是一個另類的嘗試。其餘的“殿”大都走征伐路線，而百藥堂走服務路線。
實際證明，這個服務路線還算不錯。不過也只是不錯。沒有高手，百藥堂也只能依附在大型勢力麾下發展。
除了百藥堂，最好的竟然就是誅仙殿了。至少誅仙殿這邊雖然沒發展起來，但骨頭還在、炎黃文明的傳承還在。
對於那些被奴役的族人，升龍殿雖然救了，卻也進行了考驗。
如果已經忘記了炎黃文明的傳承，那就幫忙打下一個地方，留下一些東西，算是做了切割。如果還有炎黃文明傳承，卻都是軟骨頭，那就悄然路過，大家各走各的路。
還好，值得救援的，是多數。經過數千年傳承卻依舊不屈伏的，纔是撐起炎黃文明的脊樑，這些人都要救下來帶走。
時間飛逝，升龍艦隊在虛空狂飆，艦隊規模不斷膨脹。升龍殿的艦隊，現在正式命名爲“升龍艦隊”了。
但是，楚飛依舊沒有找到戰神殿、伏魔殿、武神殿等的信息。
當年炎黃文明進入裡世界，各個殿分的很散，進入手段各有不同，相互聯繫的也不多。
當年這樣做，是爲了保證整體的安全。萬一某個殿惹了強大的存在，不會被瓜蔓抄。當年的炎黃文明還很弱小，這種考慮是正確的。
但這也造成了重新集結的困境。也許當年的炎黃聯邦高層也沒想到，炎黃文明竟然能在短短四千年時間重新崛起，還是全民聖人的這種崛起。
裡世界太大了，理論推導認爲，裡世界比表世界小太多，按照維度計算，裡世界應該只有表世界的‘3的4次方分之一’或“4的4次方分之一”，也就是1/81或1/256。3是三維，4是四維。具體如何計算，還在討論中。但哪怕只有表世界1/256，依舊是一個龐大的世界。
表世界的可觀測尺度，約爲930億光年。不過要注意，這說的是可觀測尺度。實際上因爲光芒傳遞的原因，人類觀測的只是宇宙的一角。而根據宇宙角動量、宇宙常數等推導，可達萬億光年。
考慮到世界是運動的，艦隊現在又找不到方向，現在有點像無頭的蒼蠅。
或許有人會問，不能聯繫表世界嗎？升龍殿當時可以直接聯繫表世界，還保留兩條通道；戰神殿也能聯繫表世界，也有多條通道的。
然而事實是：現在找到的這些“殿”，發展得都不好。卻是初代精英們發現情況不妙，直接將後路炸了。
應該說，初代精英還是很可信的，也很有骨氣的。而且考慮得也很對，子孫後代不肖什麼的，是很常見的事情。
艦隊經過綜合計算後，取了一個“可能正確”的方向，開始狂奔。當然，沿途也在儘量聯繫各個“殿”，整體前進路線，是一個不規則的螺旋曲線。
轉眼就是三十多年，艦隊規模膨脹了三成，一路走來，艦隊接走了大部分炎黃血脈，但總有一些只能遠觀不能靠近。總有一些傢伙明明已經宣誓效忠別人了，卻覺得“舊同胞”應該且必須救自己。
只不過現在艦隊中，有一批特殊的血脈——精靈族。還好，大家全面接受精靈族了，這些精靈們早就漢化了。
時間一天天過去，這天楚飛正在講道，連自然女神都聽得津津有味。隨着升龍殿開始大規模培養聖人，各種技術突飛猛進。
很多東西，都講究一個規模化效應，聖人層面的修行也是如此。
過去一個世界才三五個聖人，還各自敝帚自珍，哪有什麼經驗可談。
可現在升龍殿這裡，聖人數量多到滿地走。人多了，經驗就豐富，人多了也會捲起來，不會敝帚自珍，如此經驗會更多，經驗豐富了修行會更好，最終形成正向循環。
楚飛講道幾天後，而後大家分別上臺發言。不管發言是否好笑，都必須發言。也許你覺得好笑，卻剛好能給別人提供靈感。
這種交流已經持續多次，也將繼續下去。
只是這次交流過半，艦隊開始減速。按照陸續得到的消息，大家即將抵達“玄雷殿”的地方。
但相關搜索人員臉色不好看，因爲截至現在，大家沒有發現任何信號和痕跡。提前發出的探測器一無所獲。
繼續前進半個月後，大家來到了一片繁華的虛空，這裡赫然是一條“天河”。
在玄雷殿所在的那片大陸上，沒有找到任何一個炎黃血脈，七名聖人（25.0境界）展開地毯式搜查。聖人的感知可以輕易搜索萬里深度的大地、廣度可達千萬公里。
七位聖人的感知，如同刷子一樣掃過大地，刷了一遍又一遍，果然找到了痕跡，但只剩下金屬殘骸。
七人“請”這片大陸上的居民“談心”後，發現是因爲炎黃血脈的靈魂更“美味”，被“吃”完了。祭祀、煉丹、煉器、殉葬等等，炎黃血脈在這裡被開發出諸多用法。“美味”的原因竟然是堅強、團結、絕境也不墮落等。
簡單調查後，升龍殿的七位聖人準備給這些居民長長心，給他們開通一個免費的成人教育。不想“教育過半”，有三個聖人快速趕來。
在經過充分的交涉後，三名新來的聖人得到了“永生不忘”的教訓。而後升龍殿又派出二十位聖人，將這片區域十幾個大陸梳理一遍，平均每個大陸兩個聖人。不過一個多月後，這片區域就徹底歸還自然了——成了野獸的地盤。艦隊準備繼續前進。
艦隊剛剛加速，還未來得及進入超光速旅行呢，警報忽然響起。卻是有大道聖人強勢降臨，擋在艦隊前路。
那是兩位強橫的大道聖人帶着十幾名強大的天道聖人匆匆趕來，強者們氣勢翻滾，虛空凝固，有陣旗和靈寶鎮壓虛空，放眼所見，無盡的金色祥雲翻滾。翻滾的祥雲籠罩了億萬公里虛空，橫亙在艦隊前方。那一根根放大的陣旗，足以遮蔽恆星。
完全沒有任何語言交涉，當先有一排準聖、僞聖，擡着雷雲翻滾的大鼓，在虛空爆擊，一道道雷霆直接向艦隊籠罩下來。整片空間似乎都壓抑下來。
艦隊這邊都不用楚飛關注什麼，上千萬戰艦一波齊射，什麼金色祥雲、法寶大鼓、陣旗、準聖、僞聖，全都消失，虛空中只剩下十幾位聖人。
那些強大的陣旗法寶等，還算堅硬，倒是留下無數碎片。
“大膽！”一聲怒吼在天地間迴盪，聖人強大的意念不需要語言，直接將自己的意志投射到衆生的靈魂深處，“本座乃紫極宮副宮主、黃天道尊！現在給你們一個認罪的機會，不然你們將承受整個紫極宮的怒火。”
“本座紫極宮長老，玉靈道尊。諸位竟敢反抗、殺害我們紫極宮的修士，報上名來！”
紫極宮？
楚飛嘖了一聲，“有趣，惹到超自然派系的核心力量了。”
裡世界的兩大陣營，分別是超自然派系、超自我派系。
每一個陣營又有多個核心。紫極宮就是超自然派系中的核心力量之一，一個副宮主竟然都是大道聖人。
大道聖人和天道聖人是截然不同的。
天道聖人還只是借用天地偉力，通過“道果”影響世界；而大道聖人已經將自己的道果展開，完成“創世”。
天道聖人還要主動展開領域，影響周圍；大道聖人直接以自然界爲領域，算是另類的幕天席地。
這是兩個截然不同的階段。
不過當艦隊中數以萬計聖人的氣息曝光後，那黃天道尊的氣息，瞬間平和起來。那速度，完全是無縫切換！
魏雲帆出面，和對方“講道理”。
楚飛在後方喝茶，自然女神在旁邊倒茶。沒錯，現在倒茶的是自然女神。女神的手藝很不錯呢。
現在對於“大道聖人”，升龍殿也不願意招惹。這種境界的強者，現在根本就殺不死。
如果是天道聖人，還能依靠數量去圍殺。大道聖人，幾乎不可能殺死，除非對方自己想死。
楚飛覺得可以用“人工智能”來形容聖人的狀態。
普通聖位聖人、功德聖人，相當於困在本地局域網絡中的人工智能，且沒有自己的核心（專家）算法——算法是借用的；
真正的聖人、斬三尸聖人，相當於擺脫了局域網，且擁有了自己的專家算法；
然後是天道聖人，有多個專家算法，這些專家算法已經相互組合，形成混合專家模型，初步成爲一個完整的人工智能；但此時的人工智能依舊不夠強大，需要小心維持自己獨立的集羣和數據庫，雖然聯網了，還是需要自己的自留空間，容易被針對。
最後是大道聖人，此時這個“人工智能”已經展開，其本質和網絡一樣，與網絡融合，以整個網絡做自己的資料庫，此時幾乎無法斬殺，除非將整個虛擬網絡關閉。
但是吧，網絡可以全部關閉重建。那一個世界如何全部關閉呢？
而且那些頂級的人工智能，就算關閉網絡都沒用的。因爲啊，它會把自己存儲在硬件上，還是分佈式存儲、多點備份。除非能將全世界的計算機和存儲硬件全部都幹掉，大家從零開始重新發展。
大道聖人也擁有這種特性。因此大道聖人之間很少不死不休，都是“做過一場”，爭個麪皮就得了。反正殺又殺不死。
總之，這就是大道聖人。堪稱bug級別的生命。
當然了，這裡說的是“完美版本”的大道聖人。此前楚飛見到的九耀天尊、死神·梵羅，也不過是有那麼一點跡象，就算如此也很厲害了。
而現在出現的這個黃天道尊，更強大。但面對升龍殿這邊數以萬計的聖人，也要抓瞎。
聖人終究不是人工智能，世界也終究不是虛擬網絡。可暫時來說，升龍殿也不想和大道聖人死磕。當務之急是炎黃文明的集結。
但爲了讓敵人冷靜，升龍殿也需要展示一下肌肉。
在如此前提下，“升龍艦隊”大量聖人主動釋放氣息。強橫的氣息擾動虛空，平靜的虛空中忽然電閃雷鳴、風雲翻涌，一副創世的景象，且場面延伸到視線的盡頭。
感受着這麼多聖人忽然現身，黃天道尊有點傻眼，這“升龍艦隊”是從哪冒出來的。
魏雲帆與黃天道尊經過了“充分、深刻且友好的交談”後，雙方紛紛表示彼此存在誤會，黃天道尊是被手下矇蔽了。
幾分鐘後，艦隊繼續前進；不對，艦隊壓根就沒有停下過。
黃天道尊、玉靈道尊兩位大道聖人帶着自己的手下目送升龍艦隊遠去。
當聖人之間的感應幾乎微不可察後，黃天道尊臉色忽然變了，“情況不對，怎麼忽然出現這麼多聖人，而且方向還是‘冥河之門’！
難道泄密了？但不可能啊，這次計劃只有高層知道。而且真要泄密的話，也不可能只有這樣一個奇怪的隊伍過來。”
玉靈道尊作爲長老，思考許久，若有所思地說道：“還有一種可能，確實是碰巧。但碰巧的背後，可能涉及氣運流轉。
忽然出現這麼多強者，而且都是同一個種族。你想到了什麼？”
黃天道尊皺眉，但下一刻眼睛眯起：“氣運之子、天地主角。”
玉靈道尊微微點頭。
但黃天道尊馬上就搖頭：“氣運之子之類的，過去不是沒有出現，但一般都是個體。”
玉靈道尊：“有一種生命存在形式，叫做‘羣體生命’。我們研究過的，如菌類羣體、螞蟻蜜蜂類羣體、病毒感染的羣體等。
天地從來都沒有規定說，氣運之子一定要個體。
一個統一思想的文明、一個血脈相連的族羣，何嘗不能作爲一個氣運之子呢！
雖然一個文明想要統一思想會很難，血脈往往也很容易被污染，但終究存在這樣一個可能！”
“羣體的氣運之子！”黃天道尊沉吟許久，最後微微點頭，“有道理，但現在我們的計劃怎麼辦？”
“將升龍艦隊的情況告知老祖吧，將這裡的所有事情都詳細彙報。”
相關信息發送出去，很快來到了紫極宮，傳到了紫極宮老祖、玄天道祖手上。
玄天道祖看了信息後，身邊忽然出現一個分身，分身打了個稽首，身影瞬間消失，不久後就出現在一支龐大的軍團面前。
這一支軍團有三十多位大道聖人，天道聖人數萬，普通聖人幾百萬。至於說所謂的“僞聖”，無邊無際。這些僞聖也都武裝到了牙齒，具備真正聖人的戰鬥力。
這是一支純粹的聖人軍團。但所有強者都收斂了氣息，所過之處雲淡風輕。
而玄天道祖分身的出現，立即讓軍團中的大道聖人警惕。
一名信仰體系的聖人·雷霆之神·阿布雷瑟，出現在玄天道祖分身面前，“老祖怎麼來了？出什麼事情了嗎？”
玄天道祖：“確實出問題了。忽然出現一支艦隊，有千萬級別的聖人。”
“艦隊？”阿布雷瑟有些懵，“艦隊是什麼隊？”
玄天道祖直接丟過去一個信息包。
“原來如此。”阿布雷瑟恍然，“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玄天道祖：“先隱藏起來，看看那個升龍艦隊如何。現在看來方向不是完全重合，對方大概率真的只是路過。
若確定對方只是路過，且沒有發現我們的蹤跡，那繼續原來的計劃。
若對方發現了我們的蹤跡，就暫停計劃吧。
忽然出現上千萬聖人，艸！”
玄天道祖是老狐狸了，一般不罵人。但這次事情實在是有點艹淡。
阿布雷瑟想了想說道：“老祖，根據信息看，這個升龍艦隊在尋找他們的血脈。而這周圍是一片虛空，應該不會有了。”
玄天道祖點點頭，接下來是漫長的等待。
按照炎黃紀年計算，大約一年後，升龍艦隊從很遠處離開，完全沒有與這支軍團照面。
“繼續原來的計劃！虛驚一場。難道真的是羣體氣運之子？”玄天道祖若有所思。
但是玄天道祖卻不知道，另一邊的升龍艦隊內，楚飛看着檢測數據漸漸正常後，也鬆了一口氣，“好險。”
金鐵熔：“對方的隱身手段很好。但可惜，沒有針對科學技術做優化，在科學的偵查手段下出現漏洞。根據偵查到的信息推斷，那裡可能有大量的聖人，至少要百萬級別，也不知道是什麼軍事行動。”
自然女神眼中滿是後怕：“我之前就知道域外戰場很危險，但還是超乎想象。這麼多聖人，怕是兩大陣營要徹底翻臉了。”
楚飛：“無所謂了，對方沒動手，說明我們的實力很不錯。我們就是路過。繼續原來的計劃。不過多培養些聖人吧。”
在楚飛口中，聖人似乎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但在升龍艦隊這裡，還真是如此。
知道了聖人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之後，聖人在科學技術面前就“祛魅”了。而科學技術一旦完成祛魅，接下來當然是流水線式的量產了。
科學技術最大的特色，就是對自然資源需求很少。傳統聖人需要各種天材地寶，可升龍殿這邊只需要計算機就行了。
天材地寶很難再生。可大數據修行主要是計算機資源，而計算機資源，那是多少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