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難想象,那塊神秘的面具之下到底是怎樣的真相,是無邊地獄?還是絕美神話?
若是前者,那麼面前這個如此驕傲的人,他的內心到底承載着何等殘忍的壓力?
她完全沒有勇氣去揭示。
“楚雲弈!楚雲弈!你能聽到我說話麼?”謝芙蓉試探性地問。
但楚雲弈還是沒有反應。
焦急之下,謝芙蓉將楚雲弈扶了起來,開始運轉功力,替他輸送真氣。
然而他的真氣剛一進入楚雲弈的身體,就立刻被一股詭異的力量給吞噬的乾乾淨淨,絲毫不剩。
楚雲弈的雙眼和脣瓣緊緊地閉合着,睫毛及眉毛上的霜雪越來越厚,整個人也越來越冰涼。
隆冬季節,山洞中本就異常寒冷,如果再這樣下去,楚雲弈必死無疑。
謝芙蓉鎮定神色,將楚雲弈拽到了離火堆近一些的地反,又往火堆裡添了些乾柴,將火堆架了起來。
“楚雲弈,你有沒有感覺好點?”謝芙蓉問。
但楚雲弈沒有任何反應,似乎這個火堆對於他一點作用都沒有。
情急之下,謝芙蓉幾乎將山洞中所有的乾柴木棍都找了過來,又在楚雲弈左右兩邊架起了兩個火堆。
楚雲弈的神情似乎比方纔少了一些,但眉頭還是僅僅地皺着,身體的溫度也和之前一樣寒冷。
在這種情境之下,謝芙蓉實在沒有更好的辦法,她不可能眼睜睜地看着楚雲弈死,就算是個陌生人也不可能。
謝芙蓉一咬牙,索性跪坐在地上,將楚雲弈緊緊地抱在了懷中,用自己身體的溫度爲他取暖。
也不知過了多久,楚雲弈身上的溫度有了回升,臉上的神情也舒展了許多。
他疲憊地睜開了雙眼,隱隱約約望見眼前是謝芙蓉清麗絕倫的臉龐,她似乎已經睡着了,緊接着他又閉上了雙眼。
…………
謝芙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次日的清晨。
楚雲弈已經不知去向,眼前除了燃燼的三個火堆之外什麼都沒有。
“楚雲弈……楚雲弈……”謝芙蓉喊了兩聲,仍然沒有任何人回答。
按理說楚雲弈雙腿殘疾,不良於行,再加上深受重傷,是不可能自己離開的。
她去了哪裡?
“楚雲弈……”謝芙蓉朝洞外走去。
“小姐在那裡!快!”外頭忽然傳來素心的聲音。
謝芙蓉走到洞外,發現是素心、素錦、素畫三人,後邊還跟着皇甫漠寒、謝靖嵐及扮作鎮國大將軍帳下副將蒙夜的夜殺。
“奴婢們來遲,還請小姐恕罪!”素心和素畫忙跪在地上。
素心平日愛說愛笑,性格活潑,此刻竟然抹起了眼淚,跪在地上:“是奴婢護主不周,以致小姐被深陷土匪囹圄,罪不可恕,請小姐責罰!”
“這哪裡是你的錯?那玉無緣武功高強,善謀狠譎,手下又有那麼多強*箭手,就連……”謝芙蓉原本想說楚雲弈,但猛然一想,或許楚雲弈忽然離開就是爲了不然知道他在此處出現過,畢竟於理不合。
所以又轉移了話題:“無論如何這次能個逢凶化吉,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咱們儘快出谷吧!”
“是!”三人站起身來去扶謝芙蓉。
但三人還沒有走到謝芙蓉身前,謝芙蓉便腳下一個踉蹌軟軟地向地上跌去。
皇甫門漠寒和謝靖嵐幾乎同時朝着謝芙蓉衝了過去。
最終還是皇甫漠寒快了一步,將快要倒在地上的謝芙蓉抱在了自己懷中。
“芙蓉小姐……芙蓉小姐!”皇甫漠寒喊了聲,謝芙蓉的雙眼緊緊地閉合着,暈了過去。
“小姐!”素心、素錦和素畫三人也衝了過來。
謝靖嵐見皇甫漠寒比自己早了一步,將謝芙蓉接住,臉上的神情有些失落,收回了伸在半空中的手:“皇甫漠寒,你……你放下芙蓉妹妹!”
皇甫漠寒神情緊張,看向謝靖嵐。
謝靖嵐竟然忽然結巴起來:“男女授受不清,你……你放開她!”
皇甫漠寒此刻哪裡有心情去搭理謝靖嵐的這些心思,只回了句:“男女授受不清,難道你這個當同族哥哥的來報就授受得清了?”
然後扶起謝芙蓉垂在身側的手臂,順便握住了她的腕脈。
皇甫漠寒行伍出生,學武的人多少也會些醫術。
漸漸地他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不好,她身受重傷,又受了風寒,而且她身上之前所中的生死符不知爲何也被牽動了。咱們得趕緊帶她回去!”
說着打橫將謝芙蓉抱了起來,也不等衆人有何反應,徑直向前走去。
走了兩步,他的揚聲似對謝瑾瑜,又似對衆人:“回去之後我便三媒六聘去榮國府提親,這一生謝芙蓉便是我皇甫漠寒的妻子,我是皇甫家的人!若如此,可授受的清?”
謝靖嵐猛然頓住腳步,望着皇甫漠寒抱着謝芙蓉越走越遠的背影,方纔皇甫漠寒的那句話久久地迴盪在耳邊,內心深處像什麼被撕扯着,猛然一疼。
素心、素錦、素畫三人也是一愣,但轉而又換上一副歡喜的神情。
“哎……我我有沒有聽錯?方纔皇甫小將軍說他要上咱們府上向小姐求親是麼?”素錦湊上錢去問素畫。
“好像……是這麼說的!”
“其實皇甫小將軍也挺好,家室又好,人長的也俊朗,以後還會繼承護國將軍府上的家業。最主要的是如今不但沒有偏房小妾,就連個侍妾都沒有,小姐嫁過去,一定會夫妻恩愛和睦,如同神仙伴侶!”素錦臉上美滋滋地道。
素心從面走了上來,狠狠地瞪了一眼素錦:“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想到這些?沒聽清楚方纔皇甫將軍替小姐摸過脈之後說什麼了麼?別忘了你自己是什麼身份,在小姐身邊是幹什麼的!”
素錦原本滿身的歡喜,被素心潑了一盆涼水,再加上想到了謝芙蓉的情況確實不好,便再也笑不起來了。
扮作蒙夜的夜殺跟在身後,倒是沒有去關注素心、素錦和素畫三人如何,而是瞧着皇甫漠寒和謝靖嵐二人無奈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