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天香又是輕盈盈地一陣笑。
她不說話,就是默認了。
謝芙蓉確實說的沒錯,她是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能力,他確實清楚。
正因爲清楚,纔會震驚。
有華天香跟在身後,並且人不知鬼不覺地混進了藥王谷這麼隱秘的地方,謝芙蓉她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男子的臉色微微一變。
能在謝芙蓉的身後做到如此高絕的人沒有幾個,除非……
“難道門主也來了?”
男子的話音剛落,一陣冷風平地而過,一名身穿黑色斗篷,頭戴斗篷遮帽,的鐵面男子飄然落在了二人的身後。
華天香和那男子警覺感覺到了身後的異樣,轉身一看,臉上的多餘表情瞬間變爲默然,跪地齊聲道:“門主!”
“這次的事情你們做的讓我很失望!”貼面男子的聲音有些沙啞,憑着聲音能感覺道是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
華天香的面色一緊:“門主,屬下二人也沒有料到,大周的這些人竟然會如此難纏,是屬下等人的失誤!屬下……”
貼面男子一揚手,打斷了華天香後面的話:“大周氏族門閥盤根錯節,實力深厚,事情本來就難辦,這也不能怪你們。以後辦事謹慎一些便是!”
聽到此言,華天香臉上緊繃着的神情稍微緩和了一些。
恭敬俯首。
“接下來應該怎麼做,你應該清楚!”鐵面男子道。
華天香猶豫了半晌,忽然雙眸之中的神情變得十分堅定:“是,屬下明白!”
貼面男子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男子:“如今你的身份不便,你就暫時留在藥王谷!”
“是!”男子應了一聲。
眼前又平地生起一股冷風,二人在擡起頭來之時,那鐵面男子早已不知去向。
謝芙蓉和素瀾二人出了藥王谷,和來的時候一樣,用輕功攀上懸崖。
站在懸崖頂端,素瀾朝着深不見底,雲霧飄渺的崖底瞧了一眼:“小姐,咱們的身後好像有人跟着,奴婢隱約能夠感覺到是個女子,要不要奴婢去攔下她?”
謝芙蓉眸光深沉,眼底一片黝黑:“不用,咱們身後跟着的不止一個人,還有高人,咱們不是他的對手!”
說着繼續往前走。
素瀾一驚。
自問她們五個人中間她的武功是最高的,且一路上能跟上小姐的腳步,在通往藥王谷的懸崖峭壁上來去自如,武功就算比不上小姐的一二,但靈覺卻有十之六七,竟然沒能感覺到身後那高人的氣息。
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竟然連小姐都不是她的對手?
素瀾想着,不禁又往身後的懸崖峭壁下面看了一眼。
身後之人好像還在藥王谷,沒有出來。
但是小姐說不管,那自然是不能管的。
免得妨礙了小姐的大事。
素瀾快走兩步跟上謝芙蓉。
二人下了山,找到了山下的馬車,一路出了深山。
來的時候已經連着趕了一天一夜的路,一直沒有休息,就算人不累,馬也需要吃草休息。
謝芙蓉和素瀾暫時先在山下的鎮上找了個客棧住了下來,暫且休息一晚,等明日的時候再趕路。
夜晚的時候,月光皎潔,清涼舒適。
謝芙蓉站在窗戶邊上,遙望着眼底的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羣和遠處水岸上明亮的燈火。
她自問,自打這一世睜開眼,發現自己還帶着前世記憶的那一刻開始,她就決定,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都要用自己的這一雙手來護住自己的家族,護住自己身邊最親近的人,絕對不能讓上一世的悲劇再重新上演一次。
所以她從自己重生的那天就開始謀劃,謀劃了這麼多年。
她也可以自信地說一聲,一切盡在她的掌控之中。
包括宮裡頭的那位皇帝,包括帝京城裡的那些名門氏族,更包括謝氏的那些直系。
但是,最近她越來越覺得,似乎身邊莫名其妙地多出來了一股她所不瞭解的勢力,並且實力雄厚。
重生後,這是她第一次覺得內心不安。
不知道爲什麼,重生之後雖然還帶着上一世的記憶,但她的記憶就像漏斗中的水一樣,有些在,有些卻不在。
並不是完整的。
謝芙蓉站在窗戶邊上正思忖着,身後的門吱呀一聲,素瀾走了進來,面色有些不好看。
走到謝芙蓉身邊道:“小姐,帝京出事兒了!”
“恩?”
謝芙蓉轉身。
素瀾道:“老夫人暗中讓人傳了話來,宮裡的貴妃娘娘要生了,是難產,宮裡的御醫都束手無策,說大小隻能保一個!”
貴妃的身孕這才八個月,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要生產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個前來傳話的人倒是沒有說,但奴婢這邊的人得到消息,說有人掘了韋大公子的墳。韋相今日下午鬧到了宮裡,要求皇上做主,正好當時皇帝在貴妃的宮裡,韋相不顧宮人們的阻攔,就直接衝到了貴妃的翠雲宮。當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成了如今的樣子!”
謝芙蓉的臉色一沉,韋宴雲的屍體在驪山書院失火之前就已經丟失了,如今的那座墳墓只是韋宴雲的一座衣冠冢,這事情已經衆所周知,就算韋宴雲生前得罪了什麼人,也不應該去動他的衣冠冢。
到底是誰?
做這些是什麼目的?
謝芙蓉的眸光越來越沉,忽然眼前一亮,雙眸緊緊地瞌上,像是想到了什麼,但又恢復了一片暗沉,像是什麼也沒有想到。
對素瀾道:“立刻讓人去查查,到底是什麼人掘了韋宴雲的墳墓,要快!另外再讓人去一趟藥王谷,將隱婆請出來。”
宮裡頭的那些御醫到底有多少本事,她清楚得很,既然說大小隻能保一個,就是用盡了辦法。
但是謝貴妃謝玲瓏是謝氏好不容易送進宮的,又毫不容易熬到了現在,得皇帝寵愛,又能替皇帝生下皇嗣的時候。
絕對不能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出事。
不但謝玲瓏要保下來,連帶着孩子也一定要保。
母憑子貴,這是宮裡頭那些女人的生存法則,是不成文的定律。
若沒了孩子,謝玲瓏在宮裡往後的日子就沒有了依仗,。
沒有了依仗就代表着失寵。
一個失了寵的女人,就算在宮裡的地位有多高,也是一課用着膈手的殘棋。
帝京城裡的這一場硝煙較量纔剛剛開始,以後的日子裡多的是她要用道謝玲瓏的地方,絕對不能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讓她出事。
而韋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