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的時候是在老夫人的榮寧院的吃的。
吃完晚飯謝芙蓉便回了芙蓉院。
素心、素錦、素畫三人在外屋研究劍譜,謝芙蓉一人在內室拿着本藥理方面的書看着。
當看到其中一頁寫着:桃花、菊花、梨花、芍藥皆入藥。
桃花:滋陰潤腸。
菊花:清熱解毒。
梨花:清熱潤腸。
的時候在那一頁上足足盯着了好半晌。
腦海中漸漸想起白日裡皇甫漠寒對自己的那些話。
他說,後日一早約她在鎮水河畔的並蒂橋邊相見,他會告訴她自己此生最大的秘密。
他的秘密到底是什麼?
她到底去,還是不去。
如若去了,日後若嫁入護國將將軍府,有些事情就沒那麼方便去做了。
屆時她該不該對皇甫漠寒坦誠相對?
此生,她對他的記憶就只有那麼一點點,不足以據證他的爲人,他到底是不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
謝芙蓉思索着,緩緩走到了窗戶前。
窗外明月星稀,夜幕沉沉,寂靜的沒有任何聲音。
她的心也越來越沉。
忽然眼前黑影一閃,那速度雖然迅速至極,但似乎有些笨拙。
在還未看清眼前黑影之前謝芙蓉連忙用手去擋,用了大約三成的功力。
兩掌對擊,謝芙蓉看清了來人。
“楚蕭然?怎麼會是你?”
就在謝芙蓉一愣神間,楚蕭然猛然加重了推出的掌力。
謝芙蓉被震飛了出去,重重地落在了身後的牀榻上。
幾乎是轉眼之間,楚蕭然一陣凌波微步便到了謝芙蓉眼前。
眸光嗜血,狠狠地掐住了謝芙蓉的脖子:“你就這麼想讓我死?恩?”
謝芙蓉被猛然遏制住了氣息,憋的面色通紅,美麗雙眸漸漸泛起瀲灩光華,語聲艱難地道:“太……太子殿下……不是在城西的別院養傷麼?怎麼會深夜造訪榮國府?你身爲儲君,夜闖臣子府邸,而且還是後院……就不怕被天下人臣民恥笑?”
楚蕭然眸光懾人,緩緩俯下身去,嗜血雙眸緊緊逼視着謝芙蓉:“謝芙蓉,你果然不是什麼遵守規儀的正經女子,竟連本宮在城西別院養傷都知道,既然你如此心慕本宮,本宮今晚就成全你,如何?”
說着,冰涼的雙脣下移,將頭緩緩埋進了謝芙蓉的頸窩。
謝芙蓉頓時怒氣騰昇,想凝聚周身氣息與丹田,用掌力推開楚蕭然,卻忽然發現一點氣息都提不起來。
就在方纔自己跌落在牀上,楚蕭然欺身上前掐住她脖子的時候,竟然同時點住了她命門的穴道。
此刻,她根本一寸也無法移動。
看見謝芙蓉想反抗,楚蕭然的怒氣更勝,一把撕開謝芙蓉的外衣:“謝芙蓉,你還是那麼讓人噁心,裝什麼貞潔烈女?你是不日日都想着像今日這般讓本宮恩寵的一日?既然如此,你就好好享受吧,本宮一定會好好疼你,寵你!”
謝芙蓉只覺得聽着這話噁心至極,內心之中早就將楚蕭然凌遲了千百十遍:“沒想到太子殿下竟然會如此自戀。你別忘了,如今的瑾瑜妹妹還住在翠雲宮,你今日若碰了我,自此便會與皇位永遠無緣。可不是誰都能虞舜一樣去的娥皇女英。”
楚蕭然猛然一頓,半晌她忽然嘴角一揚:“謝芙蓉?你吃瑾瑜的醋了?所以你纔要張揚着要嫁給皇甫漠寒?爲的就是引起本宮的注意?如今你如願了,本宮妒忌你與皇甫漠寒的婚事,你可滿意了?”
謝芙蓉只覺得無奈又可笑:“太子殿下,莫非你又幻想症不成?連這樣的事情你都能胡編亂造出來,我謝芙蓉不佩服你都不行。”
楚蕭然的雙眸之中意思沉痛一閃而逝,他雙眸一狠,詭譎道:“誰說娥皇女英之事有了虞舜之後便不能再有後者?本宮偏要效仿古人,看誰有能將本宮如何?”
“到底有沒有人能將太子殿下如何,難道殿下您不會自知?如此打掉牙往肚子裡咽的逞強,殿下難道就不怕被撐死麼?”
楚蕭然被謝芙蓉揭穿,猛然一噎,沒想到竟然再次煽動了他內心的怒火。咬牙裂齒道:“好巧的一張嘴。生在你這樣一個賤人的身上,真是可惜。本宮今日就好好治治你。”
說着,掰正了謝芙蓉的頭,狠狠吻上了她的脣。
謝芙蓉猛然瞪圓了黝黑明亮的雙眸,想反抗,卻絲毫也動不了,只能無力地“吱嗚”了兩聲。
此時,素心、素錦、素畫三人聽到了內屋的動靜,朝着這邊衝了過來。
只是不知何時,內屋的門竟然從裡面被反插死了,根本無法打開。
“小姐,你怎麼了,小姐?”
“小姐……”
“小姐,裡面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
三人喊了好幾聲,裡面都沒有應答,再聽着屋內的聲音,更急心急火燎。
素錦忽然聚力於掌,想要劈開門,卻被素心攔住:“不可,這樣一來動靜肯定會很大,西廂房那邊也一定會聽到動靜。咱們還不知道屋內具體發生了什麼,如果一旦是……那麼小姐的清譽可就全毀了。”
素錦猛然泄了氣:“那怎麼辦?快想想辦法啊!小姐的武功那麼高,竟然會拿太子殿下沒有辦法,定是被他點了穴道。”
“這還用你說!”素錦狠狠一瞪素心。
此刻素錦哪裡還有心情跟素心吵架,來來回回地踱着步子,頭上的冷汗都起了好大幾顆。
忽然屋內砰然一聲,傳來有什麼重重地被撞在地上的聲音,緊接着是一陣悶哼。
“謝芙蓉……你!”
“沒錯,衝穴打法!方纔與太子您對過掌力,且你又如此無恥,我也不對您隱瞞了。榮國府的嫡小姐,我謝芙蓉身懷內功,你不必驚訝!”
素心、素錦、素畫三人猛然一喜。
“小姐,你怎麼樣了小姐?”素心忙喊道。
屋內的謝芙蓉猛然一揮手,“吱呀”一聲,門應聲而開。
三人忙推開門衝了進去。
屋內,謝芙蓉身披着一件月錦袍子,遮住了袍子下散亂的衣衫。
雖髮髻有些凌亂,卻絲毫沒有一點狼狽。
卻似是俯首睥睨天下的天神一般,傲然挺立,俯視着跌落在地上的楚蕭然。
楚蕭然似乎原本身上就有傷,再加上方纔猛然受了謝芙蓉衝破穴道後防不勝防的一掌,此刻滿身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