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芙蓉馬車離開刑部之後直接出了帝京城。
樑王府裡,楚鈺剛回了府上,侍女侍候他換下了官服,換上了一身質地柔軟的輕袍子,進了書房,躺在一章楠木雕花錦踏上,瞌着眼,躺着。
一名着黑衣,身手巧妙的男子從敞開着的窗戶裡跳了進來,拱手對楚鈺道:“王爺,無雙國士離開刑部後沒有直接回博雅草,卻出了城!”
楚鈺微磕着的眼皮子顫了顫,淡淡道了一聲:“派人跟着!”
“是!”
黑衣男子應了一聲,原路返回,從窗戶裡又跳了出去。
北宮裡,一身輕軟飄逸軟白袍子的楚雲弈坐在輪椅上,明媚的陽光下正在涼亭裡餵魚。
荀叔腳步匆匆地走了過去,低聲道:“王爺,芙蓉小姐從刑部出來之後就直接出了成,似乎是和韋大公子的案子有關。身後跟着楚王的尾巴,咱們要不要……?”
楚雲弈手中捏着一撮魚食,正要往池子裡扔的手停了停,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的魚食撂進了魚池裡,淡淡道:“不必,去查查韋宴雲的屍體的去向!”
謝芙蓉出了帝京城之後一路輕車速行,直奔着藥王谷而去。
藥王谷是在離帝京兩百里之外的一座深山裡,一日一夜的路程。
山內多懸崖峭壁,茂密層林。
藥王谷隱藏在山內一個懸崖峭壁之下。
傳說那峭壁之下多豺狼猛獸,還有一些不知名的,能置人於死地的飛鳥蚊蟲。
所以就算是長居在這山裡的獵戶和隱居之人也從來沒有靠近過那懸崖峭壁之下。
謝芙蓉的馬車沿着山路一直進了山,直到前方沒有了馬車可以行走的路之後才棄了馬車。
二人身輕矯健,就像翩翩飛起的彩蝶一般,穿梭在林間,沒多久時間便到了那懸崖峭壁之巔。。
然後相互看了一眼,二人齊齊縱身跳了下去。
那懸崖離地面至少也有千尺以上,從上朝下望去,深不見底,只能望見盤旋在山腰上的縹緲雲霧。
尋常人若掉下去,定會被摔的粉身碎骨,連殘骸都找不見。
而謝芙蓉和素瀾卻如同飛鳥一般,藉助着懸崖之上凸顯出來的石崖,幾個停落,穩穩地落在了懸崖底下的花叢之中。
懸崖下面是一片開的如火如荼的花海,芬芳飄香。
世上女子都愛花,若是別的女子見了,定會沉溺在那花海中,但謝芙蓉卻連角都沒有亂瞟一下,徑直走到了一面光滑的石壁跟前。
素瀾將石壁旁邊一塊圓滑的巨石向左轉動了兩圈。
嘩啦一聲,那石壁之上中開一道沉重的門。
謝芙蓉和素瀾徑直走了進去。
又嘩啦一聲,那石門自動關上。
沒想到石門之內又是另外一番天地。
蒼天茂竹環伺四周,雲煙嫋嫋,如同仙境一般。
中間是一座獨立着的竹樓。
謝芙蓉和素瀾開了那石門,動靜不是一般的大,早有聽到聲音的兩名藥童迎了上來。
“主子!”
謝芙蓉的腳步沒有停下,繼續往前走,上了竹樓。
藥王隱婆從竹樓裡頭出來,忙給謝芙蓉行禮:“小主子!”
“那人怎麼樣?”
“主子儘管放心,我老婆子起死回生可不是浪得虛名,現在人已經甦醒,在裡面!”
謝芙蓉深沉着的臉上瞧不出多餘的表情,但眼底閃過一抹滿意之色,進了竹樓。
主樓的一間屋子裡,收拾的乾淨整潔,除了一張簡單的牀之外就是幾個竹凳,和一個木桌。
牀上躺着的人見謝芙蓉進來,忙掙扎着坐了起來,臉上一陣歡喜。
“榮甫,你來了?”
謝芙蓉沒有說話,一掌俊麗的臉上瞧不出除了冰冷之外還有多餘的神情,站在原地沒有動。
那人感覺到謝芙蓉身上的疏離,臉上歡喜的表情淡淡散去,緩緩地坐在了牀上。
“你這麼做到底有何目的?”謝芙蓉的聲音冰冷而清淡。
那人沒有被謝芙蓉瞧出心思之後的慌張,而是如同早就知道了這個結果一般,臉上一陣釋然。
“你知道了也好,反正你早晚都會知道,早一時,晚一時,沒有什麼區別!”
“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是什麼人,你還用問?你我認識又不是一天兩天了!”
“我問的是你的真實身份!”
那人嘴角淺淺一笑:“芙蓉,相信我,我不會害你。早晚一天你會知道事情的真相,但不是現在!”
謝芙蓉猛然一震。
那人嘴角的笑意漸漸溫柔:“也不要問我爲何知道你便是謝芙蓉的事情,會有那麼一天,你會知道所有的真相!”
謝芙蓉黝黑沉靜的雙眸漸漸浮上一層雲霧,雲霧之下是更加深沉的冰冷。
“不管你們到底是什麼目的,但是我的底線你們應該明白。帝京謝氏和琅琊王氏,誰若敢動一絲一毫,我絕對不會手軟。既然知道我的身份,想必也已經查過了我的底細,你們知道我的實力!”
那人嘴角溫柔的笑意沒有因爲謝芙蓉這句警告和冰冷的話而淡去,反而愈加溫柔。
謝芙蓉不再多言,轉身出了門。
隱婆跟在身後,知道謝芙蓉今天是帶着氣過來,一句話沒有說,將謝芙蓉送離了藥王府。
謝芙蓉離開之後,方纔謝芙蓉所在的房間外不遠處的一個茂竹之上一抹紫色的身影飄然而去。
沒過多久,方纔和謝芙蓉說話的那名男子換了一身黑衣,一個縱越,從窗戶裡跳了出去,隨着那身影而去。
直到了一處溪水旁邊,前面那紫衣身影才停了下來,緩緩轉過身來。
容貌妖嬈,眸光柔美入骨,身段巧妙如靈蛇一般,竟然是之前在驪山書院失蹤,一直都沒有出現過的華國凌雲郡主華天香。
“這裡是藥王谷,你是怎麼進來的?”男子面容暗沉。
藥王谷這種地方,十分隱秘,而且谷外機關重重,到處都是致命的陷進。
就連谷外那些誘人的花也是帶着玄機,隱藏着殺機的。
這種地方一般人根本就找不見。
華天香捂着脣,咯咯一笑,笑聲嫵媚輕盈,如帶着魔性一般,充斥着人的耳膜:“你能來這裡,我怎麼就不能來?”
“你是跟着芙蓉一起進來的?她竟然沒有發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