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鈺見謝芙蓉的神情有些怪異,問:“無雙國士,你沒事兒吧?”
謝芙蓉回過神兒來,淡然一笑:“沒事!”
“你是不是已經猜到寢院失火的幕後黑手是誰人?”
謝芙蓉不漏聲色掩飾了眼底一抹驚訝。
不得不說,楚鈺這個人真的很聰明,有的時候敏銳之處堪比楚雲弈。
但是就算她已經猜到些什麼,那些所有證據的傾向都指向那個人,謝芙蓉又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告訴楚鈺。
刻意掩飾道:“沒有,我只是在想,將那麼多的磷粉分撒在所有的屋子裡,且不被諸學子發現,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楚鈺的眼中閃過一絲一樣,似乎已經看穿了謝芙蓉的刻意演示。
但他並不揭穿:“無論是如何做到的,如今所推理出寢院失火這一條確實很有道理。書院平時都用不上那麼多磷粉,所以幕後黑後果真用了磷粉,就只能在山下購買。這麼多磷粉,一般人是不會試用,賣出磷粉的老闆短時間內肯定不會忘記,咱們回去的時候盤查一下賣磷粉的商鋪不就知道了?”
雖然和楚鈺只是短暫的相處,但謝芙蓉卻明顯覺得,這個人很不簡單。
謝芙蓉暗暗壓下內心的各種思緒,臉上是慣有的謙和笑容:“確實如此,王爺說的也有道理。咱們去盤查韋宴雲之死的事情吧!”
楚鈺點了點頭。
謝芙蓉在楚鈺瞧不見的時候長舒了一口氣,舒緩了方纔內心之中莫名的壓力。
和楚鈺一起去找驪山書院的管事。
之前在韋宴雲出事的現場一番盤查之後謝芙蓉就讓收拾現場的兩名書童將收拾好的箭交給了驪山書院的管事收進了倉庫並且吩咐不要讓任何人靠近。
管事兒的帶着謝芙蓉和楚鈺來到倉庫,打開倉庫沉重的鐵門。
這裡存放着的不僅有箭,還有刀槍、盾牌等一系列教武課的時候能用到的所有東西。
不過各類東西都是整齊有致的分開存放。
管事兒的帶着二人去了專門存放箭的地方。
指着幾個單獨放着的箭簍道:“這些就是韋大公子出事那天豫王殿下在給學子們教授箭術課時所用到的箭。”
楚鈺從箭簍裡拿出一支箭,手按在箭頭上輕輕一捏,箭頭頓時成了碎末,白色的粉末飛揚着撒了一地。
這樣的箭頭,根本就不可能射死人。
“這些箭頭都一一盤查過了麼?可是所有的箭頭都是一樣的?”楚鈺問。
管事地回答的恭敬有禮:“都一一潘查過了,所有的箭頭都是一樣的,是用麪粉製成,沒有一隻遺漏!”
謝芙蓉說之前她已經帶人盤查過這些箭,也說沒有遺漏,謝芙蓉的話楚鈺信得過。
楚鈺環視着放置箭的倉庫,這個倉庫的密封程度十分好,是單獨隔出來的,裡外兩個門上都上了鎖。
屋頂爲防漏,是按照兵部存放武器倉庫的製法,用整塊的木板製成,木板的上面又加了完整的油紙之後才上了瓦,如果有人想從屋頂下來,根本不可能。
“這個倉庫的鑰匙都是誰管着?”
管事兒的道:“奴才的手上有一把,豫王殿下和王院首各有一把!”
謝芙蓉從楚鈺臉上的神情瞧出來,他並沒有將楚雲弈和王曦的嫌疑排出在外,這個時候跟案情有關的所有人都又可能有嫌疑,包括面前這位當時在場的“王榮甫”。
“當時韋大公子所中的箭可一併收了起來?”楚鈺問。
管事兒被楚鈺這樣一直嚴肅的盤問着,很有壓力,絲毫都不敢怠慢,連忙拿起一直單獨放置着的箭遞給楚鈺:“這支就是當時韋大公子所中的箭!”
楚雲弈拿在手中,試了試箭頭,果然是玄鐵製成的真箭頭。
然後又在其餘的箭簍中拿起一支真箭來仔細比對了一番,遞給了謝芙蓉:“你瞧瞧,可能瞧出什麼?”
謝芙蓉將兩支箭拿在手中,也是仔細比對了一番,用肉眼什麼都沒有瞧出來:“這裡的光線太暗,要不我們將這兩支箭拿出去,慢慢研究!”
楚雲弈也是這個意思,不反對。
又問管事兒的:“當時負責給豫王往練場拿箭簍的人是豫王身邊的侍童還是書院的書童?”
“這個驪山書院有規定,武課負責試練兵器的都有專門的書童,就算是山長自己,也不能碰那些箭!”管事的道。
“是那幾位書童?此時他們可在書院?”
“當日給豫王的武課負責兵器的是書院玉末、雲末、炎末三位書童。書院發生韋大公子和失火的兩件大事。豫王和王院首給書院放了假,準書院中除了正常看守書院的奴才和幾個護衛之外全都下了山。玉末、雲末、炎末三人已經下山了!是否需要奴才通知他們回一趟書院?”
楚鈺瞭然地點了點頭:“本王有些話想親自問他們,既然已經下山了,就沒必要再讓他們回書院。你通知他們,明日午後一起去刑部直接找我和無雙國士吧!”
“是!”管事兒的恭敬應下。
雖然用時不多,但倉庫也不大,楚鈺和謝芙蓉已經一寸不漏地盤查過。
該問的話楚鈺也一一問過,和謝芙蓉一起出了倉庫。
管事兒恭敬謹慎地跟在二人的身後,將兩重們都鎖上。
出了倉庫之後外頭已經一片漆黑,看着天色差不多已經到了戌時三刻。
管事兒的望了一眼繁星點點的明亮夜空,輕輕地抹了一把額頭的汗,威風徐徐吹過,背上一陣冰涼。
傳說,樑王楚鈺表面看着溫和無害,且賢名在外,其實在盤問和審起案子來纔是真正的活閻王,果然名不虛傳。
謝芙蓉和楚鈺各自回了住處。
謝芙蓉前腳剛踏進院子,素瀾就迎了上來:“公子回來了?飯菜已經涼了,我去給您熱熱!”
“今日沒什麼胃口,不吃了,都收了吧!”
素瀾見謝芙蓉的臉色不是很好,也不多問,將桌上的飯菜給收了下去。
“那個乞丐怎麼了?”謝芙蓉退下身上的外衣,換了一件質地柔軟的便衣,問道。
“已經找代付看過了,身上的傷沒什麼大礙,只是擦破了一些皮,不過腿骨折了,大夫已經用木板固定過了,說好生養上三個月就會沒事!”
謝芙蓉從牀上拿起自己平日裡看的書,正要坐下來看書,聽了素瀾這話,翻着書頁的手忽然頓住。
難道是自己之前懷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