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芙蓉皺了皺眉頭,用手擋住了口型:“難道你宮裡頭每日給你倒馬桶的不是男的了,彼此彼此!”
斕曦怒瞪着她:“這不一樣的!”
“怎麼不一樣?”
“他們……他們怎麼能算是男人,他們是太監!”
謝芙蓉還沒開口,韋宴雲不知何時竟然站在了她們二人的身後,一副沒正經的調笑,將頭俯到了二人的中間,對斕曦:“公主,就算是太監,但色膽也是一樣的。雖然不能直接那個什麼什麼,但從他們的臆想中也可以那個什麼什麼……”
韋宴雲說着,還衝着斕曦眨巴了兩下眼睛。
斕曦頓時臉頰通紅,猛然站了起來,有些欲蓋彌彰的意思:“什麼那個什麼什麼?”卻沒想到無意間拔高了聲音,頓時學堂內的所有人都朝着斕曦看了過去。
韋宴雲狀似無奈扶額,卻在用手遮着臉,也就是在斕曦瞧不見他表情的時候偷笑了一下,再次擡起頭來之時一本正經地蹙眉道:“公主,雖然那個什麼什麼,但你也不能將那個什麼什麼說的這麼大聲吧,搞的所有人都知道你那個什麼什麼!”
斕曦畢竟是身份高貴的公主,且年紀尚小,從小在宮裡頭長大,哪裡像韋宴雲這般被調笑過,再加上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頓時覺得羞愧萬分,狠狠推了一把韋宴雲,拔腿便朝着學堂外跑了出去。
韋宴雲瞧着斕曦狼狽跑出去的樣子,滿臉的得意,只覺得這兩天被楚雲弈處罰所受的罪和給謝芙蓉倒馬桶的委屈瞬間都飄到了九霄雲外,此刻都不算什麼。
但瞬間,他的笑容忽然僵在了臉上。
門外首先傳來一陣斕曦的尖叫聲,緊接着有人的驚呼聲。
衆人頓時朝着門外望去,只見隨着方纔那一聲的尖叫,斕曦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地上,痛的滿臉是淚,連連地呼痛。
已經到了門口的楚雲弈,不知爲何輪椅竟然失了控,朝着正向這邊走過來的晉樓國皇太女凰嬋的身上撞了過去。
就在衆人的驚呼之下,楚雲弈的輪椅正要撞到凰嬋的身上之時,凰嬋竟然擡腳一踢,輪椅轉向,又朝着易容成了謝芙蓉,被素心扶着剛款款邁上了學堂前臺階的素寰撞了過去。
謝芙蓉瞧着這一幕,緩緩眯起了雙眼。
素寰和素心臉色頓時大變,原本是想抵擋的,卻在見到謝芙蓉在暗中遞過來的眼神之時收了手。
於是楚雲弈的輪椅便在衆目睽睽之下,堪堪地撞在了素寰的身上。
素寰一陣吃痛,重心不穩,朝着身後的臺階滾落了下去。
衆人驚呼不好,但都來不及去阻止,素寰就那個樣滾落在了幾丈高的臺階之下,暈了過去。
而楚雲弈的輪椅卻被謝芙蓉在最關鍵的時刻一把拽住,沒有跟着素寰一切滾落下去。
“啊!榮國府上的芙蓉小姐受傷了!”有人驚愕地喊道。
素心驚呼了一聲:“小姐!”將素寰抱了起來。
素心是真着急,因爲素寰是真的受傷了,且傷的不輕。
楚雲弈沉聲朝着身旁的一個書童吩咐了一聲:“去找個大夫來”
“是”那書童應了一聲,忙不迭地跑了出去。
楚雲弈一揚手,身後忽然不知從何處竄出來幾名暗影,將楚雲弈擡下了臺階。
衆人都跟在楚雲弈的身後圍了過去。
只見素寰被摔的滿臉都是鮮血,奪目刺眼。雖然沉沉地昏睡着,但嘴脣卻緊緊地抿着,滿是痛苦之色。
“好像撞到芙蓉小姐的臉了!”低聲道。
人羣裡幾個小姐開始議論起來。
“看樣子傷口可不淺呢,恐怕以後會留下疤痕的!”
“但是她可是皇上下旨賜婚給太子殿下的人,可是未來的太子妃!”
“如果她臉上的傷口留下疤痕,那麼嫁給太子的事情肯定也就沒戲了!”
“就是,如果太子以後登基,國母最注重的可就是婦容!”
“這也未必,聽說那聖旨是太子殿下親子求的,太子殿下喜歡芙蓉小姐可是喜歡的緊呢!”
這些人想的可真夠遠。
衆人正議論着,但在猛然之間看到楚雲弈黑沉着的冰冷的臉之時猛然住了口。
楚雲弈沉聲吩咐人將素寰擡到了寢院,又讓人去請了王曦過去,但自己卻沒有去。
謝芙蓉忽然揚聲對晉樓國的皇太女凰嬋道:凰太女方纔原本完全有能力接下豫王殿下的輪椅,卻故意推向了芙蓉小姐,不知所爲何意?”
方纔緊要關頭,凰嬋那一腳是故意將楚雲弈的輪椅踢向了謝芙蓉的方向,這麼明顯的事情謝芙蓉不可能看不出來。
還有在場幾位懂得武功的人,也是一眼便能看得出來凰嬋是練過武功的人,但皆不敢像謝芙蓉這樣直接撕破這個異國皇太女的臉。
凰嬋看似一愣,接着淡淡笑道:“王二公子這話凰嬋就有些聽不懂了,什麼叫做故意?”
謝芙蓉含着笑沒有說話。
凰嬋瞭然一笑:“方纔情況緊急,豫王殿下的輪椅就那麼撞了過來,在下一時之間亂了方寸,怕豫王殿下的馬車會撞到我,便踢了出去。得罪之處還望豫王殿下見諒。不過好在豫王殿下安然無恙。只是……芙蓉小姐……在下實在慚愧,凰嬋承認,凰嬋也是有一定的責任!”
這女子倒是個激靈的,話語之間全是太極,但謝芙蓉所問的卻不是這個。
別人或許想不明白,謝芙蓉卻是瞧了個清楚,這位異國皇太女在方纔分明就是藉機在試探素寰的武功
但她並不知道如今的謝芙蓉是素寰易容假扮的。
所以她要試探的人是謝芙蓉,而不是素寰。
前世那些零碎的記憶隱約告訴她,凰嬋這是第一次來大周,且晉樓國一項神秘莫測,甚少和外界交往,所以在她來大周之前她們是並不認識的。
且她來了大周之後她們也並無恩怨。
那麼她試探謝芙蓉到底是什麼目的?
謝芙蓉哈哈哈笑了兩聲只道了一句:“爺說什麼,你自然明白!”便轉身拉着一臉愣怔的韋宴雲步上了臺階:“走!學課去!”
許多人也跟着謝芙蓉和韋宴雲去學課了。
待人走的差不多後,凰嬋上前給楚雲弈行了一禮:“方纔有所得罪之處還忘豫王殿下見諒!”
楚雲弈眼眸微微擡了擡:“哦?皇太女是想本王怎麼可見諒法?是諒你無心之罪?還是諒你如王二公子說的,方纔分明可以接下本王的輪椅卻沒有接?又或者,凰太女,你還有別的什麼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