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芙蓉搖頭:“其實我也不知道,當時腦海中出現那副畫面的時候剛巧右下角的那部分也是空缺的。畫到最後我本想自己補上的,但又覺得畫什麼都不合適。”
“真是這樣?”項碧茹似乎不信。
“恩!”謝芙蓉點頭:“我在想這畫面若不是我曾在夢中夢到過,就是在哪裡見過!”
“芙蓉小姐可真有意思!”皇后笑道:“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芙蓉小姐見都未曾見過,何來入夢之說?”
老夫人忽然道:“衆所周知,榮國府有一個藏書樓,收藏的書籍字畫甚多。其中難免收藏了幾幅北魏和晉樓國的字畫也不一定。芙蓉自小就愛讀書,府上藏書樓書籍讓她翻了個遍,記得這樣一幅也沒什麼稀奇的。”
“老夫人說的有道理,榮國府藏書樓可比皇宮裡的還要大。就連宮中也有北魏和晉樓國的字畫,榮國府上有確實也沒什麼稀奇的!”皇后道。
項碧茹便不再說什麼了。
楚蕭然往身後椅子上滿滿一靠,悠悠道:“碧茹似乎對這幅畫很感興趣,本王替她向芙蓉小姐討了這幅畫如何?”
楚蕭然要替項碧茹討她的畫?
謝芙蓉內心忽然一怔,竟然生出了一種莫名的情緒,但她的臉上卻依然謙和地笑着,看不出多餘的不適來。
“芙蓉技拙,承蒙碧茹小姐喜愛,那便送於小姐了!”
“那碧茹就不客氣了!”
說着將謝芙蓉的畫收了起來。
“既然第一場比賽是由我定的,那麼第二場比試就由芙蓉小姐來定吧!”項碧茹道。
謝芙蓉也不推託:“芙蓉不擅歌舞,但若論起棋術道還可以,咱們下棋如何?”
“好!“項碧茹爽快地答應了。
於是,皇后又讓人找來了棋,擺在了二人面前。
謝芙蓉執黑子,謝芙蓉執白子。
皇后打趣兒道:“芙蓉小姐,碧茹小姐可是棋聖徐清揚老先生的親傳弟子,你可要當心了!”
謝芙蓉含笑:“謝皇后娘娘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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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在棋盤天元的地方落下了一枚黑子。
二人聚精會神地下着,在一旁觀看的衆人也靜靜地瞧着棋盤上的形式,雙眸一刻也不敢移動。
大約一個時辰之後,棋子已經落滿了半幅棋盤,白子居多,黑子少些。
“看來這一次又是碧茹小姐要贏了!”楊賢妃低聲對皇后道。
“兩角之數,犄角之勢,如今還不見分曉,咱們且再看看,現在下結論還尚早!”皇后道。
大約又過了半盞茶的功夫,項碧茹在“東門”的位置落下一子,笑道:“芙蓉小姐,您輸了!”
老夫人舉着茶盞的手微微抖了抖。
卻聽謝芙蓉堅定的聲音帶着淡淡的笑意:“是麼?碧茹小姐如此肯定?”
隨即在空曠的寂靜裡傳來一枚棋子落在棋盤上的清脆的聲音。
項碧茹忽然變了臉色,滿臉的不可置信。
在座的衆人當中有人還沒有看懂棋盤上的形式。
上位之上楚雲弈那冰冷的面具之下一雙陰鶩的雙眼眯了眯。
良久,項碧茹仍然沒有動。
謝芙蓉的溫和地笑道:“碧茹小姐,請落子吧!”
項碧茹自嘲一笑,擡頭望着謝芙蓉道:“明明是死棋,芙蓉小姐卻能一子落定,使得整盤棋局顛覆逆轉,轉劣勢爲優勢。棋風如此迂迴婉轉,韜光養晦,碧茹還如何落子?就算你我二人再對弈下去,芙蓉小姐可還能給我贏你的機會?”
“不試,碧茹小姐怎知不能贏我?”
項碧茹盯着謝芙蓉的雙眸瞧了良久,忽然又是自嘲一笑:“我自詡是徐清揚老先生的弟子,自棋藝學成以來,除了敗給雲弈之外,與人對弈還從來都沒有輸過,卻沒想今日竟輸在了芙蓉小姐手中。芙蓉小姐果然好手段!”
說着,將自己手中一顆棋子丟進了棋盒中,站起身來。
項德妃走到近前,看了看,拽住項碧茹道:“碧茹,這棋還沒有下完呢,你怎麼就這樣認輸了?”
“不認輸還能怎樣?難道讓芙蓉小姐將我打的一字不剩,我才認輸麼?”
“怎麼會?你可是徐……”
“怎麼不會?這是我跟芙蓉小姐之間的事情,德妃娘娘,您就不要操心了!”
“可……”德妃還想說什麼,見項碧茹不願意聽,便不再說,臉色有些不好看地看了一眼謝芙蓉,坐會了自己的位置上。
衆人神情有些古怪地瞧着謝芙蓉站起身來。
侍從將棋盤收了回去。
楚雲弈瞧着謝芙蓉的神情也有些古怪。
其實皇后也沒有看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但就在兩名侍從將棋盤收出回去之時,棋盤翻轉,謝芙蓉方纔坐過的那邊剛好對轉到了皇后的方向,當再次看到棋盤上的形式之時,皇后忽然一驚。
因爲她看到在居多的白棋之中,那星星點點的黑子竟然剛好拍成了一個“和”字。
皇后難以置信的看向了謝芙蓉,良久雙眸危險地眯了眯。
謝氏一門,果然不簡單,這謝芙蓉表面看上去謙遜溫和,但實際卻深不可測,只怕這樣的人未來不管嫁於哪個名門府邸都會成爲對抗皇室的一大禍害,所以絕對留不得。
半晌,皇后笑道:“第一是碧茹小姐贏,第二場是芙蓉小姐贏,這第三場可謂至關重要。碧茹小姐,若第三場還是芙蓉小姐贏的話,那麼大周國色榜首的位置您可就得要讓賢了!”
項碧茹眉角一抹陰沉一閃而逝,但臉上卻依然和善地笑着:“那是自然!”
然後問謝芙蓉:“芙蓉小姐,這第三場咱們比什麼?”
謝芙蓉沒有立即回答項碧茹,而是看了看殿外計時的日晷,然後問:“比了這麼久,碧茹小姐不累?咱們喝杯茶如何?”
說完也不等項碧茹回話,坐會了自己的位置上,端起茶盞輕呡了起來。
項碧茹也不生氣,步上高臺,楚雲弈斟了一杯茶遞給了她。
此時,皇后之前派出去尋謝瑾瑜侍從匆匆地跑了進來,一路從容小跑到了皇后跟前。
埋頭在皇后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皇后忽然面色大變:“什麼?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那侍從被嚇的猛然往後一退,竟然從高臺之上滾落了下來。
皇后站起身來,身子都在微微地顫慄着,忽然雙眸寒徹地掃向了左下手的老夫人,聲音冰冷道:“老夫人,你養的好孫女!”
老夫人不解地問道:“皇后……可是瑾瑜丫頭做了什麼事情?”
皇后沒有回答,冷哼一聲,步下高臺,朝着店外走去。
身後一衆侍從也跟了出去。
四妃瞧着皇后離開的背影,再瞧瞧滿臉不解地老夫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倒是德妃率先反應過來,瞧着方纔被皇后的一聲冷喝嚇的從高臺之上滾落下來的侍從問道:“皇后去了哪裡?”
“上……上陽宮!”
上陽宮???冷宮!!
皇后怎會去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