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臉上的笑意微微一滯,頓在了原地,看着那一抹素白的身影漸漸走遠,眼中劃過一絲堅定,最終無奈轉身離去,與之背道馳行。
影月塵搖着輪椅,軸輪發出的“吱嘎”轉動的聲音,在寧寂的夜空中分外清晰,未夕撐着腦袋,聽着越來越清晰的聲音,眉微微攏起。
最終,看着那一抹雪白的聲音停在了自己所在的梅樹下。
“看戲還沒夠麼?”清淡的聲音從緋色的薄脣中溢出,淺淡地幾近透明。
未夕揚了揚眉,精緻的臉上沒有絲毫意外的表情,梅樹輕微一顫,便有一道輕紫色的身影從樹上躍然而下,如一隻紛飛的蝶,優雅地落在了地上,泣血般的脣微揚,輕聲嘆道:“免費的戲,怎麼看都不夠!”心中卻微微一驚,那麼遠的距離他都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存在,看來這影月塵也不簡單啊!離開帝都十年,絕對不會像傳言那般只是在外養病。
影月塵清淺一笑,如破開黑暗的一縷碎光,帶着氤氳的霧氣,泠泠稀稀,煞是好看。“不知可好入得了眼?”聲音清雅悅耳,猶如山澗的清泉擊石一般,澈然無比。
隨意地倚靠着大樹,未夕的神色慵懶魅惑,“你自己覺得如何?”反問道。
“月塵是戲中人,自是不好評價。”影月塵看着遠方,清泉般的眸子淡漠地彷彿容不下一物,薄脣微勾,帶着淡淡的涼意。
“這齣戲自是極好。”未夕半是讚歎,半是嘲諷地說,表情真是像極了剛欣賞完一出好戲,只是幽深的鳳眸中沒有一絲笑意。
“哦!”影月塵微微挑眉,拖長了清淺的聲線,繼而看着未夕,淡淡地問:“不知是好在哪裡呢?”
未夕怪異地看了一眼影月塵,脣型優美妖嬈,玩味地說:“足夠多情,也足夠無情。”雖然語調極其隨意,但卻是事實,剛纔上演的不就是一出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麼?
影月塵清澈的眼中如染了墨一般,一層層擴散開來,到最後,只剩下濃郁的深沉,如黑曜石一般。“不是常說戲子無情麼?即是演戲,多情應是枉然,無情卻又何妨!”聲音淡淡的,卻暗隱着冬月的寒雪,凜冽至極。
月,已西斜,枯冷寂骨。梅,如鮮血,妖豔無雙。
未夕擡頭望着夜空,那一輪明月有一半已被遠處的青山遮隱,銀瀲的光暈顯得更加慘淡,朦朦朧朧的,十分不真實。
“無論戲子如何,我只願自己是局外人。”未夕眼神亮地攝人,語氣堅定,隱含着一股勢在必得。
“局外人?”影月塵眉梢一挑,嘲弄地說,“棋局還是戲局?”
未夕眼神霎時變得幽深無比,泣血的脣更加妖嬈,帶着蠱惑人心的魔魅。
影月塵果然不簡單,她不過只拋出一個局外人,他便聽出了自己的弦外之音。隨手拈一朵梅花,漫不經心地答道:“自然是棋局。”他既然這樣問,勢必對帝都的形勢已然瞭解,那麼她也就沒有必要隱瞞了,而且也未必瞞得過他!
說完之後便將目光投在影月塵清雅的臉上,不放過他臉上一絲表情的變化。
“棋局麼?”影月塵的聲音忽地低了幾分,清冷如水的目光對上她的眼眸,意味幽深地說:“在棋局之外的,或是被棄之子,或是執棋之人,如此,你認爲你是哪一種?”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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