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陌微微偏頭,“初寒,你父親也一定不想看到你這個樣子,他是最愛你的,一定希望你堅強,所以爲了他,爲了……我,你也要堅強。”聲音低沉地不像話,卻又帶着淡淡的溫柔。
她咬咬脣,白玉般的手死死地扣這上好的楠木棺材,手上的血管都清晰可見。
阡陌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沉重地說:“初寒,我教你修煉幻術。”
她低下頭,自嘲一笑,冷道:“阡陌,你不會不知道以我的體質,根本就不能修煉幻術。”
“是嗎?鏡初寒我告訴你,只要是我阡陌想要做的事情沒有做不了的。”阡陌淡淡地看着她,清雅的聲音隱隱有幾分凌厲,卻有一種睥睨天下的傲氣。
阡陌緩緩地蹲在她的面前,看着她的眼睛,似看透了她的心,“現在的將軍府已是在風口浪尖,被他們盯着,所以無論如何,初寒你要有自保的能力。”然後把自己腰間的玉令系在了她的身上,將她扯進懷裡,臉埋在她的頸間,聲音微微嘶啞,“我只是不想你受傷而已!”
她微微一愣,良久,才把手放在阡陌的背上,輕輕地拍了兩下,“好!就依阡陌所言,我相信你!”聲音雖然很輕,卻讓人信服。
之後,便是無盡的修煉。她自己都不知道當時是怎麼過來的。
阡陌雖然對她極好,在訓練中卻是毫不留情,甚至比其他人還要嚴格。但每次訓練結束後,他都緊抿着削薄的脣,安靜地抱着她,久久地不說話,然後面無表情地幫她上藥。
想到那時阡陌的表情,未夕嘴角不自覺地勾出一個優美的弧度,如繁花綻放。
“三姐……”凌若音扯了扯未夕的衣袖,輕聲道。
未夕回過神來,靜謐渺遠的眸子有幾分古寂,略帶疑惑地看着凌若音。
“墨姐姐,皇帝陛下剛剛召你出去,現在大家都在等着呢!”冷晨翎忽然將小腦袋湊到未夕和凌若音中間,睜着大大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幽深的眼神看不出一絲情緒,未夕淡淡地打量着高臺之上的顓頊傲,眉不可見地皺了一下。
帝都與她同齡的少女不知凡幾,這個宴會爲何還要爲她掛個名,難道僅僅是因爲她在外十年未歸,現在爲她接風洗塵麼?嘲弄地笑了笑,如若真這麼簡單,那她倒是挺好奇顓頊傲的皇位是怎麼來的了,而且還做的那麼穩。記得父親曾對她說過“不要忽略帝王的任何一句話和一個動作,因爲他們做一件事從來都是有理由的!”未夕挑了挑眉,眼中劃過一絲嗜血的冷厲,如十二月的寒潭,攜着無盡的冷意。無論如何,她自己的命運,只能由她自己掌控。
月光偏冷,夜風微涼。
未夕踩踏着冰冷的流光,在清淺的琉璃宮燈下,緩緩地走了出來。
一襲流玉清袖紫裙,墨發如九天流雲輕瀉於身後,在微涼的風中飛舞,極是飄逸。墨發之下是一張雪白的、五官輪廓無處不是美得無與倫比的臉,說不出的精緻,尤其是那一雙墨色的古眸和泣血的朱脣,冷魅無雙的氣息,讓人震懾,不敢逼近,確實驚豔。
一干人就這樣靜靜地未夕,癡了片刻,心中感嘆,世間居然會有這樣冷魅的女子,尤其是周身的氣勢,如千年寒潭一般,還未靠近就有絲絲透骨了涼氣傳入骨髓。
“你就是墨未夕?”顓頊傲眯了眯眼,出聲打破了沉默。一臉地若有所思,與剛纔對待影月塵與千子兮的態度明顯不同。
“是!”未夕迎風而立,長袂飄飄,聲音清淺卻擲地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