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話要對你說……”臨出門時我這樣跟織曦說的，然而，我要說些什麼，卻一直沒有想好。因此，歸來的路，我走得十分慢。
——我也曾經是一名特工，不過現在不是了，我剛剛辭了職回來……我有過一個最愛的女孩，她叫梅麗，就像你和你的一帆，可是我並不想把你當作梅麗，何況你們也不像……梅麗去了火星，就像柯凌的哥哥柯北，他們都沒有回來。這場戰爭是毫無意義的，所以我退出了……我想重新開始我的生活……我想……和你在一起……
我搖搖頭，甩開紛繁的思緒和雜亂的語句。這種表達本來就是最爲蹩腳的，所以我決定不再去想它。我相信，她能夠懂我的意思。
“我回來了！”我第一次開門後這樣說道，心裡突然涌起一股溫暖的潮流。
然而，沒人回答我。屋裡冷清清的，絲毫不見人氣。
“織曦？”我叫，難道她還在睡覺？我走進房間內，沒有人。她不會走的，我臨行前把大門鎖上了。職業的特性讓我有了一種不詳的預感。我拿出牀頭下的盒子，打開，手槍安靜地躺在裡面。她也沒拿槍，屋內很整潔，不會有人來過。
我開始在不大的房間裡找尋，並叫着織曦的名字。不論她在哪兒，在這屋裡，都應該早就聽到了，除非……
對，密室是隔音的，可是怎麼會……
我竭力排斥着這種想法，但思想似乎不受控制。漸漸地，彷彿感到另有一個聲音在耳邊說話。
“沒錯！”他說，“除非她在密室。爲什麼她會在密室？”
不會的，我告訴自己，密室的僞裝很好，即便是有意找，也未必會發現的。
“去看看！你相信嗎？她就在那兒。去看看吧！”
不，不會的。我這樣對自己說着，機械地走向密室。不知爲什麼，我又轉回來，拿起牀邊的那把槍——難以置信的是，我還從未用過它。
“織曦？”我最後一次嘗試着叫。無人迴應。
好吧，就算她在密室裡，她也不可能做什麼的。也許出於好奇吧，說不定她是偶然發現機關的。她沒有回答我，只不過是因爲聽不到——裡面是隔音的嘛！
“是啊是啊，你儘管這樣想吧！你知不知道，一名地球特工，加上你密室裡那些儀器，結果會是什麼？”
不可能的，她只不過是個普通的女孩而已。特工只是她未曾實現的身份。
“可是，你知道的，地球培養一名特工人員，要經過多麼嚴格的訓練和審查。那是一種寧死也不放棄的職業！”
我絕不相信，事情不會像想象的那樣！即便織曦是在密室裡，我敢打賭，她不會做出什麼來的！
“好啊，那你爲什麼不打開門？打開門看看，她在做什麼！打開啊！……”
密室的門開了，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我輕輕地走了進去。
“打賭，這是你說的……”
突然變成了安狄的聲音，隱隱地從遠方傳來：“你知道你的賭注是什麼嗎？”
黑暗的密室中，仍然可以看到白色的身影，美麗的秀髮無風輕揚。接收儀的指示燈，將她的面龐映照得有些詭秘。那臺看似古老的機器，正發出微弱的嗡聲，似乎在說：“一切正常，工作順利。”
“我和我所有同胞的生命……”我喃喃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