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藥展顏一笑道:“你只吃饅頭,喝素湯,本來可以在樓下,而你卻走進了雅室這說明你是想到雅室找人……”
銀萍道:“並不盡然。我是因爲樓下又髒又亂,纔到雅室用餐的!”
芍藥道:“就算這樣,而你一向和那個人在一起,而我知道那個人已經死了。所以確認你是出來找他……”
銀萍道:“你說的那個人是誰?”
芍藥陰冷一笑道:“還會有誰?齊二柱!”
銀萍越發驚詫道:“他……他怎麼死的?你怎麼讓我相信你不是在騙我!”
芍藥傲然地走近銀萍兩步笑道:“因爲幾天前,我遇上了甄笑峰!是他告訴我,齊二柱中了他的銀鏢,而那枚銀鏢上喂有劇毒神仙無救……”
銀萍渾身一顫,立時粉面失色顫聲道:“二柱在哪裡遇上的甄笑峰?”
芍藥道:“三麗山莊,甄笑峰欲奪莊主之位,而齊二柱和海明珠趕到,在混戰中齊二柱中了甄笑峰的毒鏢……”
肖銀萍淚水禁不住奪眶而出,身體一晃,險些癱倒。
她完全相信了芍藥的話,她想,正是海明珠趕到齊家堡,告訴了三麗山莊的變故。
所以二柱纔來不及上山,便隨海明珠去了三麗山莊……
她心中默默地喊着二柱的名字:“二柱,想不到你竟遭毒手,我要爲你報仇,報仇……”
芍藥站在肖銀萍面前,見她二目呆滯。
淚流滿面,精神恍惚。
心中一喜遂道:“好在在下知道甄笑峰的藏身之處,可以幫你報仇雪恨!”
說着,疾步上前,出手去制銀萍的穴道。
銀萍正沉浸在無限的悲傷之中。
絲毫沒有防備芍藥會出手襲來。
一怔間,芍藥已欺身而上,再想躲閃已來不及,急忙揮拳擊出。
不料一拳擊出,卻被芍藥一招“分光捉影”,叼住了她的玉腕脈門,並就勢往懷中一帶,把銀萍攬在懷裡。
芍藥獰笑一聲道:“小美人,別急,只要你答應了我,報仇的事好說!”
說着,便湊上嘴脣去吻銀萍,銀萍被芍藥抓住了脈門,渾身酥軟,見芍藥色迷迷地湊近,不由羞惱交加,遂厲聲罵道:“畜生!……’”
芍藥的嘴堵住銀萍的丹脣,一邊忘我地吻着,一邊喃喃道:“我的小美人……”
然而,他“人”字剛剛出口,卻渾身一震,立時僵立不動。
銀萍驚叫一聲,從芍藥懷中掙脫,跳到一旁,定睛一看,見芍藥身邊站着兩個勁裝大漢,顯然是兩個人出手制了芍藥的穴道。
見這兩個勁裝大漢,銀萍不由驚叫一聲道:“勾魂五鬼!”
這兩個勁裝大漢正是“勾魂五鬼”中的冷刀乎薛青鋒和翻天鷹仇家南。
這時,薛青鋒並不理睬怔在一旁的肖銀萍,而是走到芍藥面前。
陰陰一笑,操着他那公鴨嗓道:“芍藥幫主,我們終於找到你了!”
芍藥被制了穴道,身體不能動,尚能言語,聞言道:“薛兄,在下與你們‘勾魂五鬼’向來無有過節,因何如此,莫非也爲了這小美人麼?”
薛青鋒瞥了一旁的銀萍一眼笑道:“江湖上都知道,‘勾魂五鬼’的唯一優點就是對女人不感興趣!”
芍藥惑然道:“那又是爲什麼?”
仇家南一旁冷冷一笑道:“爲了在江湖上混碗
飯吃!”
芍藥越發困惑不解道:“此話怎講?”
薛青鋒道:“你知道,我們兄弟原來投靠到慈善堡甄善仁的門下混事,而現在慈善堡已被搗毀,甄老堡主魂歸西天。鐵血盟施威江湖,大有稱霸武林之勢,俗話說,良鳥擇木而棲,良將擇主而事。
“所以,我們倆想去投靠鐵血盟。但是,又怕水天姑念記前嫌,不肯收留,得知她一直想得到萬花幫‘地下麗園’裡的美女,便想把人作爲禮物獻給她,一博歡顏……”
仇家南接口道:“所以我們四處查尋你的下落,後來,在陰山碰上了甄公子,說你躲在這裡,於是,我們便急急地趕來!”
薛青鋒對芍藥又笑道:“真是太巧,我們影響了閣下……不過,你別掃興,據說那水天姑豔絕天下,你若見了她,正好魚水兩相悅……”說完,打了聲尖厲的呼哨。
哨音一落,從松林裡奔出三匹黑色龍駒,昂首長嘶着來到近前。
薛青鋒出手製了芍藥的啞穴,然後,將他託上馬背,又和仇家南跳上另外兩匹黑馬,牽了芍藥坐下馬的繮繩,催馬離去。連看竟也不看怔立在一旁的肖銀萍。
銀萍見三匹馬遠去,心中長舒一口氣,一顆心平靜下來複又想起二柱已經被害,心中又一陣悽楚,淚水又噙滿了眼眶。
呆怔在那裡,心中一片茫然,她默默地安慰自己,二柱不會死,一定芍藥騙人。二柱怎麼會死呢?
轉而思之,芍藥說得又有根有據,況且自己早聽說過,那“神仙無救”乃世間奇毒。
不知呆立了多久,銀萍已發現夕陽西下了,她這才悲嘆一聲,失魂落魄地走出西莽山,復又來到自己吃飯的那個小集鎮,徑直奔那家酒樓而來,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要喝個酩酊大醉,永遠不醒纔好。
二柱,你竟無情地棄我而去……走近了那家酒樓,正想推門而進,突然,從酒樓裡閃出一個黑影。
銀萍一見那從酒樓中走出的黑影,不由一怔,脫口叫了聲:“師父!”
黑影聽見喊聲,擡頭看見了銀萍,便飄到近前,驚喜地道:“萍兒,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黑影全身着黑,面罩黑紗,正是銀萍的師父“飄飄女尼”。
銀萍聽見師父聲音,立時悲從中來,一下子撲到“飄飄女尼”的懷中,放聲大哭起來,淚水汩汩而出,悲悲慼慼。
“飄飄女尼”見狀,爲之一怔。遂將其拉到酒樓旁的一棵老榆樹下,邊爲銀萍擦拭着淚水,邊柔聲道:“萍兒,莫哭,有什麼委屈事快告訴師父!”
銀萍強抑悲聲,抽咽道:“師父,二柱死了……徒兒……”說着,淚水便又撲簌簌滾落下來。
“飄飄女尼”截口道:“哪個二柱,莫非就是齊老七的那個呆小子麼!他死不死與你何干?”
銀萍一怔,心想可也是,師父自然不知道自己和二柱的關係,難怪這麼說。
遂止住悲聲道:“可他曾與徒兒結拜過……”
“飄飄女尼”惑然道:“齊二柱不是男的麼!怎麼能與你結拜?怕不是拜堂吧!”
銀萍臉一紅,羞澀地道:“師父,你忘了徒兒下山時是女扮男裝……”
“飄飄女尼”恍然笑道:“原來是這樣!可是,那也不至於你如此爲他傷心。告訴師父,是不是你喜歡上了那個齊二柱?”
銀萍嬌羞地喊了一聲:“師父啊!你可別亂猜,只是我們在一起
過,那二柱生性耿直,爲人善良忠厚,一直很關心徒兒,所以,聽說他身死,徒兒才這麼悲傷……”
“飄飄女尼”聞言笑道:“原來是這麼回事,真嚇了師父一跳,還當你出了什麼事呢。”
銀萍道:“師父,你不好好在山裡呆着,到這裡來下什麼?莫非是咱們師徒有緣,理應在此見一面麼!”
“飄飄女尼”道:“你這個丫頭,下了山就忘了爲師,也不回山看看,告訴你吧,爲師是想到崑崙山去,三天前接了柳逢春的‘英雄帖’。
“他說鐵血盟又東山再起,搗毀了慈善堡還有別的幾個幫派,‘鐵血刃’滿天飛,大有稱霸武林之勢。
“因此整個武林動盪不安,所以,俠義道各派不忍坐視,要聯合將其剪除!”
銀萍道:“師父,你原來是路過這裡!”
“飄飄女尼”頷首道:“正是,萍兒,你正好隨師父到崑崙山去,方便時把下山以來的經歷,說給爲師聽聽!”
銀萍躊躇道:“按說師父難違,可徒兒還想到三麗山莊二柱的墳前祭奠一番……”
“飄飄女尼”笑道:“那就依你,我不勉強你隨我去崑崙山,不過,以後有時間可要常回山看望爲師。”
銀萍道:“那自然,徒兒一定常回山看望師父……”
“飄飄女尼”道:“若無別事,爲師上路了!”
銀萍點了點頭,淚水又流出來,哽咽道:“徒兒不孝,不能陪伴師父……”
“飄飄女尼”嘆道:“萍兒,你怎麼又流淚了,記住流淚是軟弱的表現,身在江湖,經難歷險,不能動輒就流淚,特別是女孩子,要學會剋制自己,變得堅強一些!”
銀萍揩去淚珠,點了點頭道:“師父珍重!”
“飄飄女尼”應了一聲,身形已掠出丈外,突然回頭對銀萍道:“萍兒,我差點忘記告訴你,酒樓裡還有人找你……”
聲音一落,人已飄然遠去。
銀萍直到看不見師父的身影,方自轉身,急步走進酒樓。
他想尋找自己的必是小王子,也許小王子已從二柱娘嘴裡知道自己去了西莽山,也許他得知齊二柱和海明珠要練悲掌神功,也必急急趕來。
進了酒樓,舉目四顧,卻不見小王子的身影。
銀萍一怔,便又向樓上奔來,走進雅室,她目光及處不由一驚。
見一張桌旁正端坐着身披黑斗篷的柳金童和身着勁裝的楊若英。
她欣喜地喊了一聲:“金童!”
柳金童聽見喊聲,也看見進來的銀萍,霍地站起,笑道:“銀萍,是你麼!”
銀萍快步走到桌前,在金童的身旁坐下,注視着金童道:“我還以爲是小王子在找我!”
楊苦英在一旁淡淡地道:“你沒有和小王子在一起麼,就你一個人?”
銀萍瞥了楊若英一眼,嘆道:“一言難盡!”
金童見銀萍神色悽慘,便驚道:“出了什麼事麼?二柱也沒和你在一起?”
提起二柱,銀萍的淚水又噙滿眼眶,想起師父的話,便竭力地剋制着沒有流下來,幽然嘆道:“二柱永遠也不會和我們在一起了!”
金童和楊若英俱是一驚,同聲道:“二柱怎麼了?”
銀萍使勁地咬了一下嘴脣,剋制着悲痛淡淡地道:“二柱死了!”
柳金童和楊若英一同“啊!”了一聲,呆在那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