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頃,金童才緩過神來,雙睛含淚道:“二柱是怎麼死的?”
銀萍黯然道:“中了甄笑峰的銀鏢,鏢上喂有奇毒‘神仙無救’!”
柳金童道:“‘神仙無救’我好像聽爺爺說過……只可惜咱們知道得太遲了,聽爺爺說,他知道解除這奇毒的配方……”
銀萍嘆道:“人已逝去,縱有神藥也是無用了!”
金童道:“我倆正想去找你們,家父撒下英雄帖,召集正義武林,聯手翦除鐵血盟……”
銀萍道:“你們也是路過這裡?適才是不是碰上了我師父‘飄飄女尼’?”
金童道:“對呀!你師父和家父素有交往,所以我認識,我還向她提到了你,你師父說……”
說着,便臉一紅,瞥了身旁的楊若英一眼,緘口不言。
銀萍不解地投眸去看楊若英。
楊若英稍一遲疑,笑道:“你瞧我幹什麼?你師父和金童哥說了句玩笑。”
銀萍道:“什麼玩笑?”
楊若英道:“她說她只有你這麼一個寶貝徒弟,而金童他爹也只有他這麼一個寶貝兒子,她要和金童他爹說,把你許配給金童哥爲妻……還說什麼這是玉女配金童!”
銀萍聞言心絃一顫:難怪師父要帶自己上崑崙山,原來是爲了這個。
慢慢擡頭偷偷地一瞥金童,正然碰上金童投來的那充滿柔情的目光,她趕緊垂下頭,心怦怦直跳,但覺雙頰發燙,竭力地剋制着,喃喃道:“這……這怎麼可能,我……心中已……”
一旁的楊若英聞言道:“我說麼,那不過是一句玩笑……”
耳畔又響起金童一聲嘆息,道:“是一句玩笑,像我一個殘人……”
這句話像一根尖之又尖的針,刺痛銀萍的心,她渾身一顫,想起金童已爲救自己痛失一臂,不由心中涌起一種難以名狀的悽楚,感到周身的熱血彷彿一下子衝上頭頂,她猛然擡起頭,直視着金童,一字一板地道:“不是玩笑,我師父從不說玩笑……如果你不嫌,我願意做你妻子……服侍你一輩子……”
柳金童和楊若英怔怔地看着銀萍,彷彿被她的話驚呆了。
銀萍話一出口,自己也感到驚異,面對柳金童竟也難開口。
樓下傳來店夥高聲喊喝:“來啦!半斤牛肉,三兩白乾,外加五個饅頭!”
許久,楊若英幽幽嘆息一聲道:“我和蘭兒情同手足,不幸她爲金童而死,我知道蘭兒愛金童,我已決意爲了蘭兒服侍金童一生……”
銀萍聞言直視着金童道:“你說呢?”
金童嘆息道:“你讓我怎麼說……”
銀萍淡淡道:“我走了……讓若英陪你吧!”
金童依戀道:“你到哪裡去?”
銀萍長嘆道:“到我應該去的地方……”
說着,轉身出了雅室,頭也不回地下了樓。
走出酒樓,外面已是夜幕低垂。她稍一遲疑。便徑直向酒樓對面不遠的一家客棧走來。
決意先住一夜,次日再登程趕奔三麗山莊,到二柱的墳前祭奠。
可是,當她一走近客棧門口,突然見旁邊的一條街上忽匆匆地奔過來一個豔裝女子,徑直來到客棧,正想開門進院,突然發現了來到跟前的銀萍。
銀萍也認出了這個人,四目相對,俱是一驚。
“肖銀萍,你怎麼會在這裡?”豔裝女子驚詫道,誰知銀萍一見這豔裝女子,猛然抽劍在手,憤恨道:“海明珠,我正要找你算賬!”
豔裝女子果然是海明珠。
她見肖銀萍一見面便出劍相逼,遂怔道:“你還沒有忘記替你姐姐報仇麼!”
銀萍道:“你不必裝
傻,二柱之死我已知道,他的死又與你有關……”
明珠一怔道:“你怎麼知道二柱已死?”
銀萍道:“有人已告訴我,二柱中了甄笑峰的銀鏢,那鏢上喂有奇毒‘神仙無救’,而據我所知正是你從齊家堡把他騙到了三麗山莊……”
明珠聞言,眼裡掠過一絲狡黠的笑意,冷冷道:“不錯,是我告訴他,甄笑峰要奪三麗山莊,卻不是我領他前去。至於他中了甄笑峰的銀鏢……那自然要怪他學藝不精……這些又與我何干!”
銀萍勃然道:“說得輕巧,本來我以爲你很喜歡二柱,可今天我才知道,你一直是在欺騙他,無非是想從他手裡得到悲掌神功秘籍,否則,你既知二柱已死絕不會這般神態!”
明珠聞言,冷冷一笑道:“肖銀萍,別以爲世上只有你一個對二柱一往情深……”
銀萍一怔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明珠道:“反正二柱已死,你再也不用和我過不去。再也別想練什麼悲掌神功!就這意思,明白了吧!”
銀萍愴然道:“告訴我,二柱埋在哪裡?”
明珠一怔:遲疑道:“我不告訴你……莫非連二柱的屍體你也和我爭麼?”
銀萍悽然道:“我只不過有幾句話想說給他聽……”
明珠道:“你也許能有機會,只是現在我不願告訴你!”
說完,身形一飄,從棧門前掠過,向遠處奔去。
銀萍日送明珠的背影遠去,不由輕嘆一聲。
她知道明珠是另選別處投宿了,便怏怏不悅地走進客棧……
次日清晨,銀萍離了客棧,又到酒樓草草吃了些東西,便動身趕奔雲秀山而來。
足足走了一天,明月初升時,銀萍走近了雲秀山,徑直奔向三麗山莊。
三麗山莊籠罩在朦朧的月色裡,一片寧靜。
銀萍來到莊前,她知道必有人把守莊門,想進入要遇到些麻煩,不如從莊後翻牆而入,在莊中打聽一下二柱的屍體埋在何處。
於是,她繞到莊後,來到一面花牆前四顧巡視一番,見無異常動靜,這才抖身形凌空飛過花牆,來到院內。腳一落地,便趕緊伏下身去,靜靜地蹲着不動,機警地張目四顧。
少頃,才一彎腰鑽到一片陰影裡,隱身陰影,方自慢慢直起身,藉着月光,才發現這是一座花園,只是滿園芳菲凋謝,桃李飄零,只有幾座假山,黑乎乎地聳立着。
假山旁邊幾個大花壇,大朵花枝顯出殘敗的景象。
銀萍瞥了一眼月亮門,便吸了一口丹田氣,身形飄然一驚,來到月亮門前,正想走出月亮門,奔向前院,誰知雙足剛一落地,便聽月亮門外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提氣轉身往旁一躍,隱身躲進一座假山後,偷偷地探出半個腦袋,窺視着月亮門。
頃刻間,腳步聲近,月亮門閃出兩條倩影。徑直向銀萍藏身的這座假山走過來,一邊走其中一個人對另一個低聲道:
“苦兒姐,你讓我來這裡幹什麼?半夜三更的!”是一個女子聲音說着話,這兩個女子已到了假山跟前,只見一個女子把另一個女一拉,兩個人也躲進陰影。
銀萍無奈,只好悄悄挪動了一下位置,輕輕地伏下身,側耳細聽兩個女子說話。
這兩個女子聲細若蚊,但銀萍離得近在咫尺,所以也聽得一清二楚。
這時,便聽一個女子對另一個女子道:“小玉妹,姐姐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銀萍靈光一閃,知道這兩個女子一個叫苦兒,一個叫小玉。
苦兒說完,便聽小玉道:“苦兒姐,什麼事還要和我商量,我只是依你不就行了!”
苦兒道:“可這是件很大的事情
!”
小玉驚道:“很大的事情!苦兒姐,咱們會有什麼大事?”
苦兒道:“小玉妹,你聽我說,昨夜的事情你還記得吧。”
小玉低聲笑道:“羞死人了,我雖不想說,卻還記得,你和莊主親嘴讓我碰上了,我其實也不是故意掃你的興……我知道你想得到莊主的歡心,讓莊主把行令金牌給你……”
苦兒道:“可是,就是你壞了我的大事!”
小玉不解地道:“莫非打擾了你和莊主親嘴就是壞了大事麼?”
苦兒點頭道:“正是,你知道莊主已處昏迷狀態,只有一息尚存,我若利用親嘴時,把他的嘴和鼻子嚴嚴堵住,使他不能呼吸……”
小玉驚叫一聲道:“你……原來想害死莊主……”
苦兒道:“你慌什麼,聽我說。莊主爲人又呆又笨,咱們姐妹總受外人欺負,他武功又平庸,根本不配當莊主,不如讓咱姐倆取而代之……
“我早已想好了,咱們一旦當了莊主,還像三位小姐在那時那樣,讓姐妹們勾引武林男人入門,美色換武功。
“那時集天下武功精粹於一莊,等咱們昌盛起來,便再也沒人敢小覷了!”
小玉道:“姐姐雄心抱負倒不小,只是要取而代之,需要弄到‘行令金牌’,而莊主現在還有一口氣沒咽………
銀萍一旁聽得真切,知道二柱還一息尚存,高興得心裡怦怦直跳。
這時又聽苦兒道:“所以我才拉你到這兒來,咱們商量一下今夜動手……”
小玉驚道:“去奪‘行令金牌’”
苦兒道:“對!先弄死莊主,奪到‘行令金牌’……”
小玉顫聲道:“怎麼下手?”
苦兒道:“還先用老辦法,堵住他的嘴和鼻子活活憋死,身上別處沒有傷,縱然別人知道也沒證據,還認爲他是毒發而死!”
小玉道:“然後呢?萬一海明珠回來……咱們不是她的對手!”
苦兒冷笑一聲道:“傻妹子,只要咱們手中有了‘行令金牌’,莊中姐妹誰敢不聽咱們的,還怕她一個小小的海明珠嗎?”
小玉道:“既然這樣,那什麼時候動手?”
苦兒道:“現在不行,有些姐妹還沒有睡,萬一給人發覺,那些姐妹把咱倆撕爛不可!尤其是那個大紅,我聽人說,海明珠離莊的前夜曾單獨找她說過話,更要防備……咱們但等三更天下手!”
小玉道:“那現在我們幹什麼……閒着?”
苦兒笑道:“妹妹,你還記得那天咱們在你牀上玩的嗎?”
小玉驚叫一聲道:“哎喲!快別說了,羞死人了……”
苦兒嘆道:“你不是說好舒服麼!我也是,從來沒有那麼舒服過。妹妹,我真想……”
小玉道:“可是這兒沒有牀呀!”
苦兒笑道:“傻子,天當被,地當牀,那一定會更有趣的。”
小玉道:“苦兒姐,其實我也很想,自從有了那一次,我經常控制不住自己往那方面去想,我好渴望被人擁抱、撫摸……”
苦兒道:“妹妹,咱們都是命苦,整日困在山莊裡,與世隔絕。自從四年前二位小姐死的死,失蹤的失蹤,馮大小姐一氣之下不讓任何男人進莊一步,咱們便真的……”
小玉怯怯道:“苦兒姐,咱倆做過那事,我想別的姐妹也熬不住,也許也做過……”
苦兒道:“那還用說麼,誰都不是自癡呀!”
小玉嬌聲呻吟着道:“苦兒姐,別說了,我好難受……快來抱住我……”
苦兒道:“等我脫了衣服……”接着便響起窸窸窣窣的除衣之聲,然後又傳來銷魂般的嬌吟和輕微的喘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