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流血的鄧中信,引起了不小的恐慌,但賭場中的人並沒有因此而被嚇走。
在賭徒的眼裡,還有什麼比賭博更重要?
所以,在看到鄧志傑把他攙扶着從後門走了之後,賭客們就當沒看見一樣,繼續認真賭博。
而賭場方面,也遵循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很快就有清潔工拿着拖把將地上的血跡清除乾淨。
鄧志傑帶着血人從後門溜走,他看着鄧中信一路走一路流血,照這個流血法,他不曉得這傢伙還能撐幾分鐘。
“你撐着點,可別死了啊。”
眼望四方,也不知道去哪裡比較好。眼下肯定是不能回旅社的,天門的人極有可能會立馬追來。若是帶到旅社去,那無疑是給老爸帶去危險。
去哪裡比較好呢?
一番思考之下,鄧志傑想到了一個好去處——“海邊!”
澳島八面臨海,一些貨物碼頭最爲適合藏人。
一念及此,他立即帶着鄧中信向海邊而去。
然而,走了沒超過一百步,鄧中信死死抓着他的手忽然鬆了。
“喂,你……你別死啊,撐着點。”鄧志傑覺察到不對勁,趕緊喚了他兩聲。
鄧中信雙腳已是無力,癱坐在地,嘴裡涌出了一股血水,聲音嘶啞地道:“我……我不行了。”
“啊?你別不行啊,我們還欠你一億人民幣呢,你死了可就虧大了。”鄧志傑刺激他道。
鄧中信一聽這話,也覺得很是不甘,但很無奈,他失血過多,他已經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力氣在一點點的喪失。
“我……真……真的不行了,告……告訴你爸,我不要錢了,我……我只要他爲我……報仇!”說到這裡,他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雙血手忽然緊緊抓住鄧志傑的衣服領子。
鄧志傑見他渾身是血的模樣,還真有幾分懼意,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誰要殺你?是不是天門的人?”
鄧中信渾身發抖,似乎很冷的樣子,道:“不止天門……還有……還有鄧中良,他……他跟天門勾結……告訴……告訴你爸,要爲我報仇……一定要爲我報仇。”
鄧志傑滿臉迷惑,鄧中良又是誰?
由輩分來看,這個鄧中良應該跟鄧中信、鄧中天是同一個輩分的。理應也是鄧氏一脈,但爲什麼
要殺鄧中信呢?他們可是同族啊。
鄧中信臉色有些發黑,嘴脣早就紫了,說着,他從胸膛處的口袋裡拿出了一樣東西塞到鄧志傑的手裡,此時的他,已經沒有力氣了,聲音如蚊子般道:“一定……一定要幫我……報仇!”
說完這話,他嘴巴里又涌出一股鮮血,腦袋一偏,顯然是死了。
“喂,喂,你先別死啊……”鄧志傑連續呼喚了幾聲,一探他鼻息,已經沒氣了。
一看自己手中那血糊糊的東西,竟是一枚赤玉玄蟾。
“這枚玄蟾應該是他自己的本命玄蟾吧。”
鄧志傑趕緊將玄蟾收好,人既已經死了,他也不能再在此地多留。他要馬上趕回去把這事告訴老爸。
剛一站起身,四方賭城的後門追出六個人來。那六個人眼力很尖,大老遠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鄧中信以及站在一旁的鄧志傑。
“在哪裡!”
六人爲首的一喊,其他五人飛奔而來。
鄧志傑聽到聲音,拔腿就跑。
六人撲至鄧中信的屍體邊,飛快地將他屍體一番搜索,什麼也沒搜到。於是將目光全部鎖定在鄧志傑的背影上:“東西一定被他拿走了,追!”
鄧志傑咬牙飛奔,哪裡人多他就往哪裡跑,哪裡車多他就往哪裡跑。他體形瘦弱,加上這是晚上,一衝進人羣,便失去了蹤影。
那六個人追不上他,只得作罷。
“那小子是誰,你們看到他長什麼模樣了沒?”
“光線太暗,沒看真切。”
“現在該怎麼辦?”
“東西丟了,我們沒辦法交差,現在也只有先把鄧中信的屍體帶回去。”
“走。”
六人行動非常果斷,追不上鄧志傑,他們毅然折轉回身,帶上了鄧中信的屍體,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夜色當中。
而鄧志傑生怕被人追上,他一會兒往左邊跑,一會兒往右邊跑,咬牙飛奔。
在這逃跑的過程裡,他堅信自己的速度絕對不比劉翔慢。
連續跑了一個多小時,跑得他上氣不接下氣,終於,他不跑了。扶着一根路燈杆子,大口大口地喘氣。
眼看沒人追來,他擺了擺手,攔住一輛車,返回旅店。
下車後,鄧志傑將外衣脫掉,揉成一團,匆匆地回到了房間
。
“這麼快就回來了?”老爸睡夢中聽到聲音,半睜眼睛,說了一聲。
鄧志傑將房門一關,還是喘息着,“老爸,大事不好了。”
“什麼大事不好了?你在外面又惹出什麼亂子了?”老爸鄧中天睨着他問道。
鄧志傑將外套打開,從中拿出一枚血淋淋的赤玉玄蟾,“老爸,你看。”
鄧中天本來睡意朦朧,但一看到鄧志傑手中那枚血淋淋的赤玉玄蟾,他立即來了精神:“赤玉玄蟾?你哪來的?”
今天下午新買的赤玉玄蟾還在鄧中天身上,鄧志傑如今竟然又拿了一塊出來。
任何一塊寒玉玄蟾都是至寶,值得任何中小勢力花很任何代價都願意換取。而鄧志傑這傢伙,出去了一趟,又弄了一枚回來。
鄧志傑端起桌子上的茶,先喝了一口,然後道:“這是鄧中信給我的。”
“什麼?鄧中信給你的?”鄧中天大爲驚訝。
於是,鄧志傑就把剛纔所發生的一切告訴了老爸鄧中天,其中省略了他身懷四百萬鉅款支票這一段。
“老爸,鄧中良是什麼人?”鄧志傑把一切說完之後,開始問起心中疑惑。
鄧中天眉頭緊皺,沉吟了一下,緩緩道:“他就是當年把我們從鄧氏家族逼出來的人。”
“啊?”
“準確的來說,應該是他跟他老爹鄧步青一起把我們一家逼出了鄧氏家族。”
“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鄧志傑好奇問道。
“當年所發生的事,我現在不方便告訴你,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鄧中天嘆了一口氣,忽然想起了什麼,問道:“對了,你說天門的人看到了你?”
“嗯,不過當時光線很暗,也不知道他們看清了沒有。”
“這……萬一他們要是看到了你的臉,那可就不太妙了。”鄧中天皺着眉頭,十分嚴肅地道:“罷了,不管他們看沒看到你的臉,從這一刻開始,你半步不能離開旅店,聽到了沒有?”
鄧志傑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如今外面指不定就有無數的人在尋找自己,除了天門的人,還有鄧中良一脈的人。
“這兩天,你就在旅店待着,哪兒也不要去,等到拍賣會一結束,我們就立即回冷江市。”鄧中天擦乾淨那枚帶血的赤玉玄蟾,神情非常嚴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