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館外面的交接工作忙得不亦樂乎,在那些押送文物的汽車的外三米線外,有着好幾個守衛英姿勃發地站着,攔住一切試圖靠近交接現場的人。
鄧志傑三人走了過來,也是無例外地被攔在了外面。
守衛很嚴肅地告訴他們:“今天博物館閉關,而且還有點事,你們不得進去,改天再來吧。”
聽了守衛的話,鄧志傑和謝妤蓁目光不約而同地一起看向了霍家翔。
霍家翔傲然一笑,然後摸出了電話來,走開了幾步,打了一個電話,然後又走了回來,道:“咱們稍等一下,馬上就會有人來接我們了。”
霍家翔的熱情依舊只針對謝妤蓁個人,對待鄧志傑,他仍舊是像以前那般冷淡。但自從謝妤蓁對他說過要尊重鄧志傑之後,他也不再像以前那麼動不動就挖苦、諷刺鄧志傑了,如今頂多是無視。
過了大概五六分鐘的樣子,博物館內一個五十歲開外,西裝革履且戴一副銀色邊框眼鏡的男子,匆匆地裡面走了出來。來到外面,他目光一掃,當看到了霍家翔幾人,他哈哈一笑,大老遠就喊道:“賢侄既來,何不直接給我打電話啊,方纔接到你爸的電話,真教我感到意外。”
霍家翔帶着一臉的微笑,頓時走上前去,跟這位男子握了一下手,喊了一聲“徐伯伯”。然後,再引着這位男子介紹給謝妤蓁認識,“妤蓁,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博物館的館長,徐安泰先生。”
謝妤蓁也是禮貌地與之客套了一番,介紹完謝妤蓁,霍家翔本不想再介紹鄧志傑的。但一看到謝妤蓁那眼神,霍家翔只得無奈地繼續介紹道:“徐伯伯,我再給你介紹一位,這位是咱們市畫壇泰斗明自清老先生新收的關門弟子,叫鄧志傑。”
“喲,居然是明自清老先生的關門弟子,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明自清老先生可是有三十都年沒收新徒弟了呢。看來這位小朋友的確是天賦超然啊。”館長自始自終都顯得很熱情。
但是誰都看得出來,他的這種熱情是因爲霍家翔而存在的。
雖然鄧志傑不知道霍家翔家裡是幹什麼的,但是霍家翔老爸一個電話就能讓博物館的館長如此上心,單從這一方面來看,他爸若不是什麼高官,就絕對是超級富商。
“家翔啊,聽你爸說,你想進博物館參觀新來的文物?”館長客套完畢,問起了正題。
“嗯,是的,徐伯伯,不知道方便與否?”霍家翔客氣道。
館長面有難色地道:“今天是交接的第一天,有點不太方便啊,不過,這次既是你老爸發了話,我也不能拂他的面子。這樣吧,你們想進去看,這沒問題,但是得先跟我約法三章。”
“嗯,好的
。”
“第一,你們進去了之後,對那些新文物只能看不能摸,而且還不能拍照;第二,今天的工作人員挺辛苦的,你們不得給他們辦公帶來麻煩;第三,你們需要把這個戴上。”說着,徐館長從口袋裡拿出了三條紅色的袖章,分別遞給了三人。
三人接過袖章,見在場的其他工作人員的手臂上也貼着同樣的袖章,便毫不猶豫將之掛在了手臂上。
“好了,跟我進去吧,這次新出土的東西挺多的,可以說是破了近三十年以來的記錄,唯一有些可惜的是這次的古代墓葬羣被盜墓賊捷足先登了一步,不然的話,出土的文物無疑會更多。”徐館長嘆了一口氣地說道。
在徐館長的帶領下,三人暢通無阻地進入了博物館。
進入館內,三人看到果然有着大量的文物正在被進行着最後一道清理工序。但凡字畫者,都被玻璃框裱了起來。而青銅器,也是會有相應的框架將之收攬。
看得出來,博物館想以最快的速度將這些東西接入,然後便能大張旗鼓地搞宣傳、賣門票,藉此大賺一筆。
“你們三個隨意到處看吧,我還有點事就不陪你們了。”徐館長告歉了一聲。
霍家翔客氣地說道:“徐伯伯不用客氣,您若有事,儘管去好了,我們會守規矩的。”
“嗯。”見着三個孩子確實還挺乖的,徐館長點了一下頭,便徑自去了。
待徐館長這一去,鄧志傑忽然說出一句話來——“我記得昨天晚上的新聞說過,當初的盜墓賊好像開的是一輛白色的寶馬X1,而剛剛博物館的外面,你們發現沒有,好像也有一輛寶馬X1。”
這是鄧志傑一直懷疑的事,從看到那輛寶馬X1的時候,他就一直有一種異樣的直覺。
謝妤蓁想了一下,搖頭道:“我倒是沒注意,外面白色的車子有好幾輛,我並沒細看。”
霍家翔也冷笑了一聲,道:“寶馬X1又不算什麼特別名貴的車,整個冷江市隨隨便便也有百八十輛的,你莫是認爲每個開寶馬X1的都有盜墓嫌疑吧?而且方纔博物館外面的那輛寶馬X1,那可是博物館車隊的車,照你這意思,難道他們監守自盜?呵呵,開什麼玩笑!”
鄧志傑摸了摸下巴,霍家翔的話雖然隱帶諷刺,但也確實有理。寶馬X1算不得有多名貴,在冷江市這種地方,也確實挺常見的。只不過,即便這是事實,鄧志傑的心裡還是有種奇怪的直覺。
“算了吧,抓盜墓賊那是警察乾的事,我們欣賞一下出土的新文物就可以了。”霍家翔冷笑着又補充了一句。
接下來,他們走走停停,一會兒看字畫一會兒看青銅器、玉器、瓷器。
正如徐館長所說,這次出土的東西真的挺多的。但是鄧志傑卻覺得這些東西並非有多名貴,因爲大多數的東西是清代乾隆年間的,東漢末年僅剩幾件青銅器而已。
稍微值得一看的,要屬那些玉器了。
僅是稍微瞄了一眼,鄧志傑就看到了那些玉中,有和田玉、藍田玉、田黃石、崑崙玉、獨山玉、黃龍玉、墨玉,品類多而繁複,琳琅滿目,瞧得人是應接不暇。
一邊看着,鄧志傑忽地伸手插入口袋,摸了一摸口袋裡那枚青色的上古玄蟾。若是不出意外,這塊上古玄蟾應該也是同這批玉器一起出土的。那麼,在這一批玉器當中,會不會有第二塊這樣的玄蟾呢?
這讓鄧志傑很期待,他很想見識一下傳說當中的白玉玄蟾是什麼樣的。
龐統說過,白玉玄蟾是最具傳奇的玄蟾,傳過的人也是最多。如今鄧志傑得到了青玉玄蟾就如此厲害,倘若再得白玉玄蟾,那還不翻了天?
一念及此,他目光便熱切地在衆玉器當中搜索了起來。
看着看着,陡逢一名四十來歲,手持檀木柺杖的中年男人與自己擦肩而過。他也是在看玉器,而且目光跟鄧志傑一樣很是熱切,同時除了熱切之外,似乎還有些焦急、擔憂等等一系列很複雜的情緒。
鄧志傑沒怎麼注意他,當圍着一個櫃檯轉了一圈之後,兩人再一次的擦身而過。卻在這個時候,鄧志傑和這位中年男子的目光同時盯上了一隻黑色的玉蟾蜍。
那隻玉蟾蜍呈伏地狀,只有半個巴掌大小,與鄧志傑口袋裡的上古玄蟾雖有幾分相似,但大小卻不一樣。
這個時候,那位中年男人忽地扭轉過頭來,盯着鄧志傑,目光尤其不善。
鄧志傑趕緊退到一邊,伸手入兜,輕唸了一聲“御靈顯聖”,然後詢問起龐統來。
“龐統先生,我剛纔所見的那隻黑老虎,不知道是不是上古玄蟾其中之一?”
腦海中雲霧飄渺,一案方桌之後,龐統搖扇而捋須:“非也,適才主公所見,只不過是一塊墨玉鎮尺而已,上古玄蟾每一塊的形狀都一樣,僅僅是顏色有異而已,只要能見到真的玄蟾,我相信主公也一定能認得出來。”
“哦,原來如此。”得到了龐統的答案,鄧志傑趕緊從交流中退了出來。
既然龐統說不是,那自己也不用再惦記了。
一轉過身,陡見那手持檀木柺杖的中年男人已然是匆匆忙忙地揚長去了,步伐頗疾。
鄧志傑猶感莫名其妙,目光再往那塊墨玉蟾蜍看去,竟見那處已空。墨玉蟾蜍已然不見了去向……
猛一回過神來,他一拍大腿醒悟道:“這……這……有人偷文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