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站在大廳中央,寬闊的舞臺,頓時成了所有人關注的焦點。
開打之前,文豹、凌伍都要求自己的小弟放下了槍,然後各自活動了一下筋骨。隨即,文豹搶先奔出一拳……
文豹是正宗的地痞流氓,十四歲開始就在外面混,混到二十六歲,成爲了一方大佬。二十八歲幹掉了自己的老大,坐上了青龍會領頭人的寶座。
他這一路混過來的歷史,其實也蠻崎嶇坎坷。曾經很多次都差點掛了,好在幸運之神屢屢眷顧着他,讓他每一次在將死之際,都從死亡線上爬了回來。
命,雖是保住了,卻留了一身的刀疤。他的身手,完全是從實戰經驗當中總結出來的,沒有任何花哨,只有致命、狠毒的一擊。
文豹這一拳,徑直所向,打的正是凌伍的膻中穴。
膻中穴爲人體任脈死穴之一,文豹一出手,就搶攻這裡,用心之毒,不言而喻。
然而,凌伍也非是什麼花架子、空瓶子。
凌伍十八歲從軍,二十六歲退伍,退伍之前,誰也不知道他曾在軍隊當中任過什麼職位,他也沒將這事告訴過任何人。
但,見識過他身手的人,誰都知道,他以前在部隊裡所擔任的兵種一定很特殊、很變態。
見文豹一拳直攻而來,凌伍冷哼一聲,躲也不躲,也揮動一拳,與之對上。
“砰!”
兩人拳頭對上,骨與骨的撞擊,發出一聲脆響,二人皆退了兩步。
旋即,文豹再度搶攻,掃出一腿,欲破敵下盤。
凌伍縱身一跳,也飛出一腿,踢向文豹的頭部太陽穴。文豹緊咬鋼牙,一腳掃空,趕緊豎起手臂抵擋凌伍的這一腿。
凌伍狠踢而至,力量之大,震得文豹貼着地面滑出六七尺。
文豹嗤笑一聲,渾身熱血涌動,一個鯉魚打挺翻跳起來,衝近凌伍身側,以肘、膝專攻對方要害。
衆所周知,肘、膝之攻,乃是泰拳之精髓。肘與膝,都算得上是人體最爲堅硬的部分。以此做爲攻擊,可比利刃而毫不遜色。
凌伍擺開架勢,斜身防衛。身體一側將起來,那麼自身的破綻也就少了。
文豹撲身而來,凌伍與之快拳對打,快到極致處,外人眼花繚亂,幾乎看不真切。
鄧志傑坐在車裡,遠遠地透過車窗看到這驚心動魄地打鬥一幕,心中暗道:“從他二人身手來看,都是真正一等一的高手,無論進攻還是防守,都十分到位,看來我要學的,確實還有很多。”
舞臺上,文豹和凌伍快拳對打,速度快得雖然一般的人看得不是很真切,但是鄧志傑卻看得清清楚楚。
他得青玉玄蟾之後,自身也獲得了一項能力,這能力便是——“天眼”。
天眼者,不開則矣,一開則可堪破虛幻,直視真實。而擁有天眼者,目力不但比一
般人好,洞察力、敏捷力也一樣會比一般人強。
目光中,文豹和凌伍的出招,每一招都是拳拳到肉。真正的高手打鬥在一起的時候,不是比誰的招式優美,而是比誰更耐打。
《倚天屠龍記》中的七傷拳就早就說明了這個道理,七傷者,一練七傷,七者皆傷。
先傷己,後傷人。
格鬥一道,任何法門的最終奧義,都是一樣的。
且見文豹照着凌伍的腹部直接砸了三拳,而凌伍也左右開弓,對着文豹的腦門重揮了兩拳。
文豹“嗷”地大吼一聲,猛然衝進凌伍,伸出雙手就將他的腰身給勒住。然後,奮然將之“連根拔起”,欲將其摔死。
文豹力氣極大,奮然一拔之下,凌伍還真是被他給“連根拔起”了。
正在他要將凌伍往下摔去的千鈞一髮之際,凌伍忽然腰身一扭,攪動雙腿,反將文豹的脖子給夾住。
隨即,借力打力,向後一番,文豹不僅將凌伍摔倒,更將自己也摔倒。而且從結果來看,他自己無疑摔得要更重。
落地之後,凌伍的雙腿一點也沒放鬆,死死地勒住文豹的脖子,然手雙手更是剋制住文豹的四肢,讓他無法動彈。
“鎖字決”神技,在這一刻,無疑是發揮到了淋漓盡致之境地。
如此,持續了一分多鐘。
文豹的臉色如醬爆豬肝,深紅若紫,脖子被勒住,不但血液不暢通,呼吸更是被阻。
凌伍冷笑道:“怎樣,認輸否?”
文豹面色猙獰,不僅臉色奇紅,上半身也發起紅來。皮膚紅遍,唯獨那些面目猙獰的刀疤,卻如活物一樣,一條條地擰動着,蒼白而可怖。
他咬緊牙齒,從嘴裡幾乎是擠出了兩個字來——“做夢!”
話一落音,他的雙腳猛一跺地,欲借反震之力,翻過身來。
可誰想,他這剛一動,凌伍的雙腳猛地一加力氣,將他的脖子勒得更緊。
在這一瞬間,文豹差點翻了白眼,嗓子裡如針刺一般的疼。
“認輸了否?你再不認輸,可就要斷氣了。”凌伍毫不客氣地道。
文豹掙扎不得,事實上,他也確實快缺氧得大腦發昏了。雖然他很不情願,但在性命有危的情況下,他也只能委身求全:“罷了,我輸了!”
得聽此話,凌伍一笑,高聲道:“大家聽到了沒有,文豹他認輸了。”
言訖,四海盟的一衆兄弟,立即高聲歡呼了起來。
坐在車裡的明倩兒也激動得差點蹦跳起來。
與此相對,青龍會的一衆人卻是個個心懷不服。
旋即,凌伍將文豹給放了,然後站起身來,盛氣凌人地道:“還希望你說話算話,一幫之主,如果食言而肥,那就太沒威信了。”
文豹怨毒的目光,就好似兩把毒劍,恨不
能將凌伍萬箭穿心致死。但,此一戰,他自己的確是敗了,他混江湖這麼多年,並非是一個出爾反爾的小人,若不然,青龍會這麼多兄弟也不會服他。
登時,他一揮手,咳嗽了兩聲,喝道:“放他們走!”
聞聲,青龍會的一衆兄弟雖然很不情願,但也果不敢再擋路。立即給大門讓出了一條大道。
凌伍見此,笑了一聲,道:“你還算是一條真漢子,告辭。”
言罷,凌伍雙臂一振,豪聲道:“四海盟的兄弟們,咱們走!”
此一高歌,附者雲集,四海盟百數兄弟同心同德,浩浩蕩蕩,長驅而去。
待四海盟的人全部一走,胖男人蔡騏訕訕地走到文豹身邊,道:“豹哥,這凌伍也太放肆了點,今天這個仇,我們不得不報啊。”
文豹猛一轉身,盯着他,二話不說,就抽了他一個耳光,罵道:“你他媽還有臉出現在我面前,在我沒出來之前,這裡發生了什麼事?凌伍爲什麼會突然到這裡來?”
胖男人蔡騏受了一個耳光,卻不敢有半點不滿,低着頭,將之前酒吧裡發生的事給大致地描述了一遍。
文豹聽了一聲冷笑,道:“蔡騏啊蔡騏,你倒是越混越回去了,連一個十幾歲的毛頭小子都打不過?你還好意思說?”
蔡騏趕緊搖頭解釋道:“不是的,豹哥,那小子不簡單,身手極高。依我看,他比起凌伍來,可能也不會遜色太多。”
“放屁!”文豹當場就怒了,適才他敗在凌伍之手,從戰鬥力來說,凌伍的戰鬥力要比他強。而蔡騏卻突然說那個十幾歲的高中生比凌伍不遜色,這換過來說,豈不是意思是比文豹還強?
“一個十七八歲的毛頭小子,頂多還在上高中,就算不簡單,能強到哪裡去?”文豹吼罵了一聲,指着門外,道:“滾,你給我滾,一個月之內,我不想再見到你。”
蔡騏戰戰兢兢,卻不敢違背半點。聽到這話,他只得轉身而走。
然而走了十多步,他腦子裡突然記起一些東西來。腳步一停,回身喊道:“豹哥,我……我記起來了。”
文豹怒眼盯着他,道:“你他媽記起什麼?”
蔡騏又重新走了回來,道:“在此之前,我一直覺得那小子有點面熟,剛纔突然之間,我記起了,他……他好像是……”說到這裡,他聲音一低,小聲地道:“他好像是昨天,豹哥你讓陸叄去綁架的那個人。”
昨天之事,文豹記憶頗深,手下好幾個人離奇死亡,而綁架者也離奇失蹤。
這會兒聽到蔡騏這話,他野獸般的雙瞳虛眯了起來,然後從身上拿出手機,找到了一條高中生賈權發給他的彩信,調出一張照片,對着蔡騏,問:“張大你的狗眼,看仔細了,真的是他?”
蔡騏對着照片看了兩眼,一臉的神情極度肯定,“是他,就是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