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進入酒店,鄧志傑並沒向霍家翔打招呼,而霍家翔也跟往常一樣,也沒對他表示什麼特別的態度。只不過,看他的眼色變得頗爲複雜。
謝妤蓁當然是感覺不出這其中微妙的變化,歡歡喜喜地招呼二人進了酒店,然後跟服務員交代了一下,又在原來的位置坐了下來。
剛一落坐,謝妤蓁就迫不及待地詢問起鄧志傑被抓去以及脫身的過程。
鄧志傑微微一笑,先是看了一眼霍家翔的臉色,然後說道:“這次來找我麻煩的人,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人,好像我最近也沒得罪過什麼人,不過好在好人有好報,我這次沒死,應該讓某些人大大地失望了。”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鄧志傑特意盯着霍家翔。
謝妤蓁沒覺察出鄧志傑話中的獨特意味,繼續追問:“抓你走的人一共有多少,當時我看着好像挺多的,還有後來你是怎麼脫身的?”
這些東西鄧志傑本來不想說的,可是不說不行,因爲冷江當中還有四條屍體還沒浮出來。一旦它們浮出水面,那麼洪幫的人以及霍家翔肯定會懷疑得越多。
與其等到他們懷疑,倒不如趁着這個機會,先把“事實”說出來。
兀自倒了一杯茶,鄧志傑喝了一口,道:“究竟有多少人,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好像不少於二十個。”
“那他們帶你去了哪裡?”謝妤蓁十分好奇地睜大了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鄧志傑。
鄧志傑道:“北郊吧。”
“北郊,他們帶你去北郊幹什麼?”
“我也不知道。”鄧志傑聳了聳肩,繼續說道:“到了北郊在接近冷江大橋的時候,他們忽然內部發生了爭執,然後有輛車不小心就從冷江大橋上衝了下去,接着另外一兩車貌似也失去了控制,也從橋上栽了下去。好在我福大命大,及時推開了窗戶
跳了出來,脫身之後,我也不敢走大路,專條小路、山路,繞了一大圈,最後還是一位好心的農民伯伯開着拖拉機把我載回了市裡。”
他這風輕雲淡地說着,在謝妤蓁聽來,卻是十分驚心動魄。末了她追問道:“那你報警了沒有?”
鄧志傑故弄玄虛地豎指噓聲,道:“當然沒有啊,這可千萬不能報警的,那些人連同車子一起栽進了水裡,也不知道是生還是死,若是死了,報警不是自找麻煩嗎?算了吧,這次能保住命就已經算好的了。”
謝妤蓁爲他擔憂道:“可是如果不報警,萬一他們又來找你的麻煩,該怎麼辦?”
鄧志傑沒所謂地笑了笑,道:“大不了以後我就不出門了,天天待家裡,我又沒惹他們,他們總不可能一定要來找我麻煩吧?”
聽他如此說,謝妤蓁小臉之上憂色不減,道:“等我回家之後,我讓晏叔好好查查,看看到底是什麼人在做怪。”
聊到這裡,一直沒說話的霍家翔忽然說道:“這事交給我吧,說到查人,我的人脈可比晏叔廣得多。”
謝妤蓁聽他這麼一說,愈發地肯定了霍家翔其實是一個表面高傲冷酷,內心其實還算善良的人,“既然家翔肯幫忙,那就最好了。”
鄧志傑沒發表任何意見,他對霍家翔這個“賊喊抓賊”的義舉,迴應得只是一聲冷笑。
霍家翔當然不會好心的去查,也根本不會去查,因爲“主謀人”根本就是他,他之所以大發好心,只不過是爲了討好謝妤蓁,同時也是做一場戲,好讓鄧志傑免除對他的懷疑而已。
謝妤蓁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忽地端起了杯子來,道:“我們三個其實認識的時間也不算短了,我覺得家翔和鄧志傑應該是能成爲一對好朋友的,我們三個乾一杯怎麼樣?”
鄧志傑儘管心裡對
霍家翔百般痛恨,表面上卻一點也不表現出來。也端起杯子來,道:“這次還真是要感謝霍二公子了。”
霍家翔臉色不太好看,他不敢拂謝妤蓁的面子,也只有端起了杯子來,道:“不用客氣。”
勉勉強強三人喝了一杯,涼涼的綠茶,微微苦澀,卻像極了三人之間那種微妙怪異的氣氛。
喝完茶,鄧志傑忽將杯子在桌子上一拍,道:“喝茶太不夠意思了,我聽有人說男人應該喝酒纔對,霍二公子不知道夠不夠男人,敢不敢跟在下喝幾杯?”
其時霍家翔心裡也極是浮躁,思緒極亂,一聽鄧志傑這話。他頓時就覺得不爽了,什麼叫夠不夠男人?什麼叫敢不敢?
他霍家翔豈會不夠男人?豈會不敢?
“喝就喝,怕你不成,只不過要喝就喝白的,你敢不敢?”霍家翔瞪住鄧志傑,反向挑釁起來。
心裡的不爽不快,乾脆明刀明槍地擺出來,既然想用酒來過招,那就乾脆過個徹底。
鄧志傑也瞪住他,冷笑道:“來啊,誰先趴下誰就是孬種。”
霍家翔氣不打一處來,一拍桌子就喊到:“服務員,上茅臺。”
謝妤蓁不明就裡,這剛纔氣氛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子鄧志傑跟霍家翔就跟吃了火藥一樣,兩人都衝上了?
她連忙勸道:“你們倆怎麼了,好好的吃一頓飯不行嗎,幹嘛要拼酒啊?”
鄧志傑的情緒也是到達了一種壓抑到極點的程度,也忘卻了客氣爲何物,淡淡地掃了謝妤蓁一眼,道:“男人喝酒,女人別說話。”
“你……”
謝妤蓁一怔,登時愣了下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跟她這麼說話,她咬了咬脣,也是忿忿然,小嘴巴一撅,腦袋偏往一邊,“拼吧拼吧,我還懶得管了,最好你們兩個都醉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