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徐子川接着說:“如果多頭與空頭爭鬥激烈,那在圖形上往往容易形成頭肩形,擴大形,喇叭形等形態。如果多空雙方交易較緩和,市場氣氛清淡,往往容易形成圓形,或盤形。在一般的市場氣氛中容易形成雙重形,上升三角形等形態。績優股容易出現較爲平穩的走勢,而垃圾股的走勢通常較爲尖銳容易產生大幅波動。這都是心態和市場氣氛影響的結果。可以說每一種形態後面,都包含着不同的市場氣氛和投資人的心態。”
“各個不同形態之間由上升趨勢和下跌趨勢相互連接,形成完整的循環週期。不論任何時候,不論任何市場,市場上永遠是從底部-初升期-整理-末升階段-頂部-初跌階段-下跌過程中的整理-末跌階段-底部。他們周而復始,循序漸進,直到市場的消亡,否則永不改變。”最後徐子川給出了結論。
看着做在那裡思考的李狂,徐子川也不去打擾他,徑直起身走到了窗前。看着樓下來來往往的人流。腦海中不禁浮現起那道倩麗的身影,嘴裡喃喃的說:“她現在在幹嘛呢?是不是也像這人流一樣,每天穿行在城市的大街小巷。”
半響,李狂終於對着電腦把剛纔徐子川教給他的東西一一的對照了一遍,轉過身來一看,“咦,人呢?”
後來好歹還是看見了站在窗前的徐子川。
“喂!老徐,在這發什麼呆呢!”李狂跳了過去對着徐子川的肩膀一拍。
“沒,沒什麼。”緩過神回過頭來一看,只見李狂正饒有趣味的看着他。
還沒等徐子川開口,李狂便岔開了話題問道:“老徐,今天我們還是沒進場,這還有一個星期就要放國慶了,我們什麼時候進?”
看到李狂問起這個問題,徐子川不禁鬆了口氣,連忙說道:“不急,我看最快下週一我們就能有機會。”
“下週一?那明天呢?”
啪!一個暴慄就在李狂頭上響了起來:“你大山裡出來的啊!今天星期五!”
週末,股市並不會開盤,也就是說在今天,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在家中百無聊賴的徐子川也放下了研究了一個星期的股票,或許出門走走,散散心,也是不錯的選擇。
天氣出奇的好,小城的天空湛藍湛藍的。不覺間,散心出門的徐子川走到了小城中的那顆千年榕樹附近,而就在榕樹的周圍,是一片上千平米的大草坪。綠草如茵,在陽光的照射下,草坪反射出一種奪目的綠光。
找了一個地方,緩緩的坐下,又慢慢的躺在了草坪上,舒坦着四肢,擺出了一個大大的大字,淡淡青草香順着鼻尖一股股的竄入鼻腔,聞着淡淡的香味,看着天空的徐子川,一時的竟有些癡了。腦海中不由的浮現出四年前的景象。
那也是一個夏末秋初的日子,考上大學的他穿着父親以前的衣服,背上一個牛仔布口袋踏上了求學的道路。而那時的他年紀僅僅只有十八歲。這個年紀正是還未脫離父母羽翼的時候,而他卻只能孤身一人。失去雙親的他,將戴着冷硬的面具去面對即將到來的未來。
平生第一次,他來到了一個新的城市。
平生第一次,他看到了如此多的高樓大廈。
平生第一次,他的身邊開過了那麼多見過或是沒見過,知道或是不知道名字的小車。
平生第一次,這麼多的人在他身邊穿行,人人都急匆匆的走着,走在熟悉而又陌生的路上。
穿着老舊的衣服,揹着破口的牛仔布口袋,腳上還穿着一雙舊球鞋的他在這個世界裡是如此的格格不入。這裡,不是他所熟悉的那個世界。
站在這城市的十字路口,這個年僅十八歲的少年就這麼呆呆的站在那裡,呆呆的看着這個陌生的城市,還有這裡一羣羣陌生的面孔。
這,就是大城市嗎?這就是我十二年寒窗苦讀費盡心力到達的地方嗎?
路,又在哪裡?我又該何去何從?
當其他的孩子在父母的陪同下來到這個城市的時候,他卻一個人踏上求學的列車。
當其他的孩子一路不厭其煩的聽父母尊尊叮囑的時候,他卻一個人站在這城市的十字路口不知所措。
當其他的孩子憧憬着離開父母而絢爛多彩的大學生活時,他卻面對這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茫然而又不知所措。
學校又是什麼樣子?室友又會是如何的一羣人?未來的大學生活又會怎樣?這一切的一切都未然可知,而這即將到來的一切,都需要他來獨自面對。一時間徐子川的心裡不住的彷徨。
不由的,徐子川想起了那在高中照顧了他三年的老師,那個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還爲他答疑解惑的老師,那個在高考之後親手幫他填報志願的老師,那個,在他生病時揹他去醫院的老師。
“如果此時,老師在我身旁,或許我便不會如此的彷徨了吧!”幽幽的,徐子川輕嘆着。
人羣依舊從他身旁走過,車流也在他面前沒有停留,就這樣,他站在了他即將度過生命中四年時光的城市中。
按捺下心中的彷徨,拿着錄取通知書,徐子川照着上面的指引來到了大學的門口。
站在寬闊的校門前,一時間徐子川竟又呆站在那裡。
“這就是我要度過四年的地方嗎?”就在看到校門的那一瞬間,徐子川覺悟了,之前路上的一切彷徨在那一瞬間煙消雲散。
面前的門,他只要一走進去,當他再次出來的時候,他的命運將會改變!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拋開了徘徊,拋開了膽怯,拋開了彷徨,徐子川豪情壯志滿懷於胸!
學校的第一年,徐子川畢生難忘。
就在這一年,他考上了夢寐以求的大學。
就在這一年,他搏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就在這一年,他遇到了改變他一生的那位老人。
就在這一年,他明白了他所追求的是怎樣的一條道路。
就在這一年,他遇到了她,一個善良並且恬淡如水的女孩。
此時的徐子川,獨自一人躺在草地上,仰望着湛藍的天空,卸下冷硬麪具的他,一聲長嘆隨風消散。
“她應該早已忘記我了吧。”嘆息之後,徐子川幽幽的想到。
同一天,在300公里之外的A市,小城豔陽高照,而A市卻是陰雨綿綿。
“唉……都下了一天的雨了,小瑩,本來今天我想找你去逛街的,看來是沒戲了。”電話那頭一個女聲幽幽的說。
“下雨也挺好的啊,這不就不熱了嘛?嘻嘻。雲音姐,我看今天我們就別去逛街了吧,在家裡看下雨也蠻有意思的呀!”趙瑩對着電話撒起嬌來。
“好啦好啦,你這死妮子,好不容易休息兩天你還就想待在家裡,氣死我了!”
“好姐姐,今天我們就不去了吧,要不我們明天去逛街?”
“那好吧,看這雨下的,那我們明天去逛街吧,真服了你啦。”電話那頭的謝雲音無奈的說道。
“姐姐最好啦,嗯啊,親個!”趙瑩笑嘻嘻的掛上了電話。
這是九月其中的一個週末,下午四點。沒有和謝雲音去逛街的趙瑩坐在臥室的牀上,手上還拿着一本剛剛還在看的小說,就這樣呆呆看着窗外下雨的天空。
手機藍色的屏幕一直在不安地閃爍,終於滅掉。
趙瑩的心在那一剎那拼命地揪了一下,像是被誰的一雙手粗暴地不知愛憐地揉過。空氣中,瀰漫出一種孤單無助的味道。
口渴,嘴脣很乾,但不想爬起來喝水。就這麼孤單單的看着窗外的雨,趙瑩最喜歡的就是在下雨的日子呆呆的看雨點從天空一顆一顆的落下,滴落在泥土裡濺起一點點的水花,最後連成一線。
夏天的日子裡很少有這樣綿綿的雨,往往一陣密集的雨點後便又是一個晴天。今天的雨很怪,豆大的雨點之後便綿綿的下起了小雨,沒有一點要結束的意思。
就這樣靜靜的坐在牀上,呆呆的看着外面的雨水,如煙,如霧。
每當想起第一次和他相遇的時候,趙瑩總會覺得一陣好笑。她居然把他當成了一個民工。
那是在她進大學的第一天,可能是因爲大學就在她住的這個城市裡的緣故吧,執拗的趙瑩沒有讓父母陪同便一個人提着行李來到了學校。可當她望着放在腳邊大包小包的行李的時候,一下子後悔了,這個怎麼搬啊?
正焦急的六神無措的時候,一個民工一樣的人站在了她的身邊傻傻的盯着大門。“看來這民工也很嚮往大學啊。”趙瑩心中不由的想到。
“喂!那個大叔,你能幫我把這些東西搬進去嗎?”話一出口,趙瑩便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轉過頭來的竟是一個和她差不多大的的男孩。
“你是在和我說話嗎?”正沉浸在對未來思考的徐子川聽到身後有人叫他,轉過身來問道。
“嗯……對不起啊,我沒想到你那麼年輕,那個,你能幫我把這些東西送進去嗎?我給你二十塊錢可以嗎?”趙瑩連忙說道,她想,或許帶這個人進去走一圈看一看這所大學,也算是對剛纔的冒失是一種補償吧。
“行,沒問題。”而站在那裡的徐子川並沒有想那麼多,一聽到有錢掙,連忙答應了下來。
當在寢室裡看到那個身影還在樓下個個宿舍樓之間替其他人忙碌的搬着東西時,趙瑩一時間感覺到自己是多麼的幸運。
而此時的徐子川,正因爲找到了一條掙錢的機會而高高興興的替着那些學生們搬着東西。
那一天,徐子川一共掙到了三百塊錢。
可是當趙瑩收拾好東西,來到教學大樓下的大廳裡準備報道註冊的時候,她傻眼了,那個幫她搬東西的“民工”正穩穩的站在她前面。
“原來他也是這裡的學生,剛纔我還叫他幫我搬東西,還給他錢呢!這可怎麼辦啊。”站在後面的趙瑩一時間臉像桃子一樣紅,正想張嘴說些什麼的時候,那人轉身走了。趙瑩一下愣在了那裡。
“學妹你是來註冊的嗎?來這裡籤一下字。”一個聲音將她從尷尬中解救了出來。
看着放在面前的註冊表,趙瑩牢牢的記住了他的名字——“徐子川,數學系0601班”。
“或許,今後也沒有什麼機會能夠接觸到了吧。”看這手中經融系0603班的報道表格,趙瑩心中不由的想。
可是半年之後,在趙瑩即將忘記這個人的時候,徐子川又出現在她每天上課的課堂上。
就這樣,命運使他們兩人的軌跡再次相遇。
或許是命運就是那麼的神奇,如果徐子川沒有來到這個學校,如果徐子川沒有看到那本書,如果徐子川沒有撞到那位老人,有太多的如果,如果這些如果少了其中的一樣,那麼這兩個人就不會有如此的交集。也就沒有今後的故事。
“他,現在又在做着什麼呢?”望着窗外的細雨,趙瑩喃喃的說。
“快下去!快下去!他媽的你倒是給老子跌下去啊!”
耳邊傳來李狂一陣震耳欲聾的吼叫聲。
“這纔剛開盤呢,照這麼吼下去,錢還沒到手,我耳朵倒先聾了。”坐在一旁的徐子川捂着耳朵無奈的想。
轉眼周末就已經過去,這週一股市纔剛剛開盤李狂便安奈不住內心的激動,隨着盤面的跌宕起伏大吼大叫起來。
這幾年兵當下來,個子不見長可李狂這嗓門倒是越發的大起來。
“嘿嘿,我太激動了,當年在部隊上的時候就是比誰嗓門大。”看着捂着耳朵的徐子川,李狂在一旁憨憨的解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