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大色狼!怎麼又是你啊!”謝雲音一看李狂也站在那,連忙把手上的口袋扔給了李狂。

“好啦好啦,那次他也是不小心的嘛!”徐子川連忙在旁邊說道。雖然聽得出來謝雲音開玩笑的意味很重,不過這樣看來李狂那“大色狼”的名頭算是坐實了。

嬉鬧中四人走進了公園,畢竟現在已經比較晚了,逛一會公園,晚上再去KTV唱歌。

走在公園中的小路上,趙瑩和徐子川兩人一時間竟都沉默了。趙瑩是見到徐子川在身邊不知道說什麼,徐子川則是想着自己的事情,反而李狂和謝雲音兩人打打鬧鬧了一路。

“唉!老徐,你看這一片怎麼空蕩蕩的啊?”走在前面的李寬指着小路邊一大塊沒有種樹的空地說道。

“這是種鬱金香的花園。”趙瑩連忙回答道。

“鬱金香?鬱金香在哪呢?我咋沒看到?”李狂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就是沒看到鬱金香的影子。

“啪!”謝雲音一把打在了李狂的頭上說道:“你豬啊!鬱金香春天才開花,現在都秋天了你上哪去找鬱金香去!”

李狂:“……”

“說起鬱金香,我倒想起了一個很有趣的故事,想聽不?”一旁的徐子川開口說道。

“什麼故事?”李狂回過頭來連忙問道。

“三百多年前,荷蘭被譽爲海上的馬車伕。”徐子川想了想說道。

“知道,知道,原來是這個啊,哈哈。”李狂大笑道:“不過馬車是德國的,荷蘭是三劍客嘛。”

徐子川:“……”

感情李狂這球迷,一聽荷蘭就想到足球了。

“啪!”謝雲音照着李狂頭上又是一下,“我還英國的三個火槍手呢!徐子川說的是歷史好不,你那說的是足球!”

“呵呵,沒事,那我繼續說。”徐子川看着李狂,笑了笑繼續道:“當年荷蘭最鼎盛的時候,鬱金香可是相當的值錢啊。”

“怎麼值錢了?現在不是十幾塊錢一顆嗎?”李狂納悶道。

“因爲當時鬱金香才從土耳其傳入荷蘭,荷蘭人非常喜歡這種花,導致鬱金香的價格飛漲。你們猜後來怎麼樣?”徐子川笑道。

“後來,一株鬱金香的價格可以買下一棟豪宅。”趙瑩在一旁接到。

“一天,有一位年輕的英國水手,初來乍到,不知道鬱金香的價格,離船時他順手拿了船主一朵名爲“永遠的奧古斯都”的鬱金香球莖,並把它當做洋蔥吃掉了。而這顆球莖的價值在當時相當於一幢豪宅。當船主發現那昂貴的鬱金香被水手吃掉了,一時大怒,把這個水手告上法庭。但價值如此昂貴的鬱金香球莖在一個陌生人眼裡竟如同洋蔥,是水手瘋了,還是荷蘭人太不理智了,法官一時難以判斷。然而,就是這個偶然的事件彷彿一枚重型炸彈,引起阿姆斯特丹交易所的恐慌和人們對鬱金香價值的懷疑。賣方開始大量拋售,導致鬱金香市場在1637年2月4日突然崩潰。一夜之間,鬱金香球莖的價格**。一個星期後,鬱金香的價格已平均下跌了99%以上,很多人一夜傾家蕩產,淪爲乞丐。而且,鬱金香事件還沉重打擊了荷蘭經濟,使這個曾經繁榮一時的經濟強國開始走向衰落。”徐子川喃喃的說道。

第二十二章泡沫聽到這裡,衆人競相沉默。沿着小路一路走下來,不知不覺間四人來到了一片露天茶館。

“子川,我們到那裡去坐一會兒吧。”趙瑩指着露天中的一片桌椅問道。

“就是,老徐,我們去那坐着說,你給我再講講荷蘭的鬱金香是怎麼回事。”李狂也贊同道。

時間正是下午五點三十分,天色還沒有暗下來的意思,看了看時間,徐子川點了點頭。四人找了靠近角落的一張桌子坐下。

“徐子川,你說那個時候爲什麼有那麼多人還願意以那麼高的價格去買鬱金香呢?難道他們不知道那只是一朵花嗎?”謝雲音坐在面對小路方向上的椅子上問道。

“呵呵,先點些茶水喝吧,我們坐下來慢慢說。”徐子川笑道。

叫來了服務員小妹,趙瑩和謝雲音一人點了一杯菊花茶,而李狂和徐子川則是一人要了一杯素毛峰。

捧着手中的清茶,徐子川將事情的前後緩緩道來。

“十七世紀的荷蘭,就像現在的美國一樣強大,而鬱金香泡沫是有據可查的人類歷史上最早的泡沫經濟的案例。每年的春季,在這個公園裡人們都可以見到美麗嬌豔的鬱金香,可是在三百多年前,鬱金香給歐洲經濟帶來了一場軒然大波。”

“鬱金香不是荷蘭的特產嗎?應該是很多才對啊,怎麼還會有那麼多人去用高價購買呢?”李狂不解的問道。

“鬱金香是在16世紀才從土耳其傳到荷蘭的,其實荷蘭的鬱金香非常有名是源於當時荷蘭獨特的氣候和土壤條件非常適合鬱金香的生長,所以很快荷蘭就成了鬱金香的主要栽培國之一。因爲鬱金香在十六世紀才引種到歐洲,所以數量很少。”徐子川喝了口茶說道。

“嗯,是這樣的,李狂,鬱金香如果要用種子種植的話,最快也要四年纔會開花。”趙瑩在一旁補充道,以前人民公園才引種鬱金香的時候,她家裡就種了一株鬱金香,趙瑩可以說對鬱金香還是很瞭解的。

“正是因爲鬱金香被引種到歐洲的時間很短,所以數量纔會很有限,但是鬱金香的形象就像一個裝紅酒的酒杯,十分符合歐洲人的審美品位,這樣鬱金香的價格自然就極其昂貴了。只有達官顯貴的家裡在能買得起,擺在家裡作爲觀賞品和奢侈品向外人炫耀。一塊豪華的鬱金香貼片,一次用鬱金香加以裝點的聚會,甚至奢侈地裝飾着鬱金香的窗框,都成爲了一種昭示社會地位的手段。在當時,巴黎的時尚女子上街,如果能戴上一朵鬱金香作爲裝飾,便會覺得身價倍增。”

“就像現在很多人願意花很多很多錢去買奔馳寶馬一樣?”謝雲音問道。

徐子川點了點頭,繼續說了下去:“在一個市場之中,如果一樣商品有着稀少的供給和巨大的需求,那這樣商品的價格會怎麼樣?可想而知自然是價格高漲,在當時的荷蘭,買賣和生產鬱金香成了一件非常賺錢的生意,於是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從事鬱金香的交易,越來越多的農民開始種植鬱金香這種花卉。”

“呵呵,老徐,你又在亂講了,按理來說供應加大了,供求關係趨於均衡,那麼鬱金香的價格應該逐步下降,那就起不來泡沫了嘛。”李狂笑着說道。

徐子川看李狂一眼,搖搖頭說:“我話都還沒說完,你就拿着一半就開跑。雖然有很多的農民也開始種植鬱金香,但是鬱金香有兩種繁殖方法。一種是通過種子繁殖,剛纔趙瑩也說了,最少也要四年纔會開花。你覺得四年之後才能開出的花當時能加大市場的供應嗎?”

“嘿嘿,當然不行了,還有一種是什麼?”李狂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說道。

徐子川笑了笑繼續說道:“還有一種是通過鬱金香的球莖繁殖,而鬱金香的球莖有時會開裂染上一種病毒,這種開裂的球莖卻是培育出名貴和特殊品種的方法。因爲當時科學技術很難控制球莖開裂的概率,再加上這種病毒會把球莖的產量降低15%左右,使得鬱金香的球莖也難以在短期內增加供給,那就使得名貴品種的鬱金香球莖更是十分難得。“物以稀爲貴”鬱金香的稀缺使之身價百倍。”

供應數量不能及時增加來滿足需求,這就爲投機活動提供了空間,有實力的投機者可以通過大量囤積商品或者壟斷供應渠道的方式來減少供應,哄擡價格,賺取暴利。這是投機泡沫形成的第一個條件。

“當然原因並不只有需求大於供應這一樣。”徐子川接着說道。

“難道還有其他的原因嗎?”謝雲音在一旁問道。在她看來,需求大於供應這個原因已經很明顯了呀。

“十七世紀的荷蘭,就好比現在的美國,是當時最發達的資本主義國家,掌握着海上霸權。荷蘭有着當時世界上最強大的船隊,越來越多的財富通過貿易想荷蘭和歐洲聚集,越來越多的金銀被海外冒險者從海外殖民地掠奪回來,框子,你覺得這會導致什麼結果?”徐子川說到一半便不再說下去,反而問起李狂來。只要有機會,徐子川便會引導李狂自己去思考問題,無時無刻徐子川都想盡快的讓李狂學會獨立思考。

“這個,我想想哦。”李狂抱着茶杯歪頭斜腦的想了一會問道:“當時的貨幣還是黃金本位的時代吧?”

徐子川點點頭,示意李狂繼續說下去。

“鉅額的財富聚集,大量的金銀從殖民地被掠奪回國,又加上當時是黃金本位的時代,金幣銀幣就是那是候的錢,嗯,錢太多了,商品只有那麼多,那就錢就會變得不值錢,錢變得不值錢的話,那就是通貨膨脹!”李狂非常肯定的下了一個結論。

貨幣的增加速度大大快於實體經濟的增長速度。人們除了進行消費和投資實業之外,還有大量的“閒錢”來從事投機活動――用現在流行的詞來說就是“流動性過剩”。這是投機泡沫形成的第二個條件。

“對,通貨膨脹也是促使投機風行的原因之一。其實,除了上面兩個條件之外,還有第三個原因。”徐子川點上一根菸,嘆了口氣說道。

而此時從李狂三人的眼神裡卻透露出一股茫然的意味。

“還有什麼原因啊?”李狂也從煙盒裡抽出一根菸一面點上一面問道。

“趙瑩,你還記得我們上課的時候,老師說的全世界第一個證券交易所是在哪嗎?”徐子川轉過頭來向坐在身邊的趙瑩問道。

“當然記得啊,世界的第一個證券交易所是在荷蘭首都阿姆斯特丹成立的,而阿姆斯特丹也是現代經融體系的發源地和當時的世界金融中心,就連現在的世界金融中心紐約最早的時候名字都還叫新阿姆斯特丹呢。”趙瑩笑着說道。

擡起頭看了看天色,遠處的天空已經有絲絲泛紅,黃昏已近,徐子川喝了口水,加快了速度:“因爲在當時,鬱金香畢竟還是一種花卉,花卉的保存時間不長,難以進行投機。於是有一羣聰明的投機商開始大量囤積鬱金香球莖以待價格上漲。在輿論的鼓吹之下,人們對鬱金香的傾慕之情愈來愈濃,最後對其表現出一種病態的傾慕與熱忱,以致擁有和種植這種花卉逐漸成爲享有極高聲譽的象徵。

人們開始競相效仿瘋狂地搶購鬱金香球莖。如果說鬱金香花朵是一種消費品的話,那麼鬱金香球莖則可以說是一種投資品,或者叫資產,因爲它可以生產出消費品。有的人買球莖是爲了培植花朵,然後出售,這是純粹的投資。有的人買來是爲了把球莖高價賣出去,這就帶有投機的成分。投機行爲推動了價格上漲,泡沫開始出現。買鬱金香的人越來越多,最後連球莖都無法滿足需要了。這個時候該怎麼辦呢?”

沒有等李狂等人接話,徐子川接着說道:“在荷蘭良好的經融氛圍之下,人們的金融意識得到了極大的解放,人們不僅直接購買已經收穫的鬱金香球莖,而且還購買將要收穫的鬱金香球莖,一年之後纔會收穫的鬱金香球莖,變成了一紙合同,被人們經行買賣。這時買賣鬱金香期貨合同出現了。”

“這麼說,本來是買賣鬱金香這花的事情,到後來,買賣鬱金香就成了買賣一張紙咯?”謝雲音驚訝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