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郭府,夜深燈未熄。
“啓稟大人,戰家僅存餘孽已被找到。現在承明寺。”郭文剛的貼士侍衛說道。
“有何證物證明他乃戰天導之子?”郭文剛急切的問
“見其腰間玉佩乃皇上御賜,不會有差錯。”
“好,命你明日率五十死士,務必清此禍根。”郭文剛說的斬釘截鐵,不想出絲毫的差錯。
風柔和的吹着山野,沒有刺骨,沒有喧囂。有的只是空谷鳥鳴,凋謝黃花。在這靜謐的寺中,誰也不會想象的到,一場命案正在向他們靠攏。止水拿起斧子劈着木頭,“廚房裡的饅頭怎麼少了一個?”一個小和尚從廚房裡跑出來喊道,大家議論紛紛,這時阿勒說,今天早上起牀的時候,看見止水的牀邊有半個饅頭,一定是止水偷吃的!阿勒領着大家到止水的牀邊,果然有半個尚未吃的饅頭。“沒想到我堂堂承明寺還有個賊!”阿勒領着大家將止水圍了起來。止水只顧劈着木頭,根本沒有聽到大家剛剛議論的事情,他笑着問大家這是怎麼了,阿勒指着他“你不必在這裝傻充愣,你竟然敢偷饅頭吃,看我怎麼收拾你!”說着徑直走上前去,抱住了止水的腰,想把他按倒在地。不料止水一個閃避,阿勒只扯下了他的玉佩。
“你,你血口噴人!”止水臉憋得通紅,想到自己從前何時受過這等冤屈,“你分明就是公報私仇,昨天輸給了我,今天就來此誣陷我,看我今天打你個心服口服!”
止水越想越氣,不覺拿起手中的斧子向阿勒劈去,大家見此狀紛紛攔着止水,可是這時的止水像着了魔一般,力大無窮的掙開大家,非要將他劈成兩半才解氣。阿勒也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更沒想到止水會如此發瘋的甚至想要殺了自己,阿勒拼了命的跑向師傅的房間,邊跑邊大喊師傅救命,就這樣,止水追着阿勒一直到師傅的房間。
“止水住手!你忘了我和你說過的話了嗎”師傅怒斥到,止水這纔回過神來,放下斧子,丟了魂的站在那裡,“阿勒你先下去,罰你去山下擔水,三個水缸,擔滿爲止。”
“是”阿勒滿頭大汗,氣喘吁吁的走出大門,走出大門,他拿出了剛剛在止水身上拽下的玉佩,哼了一聲,自言自語道:“叫你與我爲敵,如今這玉佩在我手裡,你就休想再拿回去。”
師傅將房門關緊,叫止水跪下,“你可知你今天犯了多大的錯誤!”
“師傅,不怪我,是......”
“閉嘴,有什麼委屈爲什麼非要用武力來解決,可以過來找我啊,今天倘若不是我攔着,說不定這寺上便會出了人命啊”
止水低下了頭,自知今天所做之事有些過分。師傅又說:“佛魔之間,只在一念之間,你執兇器在手,則魔附其身,雖有理智,然因有兵器在手,理智已經被魔鬼所遮掩。放下屠刀,魔便無法與你肉身相接,則爲邪不壓正。這也是爲什麼少林寺只持棍棒而不碰兵器的原因,你記下了嗎?倘若你還有一絲理智,當佛魔尚未確定,心靜則是良計,誦經文千遍,佛祖自在人心。”
止水用力地點了點頭,這次他徹底的明白了。這時,他突然想起來了這兩天發生的怪事,於是如實向師傅說了他的所見,師傅大驚,“如此說來,難道仇家已發現了你真實的身份,並且已經追殺至此!你的玉佩呢?馬上交給我保管,這玉佩在你手裡終究有一天會惹出大禍。”止水一摸腰間,玉佩不見了,他驚慌的站起身來,在身上搜尋着。“怎麼了,玉佩不見了嗎?”
“不應該啊,早上起牀的時候還在呢,怎麼會不見呢。”止水思索了半天,“對了師傅,今早我與阿勒師兄爭辯時,他似乎扯下了我的玉佩。”
“他人呢?”
“剛剛被您罰下山去擔水了”
師傅馬上站起身來,推開門喊道:“玄和,武棟,快下山尋你阿勒師弟,就是師傅有要事和他說。”
“是”兩位師兄說罷便轉身下山去了。
此時已是暮鼓時分,還不見幾位師兄歸來,止水有些坐立不安“師傅,要不我下山去看看吧。”止水焦急地說。“再等等,玄和、武棟兩人辦事我還是比較放心的。”就在大家心急如焚的等待幾位師兄回來的時候,寺廟的大門緩緩打開,只見玄和師兄揹着阿勒,而武棟師兄則不停的擦淚水。“師傅,我們在下山的路上看見一羣蒙面人襲擊了阿勒,我們躲在樹後不敢出來,等到他們走後我倆馬上跑到阿勒旁邊,發現阿勒身中數刀,早已流血過多而死。”說完武棟師兄放聲大哭。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福禍無門,惟人自召。”方丈走上前去,將腰間玉佩拿下來,覆上了阿勒還未閉上的雙眼......
轉身郭府,血刃邀功。
“大人,至此戰家上下一百一十三口已全部正法,小人今日在承明寺山腰斬殺戰家最後餘孽。”侍衛驕傲的說道。
“可有遺漏?”郭文剛謹慎的問。
“小人見玉佩後而殺之,不曾有半點遺漏”
“好!做得好!來人,賞白銀五百兩,綢緞二十匹。”郭文剛終於露出笑容,並邀侍衛共飲十觥,好不暢快!“無戰家阻攔,現在還有誰敢阻擋我,且傳令下去,明日上朝,將戰家一案徹底了結。”
阿勒師兄死後,戰少潼從此沉默不語,鮮與外界聯繫,對過去的事情也是隻字不提。大家都不敢再回憶這段血腥的過去,那塊害人的玉佩也被方丈束之高閣,轉眼間,又是幾度春秋,戰少潼已經弱冠,少年風度翩翩,身體也愈發的強壯起來。砍柴,擔水已經絲毫不費力氣。
春風拂面,纖細的楊柳枝也開始逐漸發芽,大家的衣物也從原來的棉衣換成了薄衣,新衣服穿在身上,戰少潼就像小燕一樣,幹起活來輕快麻利,這時,從門外進來一個富貴之人,錦衣繡帽,身佩香囊,眉骨清高,凌然正氣。身後帶着數十家丁,肩上擔着紅布覆着的大箱子。“師傅,武家又來捐錢修葺佛像來了!”有小和尚跑進來說道。
“武施主,快快屋裡請。”方丈馬上出門來迎。這已經是武家第五年來捐錢送米了,爲首的那個人就是武家的當家,姓武名鄭,半生征戰疆場,官至大將軍,五年前突然辭官回家,在這京城開起了糧店。幾年間已經變成爲了人盡皆知的大善人,連續五年爲寺廟貢獻財力物力。
“方丈,此次前來武某還有一事相求。”
“但說無妨,武施主爲我寺貢獻甚多,您的請求我當然會幫忙。”
“犬子近日心神不定,每日睏倦乏力,不思進取,只顧睡覺,這該如何是好啊。”武鄭憂愁萬分。
方丈捋了捋下巴上白白的鬍子說:“心神不寧,乃因外物所惑,令郎最近是否去過頭山的三疊樹附近?”
“此月初八,他領着幾個家丁到頭山打過獵,但去沒去過三疊樹附近便不得而知了。”武鄭回憶道。
“且將我書架上的般若心經拿去,教令郎每日誦讀幾遍,閒時抄錄,區區小事,不足爲患。”
武鄭長舒了一口氣,拱手說道:“多謝方丈。”
方丈微微一笑:“不必言謝,但只是此書由於年代久遠,束之高閣,還要勞煩您到書架的第八層取下,老衲身體愚重,行動不便,望武施主見諒。”
“哪裡話,我這就拿去。”說着,武鄭踩着藤椅尋找着,突然,他看見了什麼,心驚不已,險些從椅子上摔下來。
“武施主小心!”
“沒關係,忽的有些頭昏眼花而已,方丈不必在意。”
取下經書後,武鄭便匆匆的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