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全莊燈火通明。
郭府內外,殺氣甚重,郭文鬆在家焦急的等了一天,還不見兩個手下,於是派人去康莊打聽,手下回來探風說,死的並不是武家少潼,而是武陵,郭先鬆又想到兩個手下都沒回來,心想此事定是敗露了,於是趕快對父親說,郭文剛知道此事後,告訴兒子不用害怕,這件事情他一定會辦的神不知鬼不覺的。
第二日,郭文剛吩咐下人去藥店買了幾錢砒霜,並混在了點心中,整理好後,告訴手下帶着點心去武家問候,想就這樣殺人滅口。手下帶着點心來到武家說:“聽說武家少爺昨日遇難,我家老爺也很傷心,送來些點心,聽說也是武陵少爺生前愛吃的。”說着供上靈堂一份,又拿出一份給少潼:“這份是給少爺的您的,我家公子特地囑咐的。”少潼接過點心,謝過了郭家的下人。
中午,小玉來武家,哭着來看武陵最後一眼,少潼安慰小玉也不要過度傷心了,身體重要,小玉哭着點了點頭,又問了問林素怎麼樣,小玉說:“我家小姐自從昨日回家到現在還沒起牀,對武陵的死很是自責。”回去告訴林素,都別太傷心了,隨手將早上的點心塞在了小玉的手裡說:“這是早上郭先鬆派人送來的,你拿回去,和小姐都吃點,這不吃不喝也不是個事啊!”於是小玉拿着少潼送的點心回家了。
郭先鬆在家有些呆不住了,爲什麼康莊還沒來消息呢,於是決定去林家找林素,從側面打聽一下這件事情,順便還能看看林素姑娘,剛進院內,就看見林素坐在那裡,呆呆的望着天空,郭先鬆把手放在林素的肩膀上說:“這是怎麼了?還在爲武陵的事情而傷心嗎?”林素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說:“把你的髒手拿開,我現在不想說話!”說着抖動了一下肩膀。郭先鬆自討沒趣,可是他還在尋找和林素說話的機會,四處張望,看見桌上有一盒點心,他湊上前去說:“這是誰做的點心啊,不錯啊!”說着,從盒子中拿起一塊就塞在了嘴裡,邊嚼邊說:“這點心做的的確好吃,我家的廚子都沒做出過這麼好吃的點心。”林素本來想阻止他,不想讓他吃,那是少潼送給他的,可是此刻她心情也不好,就沒搭理他,可是郭先鬆這一塊點心還沒吃完,肚子就疼的厲害,大聲呼喊,林素沒理他,以爲他在那裡又在出什麼鬼主意,可是郭先鬆越叫聲音越大,林素就看了他一眼,只見郭先鬆一口鮮血從口中吐出來,這嚇壞了林素,馬上扶郭先鬆坐下,趕快大喊:“爹!你快過來!”林風先生一聽,馬上出門來到大院。
“怎麼了?”林風老先生問道。
林素說:“爹,你快看看,郭先鬆突然吐血了。”
老先生不敢怠慢,馬上過來號脈,剛搭上左手腕,郭先鬆就沒反應了,老先生扒開郭先鬆的嘴,裡面已經黑了,“是砒霜!他吃什麼了?”林素說:“他剛剛吃了一塊從武家拿來的點心。”林風老先生拿出銀針,插在了點心裡。拔出來銀針時,銀針也黑了,這點心有毒,這是怎麼回事呢,武家想害自己女兒?不應該啊,林家和武家尚無冤仇,這其中定有什麼誤會!於是大喊下人:“快!去武家把他家老爺叫來,就說我有要事和他商議!”林風馬上將郭先鬆的屍體擡到屋內,等待武鄭的到來。
“林先生,發生什麼事了?”武鄭剛推開門就問,因爲他知道叫他這麼急定是出了什麼事。
“來,進屋說。”林風讓手下切勿泄露這件事,自己則和林素還有武鄭具體來商量此事。
一進屋,武鄭看見了死去的郭先鬆,大駭,問林風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今日可否送來一盒點心與我女兒?”林風問道。
武鄭說:“是啊,今早郭家送來兩份點心,一份供給了亡兒武陵,一份送給了少潼。我看少潼將這份點心交給了小玉。”
林風說:“實不相瞞,今日郭先鬆來我家,吃了這份點心,隨後肚子疼得厲害,不一會便死在我的家中,我剛剛驗過了那份點心,裡面放了砒霜,看來這毒是來自郭府。”
武鄭從前開始想,從昨日武陵被害,到今日送毒點心,武鄭閉上眼睛思忳了許久,他突然睜開眼睛,拍了一下桌子說:“此逆賊是想殺人滅口,昨日陵兒受害也一定是郭府指使的,怕陰謀敗露,今日又想滅我家少潼,不料我家少潼躲過了這一劫,那郭老賊想害別人卻將自己的兒子毒死。”
三人恍然大悟,林風馬上問:“那時到如今,我們該怎麼收拾這殘局呢?他郭文剛害死了自己的兒子是決定不會承認的,而且他也不會因此善罷甘休的,少潼現在的處境很危險!”
武鄭在地上徘徊了一會說:“既然我們鬥不過這郭文剛,就讓少潼走吧!趕快逃,走的越遠越好!我這就回去叫少潼收拾行囊,夜裡離開這裡。”
“事到如今,只能如此了,明早我讓家丁將郭先鬆的屍體擡回郭府。”
林素在一旁聽了好久,突然哭了起來說:“我不要潼哥哥走,他走了我怎麼辦?”
武鄭對林素說:“孩子,現在保命要緊,我知道你捨不得少潼,我也捨不得,可是現在少潼不逃,結局一定是死啊!這大唐竟然養了這麼一個奸臣,這麼多年也沒有拿下他郭文剛的大權。時候不早了,我得回家通知少潼了。”說完便匆匆的離開了林家。
少潼還沉浸在失去武陵深深地自責之中,他跪在哥哥的靈堂前,訴說着自己與哥哥當年發生的種種事情,或許傷心,或許高興,這是武鄭行色匆匆的打開家門,將少潼喊到屋內,然後將整件事情的詳細過程全告訴了少潼,然後吩咐下人馬上將少潼的行李收拾好,並準備好一切需要的物品,包括盤纏,武鄭爲他準備了一塊金條,少潼果斷的拒絕了,少潼說:“我來武家本來就應該感謝你的照顧,如今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也都是因爲我,相信我,如今我已經成年了,我可以養活自己了。”武鄭無奈的搖了搖頭說:“可能我鄭某命中註定無後,可是臨走之前你可以叫我一聲爹嗎?”
少潼猶豫了,想了很久,說:“義父保重,以後我們一定還會有機會見面的!”說完轉身進屋了,可憐的鄧永剛剛和少潼過了幾天富貴的日子,如今兄弟卻遇難了,少潼從書架拿下塵封已久的玉佩交給了鄧永,然後對鄧永認真的說:“這塊玉佩是我父親的,當年我家遇難,我拿着它逃了出來,後來有人因爲看見這塊玉佩後再次開始追殺我,直至有人替我死了,今天一走,不知何時相見,更不知生死,這塊玉佩你拿着,自己過不下去的時候你就把他當了,可能幫你一陣子,兄弟保重。”
月兒從那東方升起,喧囂的大街也逐漸開始安靜了下來,偶爾可以聽見幾聲犬吠的聲音,少潼覺得可以動身了,於是走到武鄭夫婦的房間,跪地磕了三記響頭,“我走了,義父義母二人保重身體!”說完轉身便離開了,剛要出莊,他還是放心不下林素,於是從林家的後牆翻了進去,走到了林素的房間旁,四處看了一下,沒有人發現自己,於是迅速的開門進去然後把門關好,林素一看是少潼,馬上撲倒他的懷裡說:“我就知道你走之前一定會來看我的。”說着馬上拿出自己用了一下午織的天蠶絲背心說:“一定隨身穿着,不許脫下來,這是用進貢的天蠶絲織的,可以幫你抵擋刀劍。”少潼感動的說不出來話,緊緊地抱着林素說:“等我,我一定會回來風光的把你娶到我家!”林素依依不捨的抱着少潼,一直不肯撒手,可是時間已經不早了該是離開的時候了。少潼推開門,徑直的向着京城的反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