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睡了一覺,從雲曦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看着熟悉的房頂,一時間她還沒反覺有什麼不對,這是她在六宗城的房間,她沒外宿的習慣,所以在自己的房間睡醒也十分正常.
以臂支撐,她懶洋洋的爬起,手掌所觸,竟是一片冰涼.
愕然的低頭一瞧,耶,自己居然是睡在水雲石上面,抓着腦袋,剛清醒的她仍是有點迷迷糊糊的,覺得有點奇怪,又一時間沒能想明白哪裡不對了,雖然一般需要水雲石的都是雲晨,不過有時她也會睡一睡的,畢竟這玩意對神識很有好處.
於是她很快把奇怪的感覺拋開,下了牀便欲去梳洗.
走了幾步,她猛的頓?蟠磴底硤?看着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房間佈局,臉上震驚的神色越來越濃.
眨了眨眼,顧不得自己的形象問題,她撥腿就往外衝,不對,自己明明是去了魔境,還被困在了血魔陣中,而在失去意識之前,她明明記得自己快要入魔了,師兄還衝進了陣裡想救自己,卻因蜃龍全面啓動了血魔陣而逼得自己不顧一切的利用魔氣突破渡劫期,好引來天雷毀陣救人,不管怎麼說,自己也不可能一點事都沒有的回到六宗城的.
剛衝出房門,迎面便撞一人.
那人似也沒想到房裡會有人衝出來,雙方就這麼撞到了一塊.
一頭撞進來人懷裡的從雲曦,被那**的胸膛撞中鼻子,差點眼淚都飆出來了.
揉着鼻子,往後退了兩步,還沒來得及擡頭看清來人是誰,便聽到了一聲驚喜的呼喊,"小曦,你醒了?小曦醒了!太爺爺,太師伯祖,小曦醒了……"
愕然看着一臉激動的秦可.從雲曦急速的掃了一圈周圍的景觀,自己還真的是在六宗城,只是自己是怎麼會回到這來的呢?
沒等她想明白,刷刷的數道人影,幾乎是不分先後的飛閃而至,眨眼間,剛纔還空無一人的門前,便站滿了人.
無戰道尊幾個跨步便衝到了從雲曦跟前.眼帶急切的看着她,"徒弟,還知道我是誰不?"
從雲曦差點想翻白眼,"師父,您都叫我徒弟了,您還能是誰呢?"就算他懷疑自己失憶了,也不能這樣問的呀,這不等於是不打自招嗎.
無戰道尊卻絲毫不認爲自己這樣問有什麼問題,聽到她的回話,立時歡呼着轉身向後面的人叫道."哈哈,她真的是我的小徒弟.沒事,一點事也沒有了,腦子還是利索得很呢."
面對他的衆人齊齊頭掛黑線,就憑他剛纔那個傻問題,根本不能說明什麼問題好不好,充其量也只能說明他這師父在徒弟面前是多麼的沒威信,隨便都能被吐槽.
關成薦擡腳.直接一腳把某個師沒師相的傢伙踢開,閃到從雲曦的跟前,"曦兒.認得太師祖不?"
成老祖也急巴巴的湊上前,"還有我,曦兒認得我是師叔嗎?"
接連被問了這麼白癡的問題,從雲曦無語望天,而其他人亦全默了,果然是一脈相承,旁人是冒充不來的.
宮飄然笑道,"我看還是讓凌師兄給曦兒看看吧."
衆人皆覺此提議不錯,比起關成薦他們這般不靠譜的驗證,還不如讓精通醫術的凌放把一把脈呢.
凌放上前,很專業的伸出兩指搭在了從雲曦的腕脈上,眼睛半眯,神情沉靜的把了好一會,這才慢慢收回手,"魔氣雖沒盡除,但也構不成威脅了,修爲雖跌回了合體期,不過筋脈並無大的損傷,假以時日便可再次突破了."
凌放的話,讓一直提着心的衆人終於鬆一口氣.
而從雲曦也從這話中確認,之前的事並非自己的幻想,而是真的發生過,自己確實吸取魔氣突破到了渡劫期,而從衆人緊張的表情來看,自己也確實曾失了常性入了魔,所以纔會睡在了水雲石上.那麼剩下的問題就是,自己是怎麼平安無事的回到六宗城來的,又是如何擺脫了入魔的狀況的.
聽到她這問題,原本一臉喜氣的衆人都沉默了.
發覺他們的表情不太對,從雲曦心裡隱隱有了不太好的感覺,眼睛不由的在人羣裡搜索.
雲晨走到她身邊,拉過她的手道,"妹妹,你因爲吸入過多的魔氣,沉睡了好久,這才醒過來就先別想太多了,還是先把自己的身體養好吧."
"姐姐,我沒事了."從雲曦隨口安撫了一句,眼睛仍是在人羣裡找着什麼.
掃了一遍,她終是發現少了什麼,"師兄呢?"
她清楚記得當日失去意識之前淳于越是和自己在一起的,那麼自己若真的失了常性魔化,首先面對的豈不就是淳于越?
想起鐵強魔化時所幹過的事,一直沒找到淳于越,也沒能得到衆人回答的從雲曦心裡的感覺更來越驚慌,一把抓住雲晨的手,"姐,我師兄呢?"
不要告訴她,淳于越被失了常性的自己傷了,甚至是……害了.
面對臉露焦恐的從雲曦,雲晨最終無法迴應的垂下了頭.
從雲曦心裡一沉,轉頭看向衆人,"南宮,小可,我師兄呢?"
素來和淳于越感情極好的南宮皓一臉沉鬱的扭開了頭,向來對從雲曦都是有問必答的秦可,亦不敢與她的目光相對.
從雲曦只能再問別人,"師父,師兄哪去了……"
逐一點着在場的人,卻沒一人能給她答案,從雲曦慌亂的緊緊抓着雲晨的手,"姐,你告訴我,我師兄呢,難道是我,是我把他傷了?還是,還是……"
想到那最壞的可能,從雲曦自己都害怕得不敢問出口.
發覺從雲曦因自己的胡亂猜測而慌得手都在顫抖了,雲晨心痛的急忙按撫,"妹妹,你沒有打傷淳于公子,真的沒有."
"那他人呢?"雲晨的回答並不能讓從雲曦安下心來,以她對淳于越的瞭解,自己遇上這麼大的事,他就是天塌下來也不會先去管的,更不可能離開,甚至在自己清醒過來後也一直不現身.
"他……"看她焦急,雲晨不忍的想開口,可是又怕說出來後,從雲曦更難接受,一時間欲言又止.
而她的這表現更是讓從雲曦驚慌莫名.
放開雲晨,她直接閃到了澄空跟前,一把抓住他,雙眼緊緊的盯着他,"師弟,出家人不打誑語,你說,師兄哪去了?"
妨於戒律,澄空唸了幾句阿彌佗佛之後,終是說出了實情,"師姐,淳于師兄爲了幫你打開被閉的識海,和小藍一塊元神出竅,在你入魔的時候衝進了你的識海中,之後便再沒出來過了."
那也就是說,淳于越雖非被失了常性的自己給害了,卻爲了救自己而……
修士就算是**被毀,只要元神保住了仍有重生的希望,就像雲晨一般,而淳于越卻是元神再沒出現過,那豈不是說自己有再多的萬年無根蓮芯,再逆天的陰陽靈珠,也沒辦法救回他了嗎?
放開澄空,從雲曦難以接受的直往後退,不斷的搖着頭,不可能呀,這怎麼可能,怎麼可以,自己會不顧一切的吸取魔氣突破,爲的不就是保淳于越他們平安嗎,怎麼會到頭來,反而因此害得淳于越殞落,若真是如此結果,當時自己又何必那般做,如果不是自己強行突破,不必撐到淳于越入陣,自己便讓血魔陣給收拾了,若真是這樣,那是不是說最後淳于越反而會沒事?
"是我的錯,是我害了師兄,我害死了師兄."
雲晨急忙上前將她抱??妹妹,這不能怪你,你當時會入魔,完全是迫不得已的."
"不,是我,是我自作聰明,以爲突破引來天雷便可毀陣,便可滅了蜃龍和那個絕定城主,你們便能安全了,是我的自以爲是害死了師兄."
"小曦,不是這樣子的."宮非羽急聲道,"當時你若不想辦法毀了血魔陣,讓蜃龍如願借你之力讓血魔陣大成,那麼我們,全絕定城的魔族甚至是富至城的魔族,都會死在那個血魔陣之下."
宮非羽此話並非是安慰之語.
當日血魔陣毀於天雷,淳于越爲了救從雲曦元神出竅衝進了她的識海中,結果雙雙陷於昏迷狀態,他們爲了救回兩人,不得不求助於富至城主,而那個向來精打細算的胖財主最後還真的幫了他們一把,助他們強行突破了陰罡風的障礙回到了小仙境.
臨別時,富商透露出真相,富至城主會肯這樣幫忙,就是因爲知道是從雲曦引來了天雷才毀了血魔陣,而血魔陣以所以會讓魔境的人這般諱莫如深,就是因爲它並不是一個固化的死陣,若是完全成熟了,它是能成爲活陣的,也就是一個能移動的大殺陣.所以當年的血魔纔會憑着它橫掃三界.
想想如果蜃龍帶着這麼一個大殺陣,魔境會發生什麼事.首先他們會遭殃,而絕定城和富至城也必定會遭殃.
所以從雲曦的突破引天雷來毀陣之舉,雖然是賠進去了一個淳于越和藍光海人魚,但是從整體來看,卻是必需的,否則他們所有的人都得死.
謝謝月夜紫靈兒的平安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