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法陣前,踮高腳尖極目眺望,確定兩人已經沒影了,從雲曦這才虛抹一把冷汗帶着焦充兩人鑽回隱匿法陣裡。
看着法陣再次啓動知道一切有可能存在的神識都被隔離在外後,焦充與霍雲煙便支持不住的整個癱軟在地,嚇死人了,兩個築基期修士呀,一個應付不對可就得把小命交到人家手上了。剛纔精神太緊張而消耗了不少體力的霍雲煙抓起火堆上的獸腿便啃了起來,小姐英明呀,居然知道自己回來後肯定會餓還特意先把肉給加熱了。
從雲曦這時亦是有點後怕的拍拍胸口,“還好那兩人比較好騙,順利過關。”
焦充很是不解的問道,“小姐,你不是說死活不能認斬蛇劍是我們採了的嗎,剛纔爲何又承認見過它呢,這不是更容易引起他們的懷疑?”
看小青龍和霍雲煙吃得歡,飯點時只吃了些靈果的從雲曦也覺得有點餓了,拿起一隻烤獸腿,邊吃邊解釋,“我這也是爲了穩當起見,我們剛纔殺紅背蛇挖斬蛇劍的時候根本沒想過會有人追來,所以並沒特意隱藏行跡,現在更想不起來有沒有在那地方留下什麼證據,如果真留下了什麼,我們矢口否認見過斬蛇劍只會引起他們更大的疑心,倒不如大方的承認了。反正以我們的修爲,換成誰也不會認爲我們有本事收拾得了一隻四階的靈獸,這也正是我們擺脫嫌疑的最好證據。”
焦充一聽,頓然恍悟,這一路行來,他們因爲目標都是三四階的靈獸,在這靈境裡最不缺的就是靈獸了,任誰也不會無聊的爲了幾顆獸丹而追着他們這些小修士不放的。所以他們並沒特意想過要隱藏些什麼,甚至因閃得太快連戰場都沒來得及打掃,所以會在現場留下一些蛛絲馬跡是很有可能的。從雲曦這般坦白承認倒真的能把一切可能都全給算進來了。想明白了的焦充不由佩服的看着從雲曦,沒想到這個平日看起來什麼也不懂就只懂得打架的真傳弟子原來還有這般的心計,難怪那些老祖會放心讓她單獨進這靈境歷煉了。
而已經啃了大半個獸腿的霍雲煙更是直接豎起了拇指。“小姐,你真是太聰明瞭。居然明白虛中帶實,這技巧我爹都不知跟我說了幾回了我都沒能好好掌握,沒想到小姐你居然可以無師自通,厲害,真是太厲害了。”
從雲曦與焦充聞言,一臉驚訝的看着她,這傢伙家裡是幹哪行的呀。居然還特意教小孩子怎麼騙人!
還沒待他們問清楚霍雲煙的家傳職業,法陣又是一陣波動,三人微訝的相覷着,今天怎麼回事,居然一而再的被人撞上的。雖然這隱匿法陣被觸及到就會有反應,但是因爲築基修士和金丹修士都是喜歡高來高去的,他們早已習慣站在半空放出神識來查探,而不會親自動手搜查,自然就不會發現地上的隱匿法陣,至於煉氣期的修士。自己不成爲別人眼中的肥羊就已經掩着嘴偷笑了,誰還會有膽子在情況不明的情況下四處亂搜,所以從雲曦他們的隱匿法陣還真的是一直沒被別人發現過,今天還真是走倒運了。
站起身往外一看。從雲曦瞬時便擰起了眉,這兩個傢伙怎麼又回來了?考慮了一會後,她慢慢走了出去。
去而復返的花錦繡與闞敢當,看到她出來了,臉上的神色都有點古怪,看到她手上的烤獸腿更是幾不可辯的抽了下眉頭,似乎某樣猜想又破滅了。
想不明白這兩人爲何又會回來的從雲曦,仍是裝出一臉不耐的表情,“兩位,這次又是爲了何事觸動法陣。”問完後,她還拿着獸腿當着人家的面咬了一口,以行動告訴人家自己在吃午飯,沒事就快走開。
其實花錦繡兩人是突然想起,自己的靈獸不可能會出錯的,就算從雲曦他們身上有斬蛇劍的香氣,但若是另一個人把斬蛇劍挖走那他身上的香氣肯定會比他們的更濃,靈獸追蹤的時候就會追着對方去而不會選擇香氣明顯淡多的從雲曦一行人,但是他們當初用靈獸追蹤的時候,別說另一個方向,靈獸甚至連猶豫都沒有便朝着這邊追來了。所以他們嚴重的懷疑沒有所謂的另一個人,那株斬蛇劍就在從雲曦身上。
可是當他們急匆匆的趕回來的時候,才驚奇的發現,從雲曦竟然沒趁着把自己兩人騙走的時候逃走,反而是還留在原地吃烤肉,因爲以爲自己被騙了,所以剛纔兩人都多留了個心眼,發覺法陣還在都留了神,剛纔法陣開啓的時候他們可都看清楚了,這地方並不是草地而是一棵參天大樹來的,而就剛纔所見,樹下有個火堆,火上還架着幾塊獸肉,雖然沒聽到,但光目光所及他們似也能聽到被烤出油的肉正滋滋的的響着。這一切都在說明,自己觸動法陣之前,這些人真的是在烤獸肉吃大餐。
一心趕回來抓小騙子的兩人這時真的是不確定了,面面相覷,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懷疑,如果對方真的採了斬蛇劍而編謊話騙自己,不可能還會淡定的留在原地等自己兩人回頭的,更別說還有心情吃午膳了,雖然煉氣期修士不能辟穀還是得吃東西纔不會餓死,但少吃一兩頓也絕對餓不死,可是若他們真的騙自己而被自己兩人揭穿了,這小命可就得隨時丟掉了,這其中的輕重,任誰也會衡量,所以絕對不會有人爲了吃一頓飯而讓自己陷於危險的境地的。
如此一來,本來信心滿滿加一肚子怒火的兩人都有點拿不準了,難道斬蛇劍當真不是這小女修採的?
表面上是在吃獸腿,其實是低着頭偷偷瞧着兩人的從雲曦,看他們臉上的神色變來變去,雖然不知道自己到底那方面泄了底,但也猜到肯定讓人家發現了些什麼,但是看他們又沒馬上發作。顯然還是拿不準仍處於猜測階段,也就是說自己仍有機會。
啃了口烤肉,從雲曦強自鎮定的重新擡起頭瞧着兩人。裝出不解的表情瞅着兩人,然後猛的一震似想通了什麼,很快的往後退了一步。大半個身子都退進了法陣裡面,臉帶驚怒。“你們難不成把主意打到本姑娘身上來了,你們可知道我是誰,敢動姑娘你們也不會有好結果的。”
本來是想來抓賊的兩人沒想到反被人家當成了賊都不由有點哭笑不得。
闞敢當直接撇了撇嘴,“就你這修爲,誰會打你的主意。”自己再怎麼說也是築基修士,又怎麼會沒品的打一個煉氣期小女修的主意。
花錦繡更是十分優雅的擺弄着自己手上的大桃花,“從道友多慮了。花某再不濟也不可能打從道友的主意的。”雖說他也是有點瞧不起從雲曦的那點修爲,不過他更多的是不想去招惹天玄宗。
瞧兩人說得還蠻有誠意的,從雲曦緊張的臉色稍緩,“那你們爲何一而在的打擾我休息,就算你們不用吃飯,我還要吃的呢。”
這……兩人讓她問得一時語塞,本來他們是準備追上她興師問罪的,但現在這情況卻讓他們越來越沒底,氣自然也壯不起來了。
想了想,花錦繡還是決定旁敲側擊一會再說。“我們去而復返,主要是想向從道友確認清楚一些,不知道友在看到那株斬蛇劍時可曾看到過什麼人?”
從雲曦抿了抿脣,搖搖頭。“沒有。”
“你想都不想,怎麼就這麼肯定沒有。”闞敢當有點惱怒的瞪着她。
不願意讓人家看出自己心虛的從雲曦趕緊瞪了回去,“要是有人我們根本就不會走過去,我當然能肯定沒人了。”
這……兩人再度無言。但細細一想,他們馬上便明白從雲曦話裡的真正意思了,憑她煉氣十一層的修爲還帶着兩個修爲低得很的小修士,如果不是避開其他修士走,就算她有品階極高的隱匿法陣幫忙,恐怕也早被人家啃得渣都沒了,所以她經過斬蛇劍的附近的時候應該是查探過四周有沒有人的,而以她的修爲會沒發現那隻四階的靈獸也實屬正常。
法陣裡霍雲煙和焦耳定律充聽到從雲曦的回答,微怔過後直在心裡豎拇指,厲害呀!這個天玄宗的天之嬌子果真是真人不露相呀,平日看她除了開打時精神一點其它時候總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其實她還真的是沒睡醒),沒想到唬弄起人來可是半點也不含糊。
那兩人去而復返,很明顯是起了疑心,如果從雲曦順着對方的詢問隨口編出一個莫虛有的路人甲來,那兩人的疑心有可能會更重,自己一行人更難脫身,但現在從雲曦卻咬死沒見到旁人,這回答表面上是在給自己找麻煩其實卻更能讓人相信自己一行人和那株斬龍劍沒半毛錢的關係,因爲就是傻子也會知道在這種情況之下最好就是避嫌,越能洗清自己越好,醒目一點的都會沒有也硬編一個出來的,但從雲曦卻很誠實的說沒有,而且還說得肯定無比,這隻能讓人家產生一個印象,這娃誠實得沒藥治了。所以這麼一個誠實、沒心機得如同白癡的小女孩說出來的話,還有什麼理由讓人不相信呢,又如何讓人想象得出這麼一個不諳世事得簡直是在爲自己找死路的小白癡會有這麼深的心計、這麼高杆的騙人手段呢。想自己的話騙得了人就不能全說假話,假中還有三分真,虛虛實實的,纔會沒那麼容易被找出破綻,而從雲曦無疑已經把這技巧掌握得十分純青。
正如兩人所料的,確定從雲曦真的沒看到旁人後,花錦繡他們對她反而真的是釋疑了,因爲他們壓根沒去想一個才十多歲的小娃娃會有這麼高深的糊弄技巧。同時心裡已經無比堅定的描繪出一個很會混水摸魚,有着很高深的隱匿能力和反追蹤能力的採藥賊。這靈境可不小,對方又是個極有經驗且有着極高隱匿能力的人想把他找出來根本是沒什麼可能的事,想到這一點兩人就不由一陣沮喪。
闞敢當頓時就氣得磨牙,“到底是那個混蛋把斬龍劍給連根撥了,讓我知道了非把他泡蟲甕裡不可。”
蟲甕?幻想着一個裝滿了奇形怪狀蟲子的大缸,一有活物丟下去便轉眼被啃得沒了渣的情形,從雲曦只覺渾身寒毛都站了起來。更是打定主意,就算是那把株很引人俏想的斬龍劍暗地毀屍滅跡了也不能讓他們知道就在自己的身上。
因爲剛纔的幻想,讓從雲曦的食慾嚴重受到影響。於是把那根越看越有可能沾滿了蟲子的烤獸腿往後一丟,擡眉瞧着一臉憤恨與懊惱的兩人,忍不住好奇問道。“看兩位的表情,難道那株斬龍劍當真十分的珍貴?”畢竟自己現在可是物主。若是連自己手上的東西有多值錢都不知道,那豈不等於是個不識寶的財主空擁有巨寶卻不知其價。
正鬱悶着的兩人都沒什麼心情理會她,但向來圓滑的花錦繡鑑於她天玄宗弟子的身份日後自己可能會有要她幫忙的時候,還是勉爲其難的解答了幾句,“對於有需要的人來說是可遇不可求的奇寶,若是沒需要的人則是一文不值。”
這答案讓從雲曦聽得一肚子的糾結,什麼是有需要的人。什麼又是沒需要的人呢,這死花架就不能把話一次過說清楚嗎。可是看兩人沒有繼續理自己的心思,而怕問多了會引起人家懷疑的她也不敢打破沙鍋問到底。
這時基本已能斷定自己找不回那株斬龍劍的兩人都心情低落的準備離開。雖然沒能問明白,但看兩人終於肯走了,從雲曦暗地裡也不由鬆了口氣,畢竟以自己師伯博大精深的知識想知道斬龍劍的價值應該不是難事,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趕緊擺脫這兩個傢伙,讓自己的小命遠離威脅最重要。
轉身正想走回法陣裡,等那兩尊大佛走遠後就趕緊離開,沒走出多遠的闞敢當。卻忽的轉過了身,揚聲朝兩人喊道,“兩位能否借一步說話。”
正準備回樹下的從雲曦和已經飛起的花錦繡都有點不解的看着他,見他已經率先往回走。花錦繡凝着細長的雙眉想了想,也轉身飛回了法陣前,如此一來,從雲曦自然不好繼續往陣裡鑽,只好站定在那等兩人。
待三人再度聚首之後,闞敢當臉上仍有掙扎之色,最後他像是下定了決心,低嘆一聲後,看向了從雲曦,“從道友不知是否精於法陣之道?”
不知他爲什麼會這樣問的從雲曦略帶疑惑的看着他,看他無所畏懼的迎着自己的目光,沒什麼心虛的表現,想了想,終是點了頭,“精通不敢說,不過一般的法陣我自信難不到我。”
闞敢當聽到她的回答後,眉頭皺了起來,顯然對這答案不太滿意,不過沉默了一會之後,他還是有了決定,擡頭看着兩人,低聲道,“不知兩位是否有興趣一探先人洞府?”
聽到這話,花錦繡向來笑得很媚的臉也不由驚出一抹凝思,而從雲曦亦是一臉的意外。
神獸山靈境會讓這麼多的修士趨之若鶩,除了它裡面的靈獸和靈植之外,更吸引人的便是藏在其中的衆多前人洞府。因爲在上古時代,靈獸與修士之間的關係比起現在更爲密切與親近,不少修士在漫長的修煉過程中和自己的靈獸相依爲命,感情早已不僅僅是靈獸與獸主這般簡單,在選址建府甚至是坐化的時候都選擇了自己靈獸最喜歡的地方也就是神獸山,所以這靈境裡隱藏了不少上古高級修士的洞府,尤其是百年出現一次的秘境裡,更是有着以前擁有上古神獸的大修士的秘府,若有機緣尋到它們,裡面放的東西極有可能讓某個修士甚至是某個家族、宗門的實力得到極大的提升。修士可以說是所有人類中最喜歡碰運氣的一羣人了,有這麼大的誘惑放在那裡,又豈會不搶破頭的要試一試自己的運氣,也正因爲這一原因,每回神獸山靈境開放纔會這般的吸引人,至於秘境則更是讓不少長期閉關的老妖孽們都忍不住出動了。
現在闞敢當這麼問,無疑他是發現了某處洞府,但沒辦法僅靠他自己進去,所以想邀花綿繡與從雲曦一道,但是天掉餡餅這種事,從雲曦向來就沒幻想過,尤其是她吞了那個天掉下來的大補品後,對這話更是有了極深層次的感悟,這麼大個鴨子隨街飛絕對不是好事,所以雖然她很她奇很想去看看,卻仍是沒哼聲。
花錦繡顯然和從雲曦想一塊去了,所以亦是看着闞敢當,沒出聲。
闞敢當自己當然也明白自己這般貿然相邀會引起人家的懷疑,也沒惱,只是臉帶無奈的道,“實不相瞞,在下此次進來就是衝着那洞府而去的,但是我對法陣只懂一點皮毛,而那洞府偏生有個厲害的護府大陣,若是要硬砸,僅靠我一人也是沒辦法辦到。”
聽到這裡,從雲曦算是真相了,原來他是看到自己的隱匿法陣品階不錯,所以猜到自己懂法陣於是想找自己去幫忙破陣。
爲人較世故深沉的花錦繡想得比從雲曦更深了一層,看着闞敢當,臉上露出了莫名的笑意,“不知闞道友的宗門此番進來了幾人呢?”
沒好氣的白他一眼,闞敢當哼聲道,“就我一人,想必兩位也一樣吧。”
花錦繡很高深的笑了笑,沒回應,而從雲曦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她好象更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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