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澤宇在凌家給人的感覺一直是妻管嚴形象,以至於凌老太爺都忘記了他的鐵血手腕,此時聽他這一番話,饒是活了一大把年紀,經歷無數風浪的凌老太爺,心裡都汩汩的冒出寒意。
“皇朝是凌悅的,皇朝裡的任何事情,都是凌悅一個人說了算,以後誰要是敢再有任何置疑,就滾出凌家!”凌老太爺對着林美娟,凌浩,黃曉娟跟凌素素大聲宣佈。
這些,早就該說清楚的!
“爸!你——”林美娟聽凌老太爺說的這麼絕對,絲毫沒有一點轉圜的餘地,不贊同的開口。
“爺爺!我們都記下了,皇朝本來就是您跟小姑姑的心血,我們沒有權利涉足。”凌浩打斷林美娟的話,言辭懇切的說。
黃曉娟慌神了,剛想開口,卻被正在她懷裡的凌素素死命的扯了扯衣角。
黃曉娟看了看懷裡臉色慘白的凌素素,又看看自己的丈夫,不明白他爲什麼要說這些放棄的話,但是一想起老爺子方纔讓自己死,讓自己離婚的話,終究沒敢說什麼!
她還以爲,趁着凌悅一家不得老爺子的眼,這樣鬧一鬧,會讓凌悅將皇朝給吐出來,就算不是整個的吐出來,能吐出一部分來也是好的,誰知道卻適得其反,反而讓凌老太爺公開表明皇朝的歸屬!
怎麼會這樣?!
這個老不死的,是不是老糊塗了?他們這一大家子人,憑什麼家產都留給凌悅一個人?
救護車來了,黃曉娟就是再不甘,也不敢當衆表現出來,雖然已經知道了凌素素的肚子疼,十有**是裝的,但是爲了做戲,不得不跟着上了救護車。
凌浩要去上班,先離開了。
凌老太爺看着凌悅眼底的黑眼圈,還有臉上的憔悴之色,心疼的囑咐:“你回去好好休息,沒有賺不完的錢,你也別太累了。”
凌悅看着凌老太爺一臉疲憊,終究沒說什麼,點了點頭。
君澤宇見凌悅再次妥協,不以爲然的嘆口氣。
離開凌宅上了車,凌悅一直倚在座位上,支着腦袋,神情懨懨。君澤宇看她這幅摸樣,就自作主張的將車子開往君家大院。
還沒到軍區的時候,凌悅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她掏出一看是凌宅那邊的,猶豫了一會,按了接聽。
“凌悅,這早餐是酒店新出的菜品?味道很好!”凌老太爺對凌悅送過去的早餐讚不絕口。
“嗯。”凌悅根本懶得跟他解釋,即便是說出是自己兒媳婦做的,估計也撈不下好,乾脆別提,她已經累的沒精氣神跟他再去理論爭吵了。
凌老太爺聽出凌悅沒什麼心情,嘆了口氣,說:“孩子,委屈你了。”
“不委屈,我有什麼好委屈的?我一個人獨霸皇朝,說風是風,說雨是雨,多威風,我可不敢說委屈,我怕被人戳斷脊樑骨!”凌悅情緒有些激動,話裡滿是諷刺。
君澤宇見凌悅這樣,一隻手握着方向盤,另外一隻手握着凌悅的手,默默的安撫她,給她支撐的力量。
凌悅的眼圈有些紅。
這些年,若是沒有這個男人跟自己一路風雨同舟,她恐怕早就垮了!自己爲了皇朝汲汲營營的,那些人坐享安逸,指頭都不用動,每個月就有幾萬的生活費打到她們的戶頭上,到頭來卻換來這樣的對待,怎能不讓人心寒?
“這件事是爸爸做的不好。”凌老爺子嘆一口氣,這些年,確實是苦了這個女兒。自己早該如同今天這樣,立場分明的說清楚,讓那些人別再心存妄想的。
聽到凌老太爺這麼說,凌悅眼裡的淚打了個旋兒,落了下來。
“凌悅,爸爸什麼事都可以對你放權,但是凌睿的事,我不能坐視不管,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凌家絕後!”凌老太爺說完,不給凌悅說話的機會,掛斷了電話。
“老頑固!”君澤宇也聽到了凌老太爺說的話,忍不住吐槽。
“死腦筋!”凌悅對着電話也忍不住恨恨的說。
唐詩詩覺得自己跟凌素素果然是天生的冤家!b市這麼大,她就是看個醫生都能跟凌素素遇上,看的還是同一個醫生!
都說冤家路窄,她跟凌素素之間的路,窄的已經不是羊腸小道,雞腸還差不多!
唐詩詩跟凌睿早早的道了醫院,掛了號,這醫生剛喊了她的號,她起身往裡走的時候,醫院裡卻急匆匆的進來一羣人,橫衝直撞的,朝着白醫生的診室就去了,走在最右邊的那個,還狠狠的撞了唐詩詩一下。
“嘶!”唐詩詩撫着發疼的左邊胳膊,一擡頭,恰巧碰到那人聽到聲音回頭,兩人都愣了一下。
“你走路長眼睛,不知道躲人的?”王鳳珍看着唐詩詩趾高氣昂的說。
“我走在前面,你從後面衝上來,到底誰應該躲?”唐詩詩目光清冷,看着王鳳珍面露譏色。
這個人,不管什麼時候都是這麼的蠻橫不講理!真是可笑!
“你個沒禮貌的jian丫頭!”王鳳珍一大早的就接到電話說是凌素素動了胎氣,來到醫院檢查說是沒事了,她不放心,非要帶着她到白曉蘭這裡來看看才肯安生,沒想到卻撞到唐詩詩,不由自主的就撒開了火。
“媽!”陸濤一把拉住王鳳珍的手,看了眼唐詩詩,又看看婦科診室的門,眼裡閃過驚愕,隨即陰沉了臉色。
她懷孕了?爲什麼凌睿沒有陪她一起來?
孩子——是誰的?
難道——陸濤看唐詩詩的目光又熱切起來!
唐詩詩哪裡知道就這麼一眨眼的功夫,陸濤腦子裡的彎彎繞繞已經是百轉千回。
只不過,不管是黑着臉的陸濤還是白着臉的陸濤,不管是生氣的目光還是驚喜的目光,都跟她沒關係!
“你怎麼還攔着我?我早該將這個jian人給趕出b市的!省的看着礙眼!”王鳳珍不悅的甩開陸濤的手。
“伯母——怎麼回事?”先一步跟黃曉娟進去看診的凌素素聽到外面爭吵,聲音虛弱的問。
剛剛她怎麼覺得好像是聽到了唐詩詩的聲音?
唐詩詩的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向前邁了一步,譏誚的說:“但願你有那個本事!”說完也不理會陸氏母子,推門就要進去。
“誰準你進去的?沒看到裡面有人看診?”王鳳珍一看唐詩詩往裡走,生怕凌素素看到她不喜,衝撞了她的胎氣,不依不饒的一把拽住唐詩詩的衣袖!
這布料?王鳳珍吃驚的又打量了一圈唐詩詩今天的穿着,天藍色的修身長裙,款式簡單,大方素淨,上面並沒有什麼明顯的品牌標識,所以剛剛她並沒有留意到唐詩詩的穿着,如今一摸到手裡,才察覺到不一樣,這件衣服少說也得有兩三萬,唐詩詩一個離婚後一無所有的女人,憑什麼穿得起這麼好的衣服?
王鳳珍不悅的看了陸濤一眼!難道是這臭小子揹着她又給唐詩詩錢了?
她決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唐詩詩甩開王鳳珍,撫了撫衣服上的褶皺,說:“別用你的髒手碰我的衣服,拉扯壞了的話,你賠不起!”這可是凌睿剛給她買的!
王鳳珍被唐詩詩甩了一個趔趄,看着唐詩詩又要推門進去,連忙跑到前面堵住門口,像只老母雞似的伸開雙臂攔着唐詩詩說:“我說了不准你進去!”
“你以爲你是誰?你們cha隊還有理了?讓開!”唐詩詩動怒了,現在的她已經不是以前的她,不會平白無故的忍受王鳳珍屢次三番的挑釁。
“媽,我們到旁邊等着!”陸濤見唐詩詩眼中有怒意滾動,強硬的拉着王鳳珍到了一邊,給唐詩詩讓開了路。
王鳳珍看着唐詩詩進去,不甘心的怒瞪着陸濤,問:“都離婚了你還向着她!”轉而又想起了剛剛心中的疑慮,瞧了一眼診室裡面的人,壓低了聲音,陰沉着臉問陸濤:“你是不是又給那個女人錢了?”
陸濤看着王鳳珍臉上硝煙瀰漫的怒氣,喉嚨裡苦澀的幾乎說不出話來,半天才沙啞着說:“她現在哪裡能看得上我的錢。”
難道是這個女人又攀上別的金主了?王鳳珍狐疑的看着陸濤臉上落寞的情緒,暗自猜想。
呸!果然是個狐媚子!她一早就看出,這個jian人是個不安分的!
凌素素見唐詩詩推門進來,緊張的一把抓住了黃曉娟的胳膊。
“小,小嬸嬸!”凌素素結巴的說。
原本在裡面坐診,被吵得不耐煩的白曉蘭,看到唐詩詩進來,剛想不耐煩的將人給趕出去,卻在聽到唐詩詩喊她“小嬸嬸”的時候,倏地住嘴。
白曉蘭不動聲色的重新審視了唐詩詩一眼,沒有說話,低頭繼續忙碌。
這個女人,以前王鳳珍帶她來找過自己好幾次,沒想到離婚後,馬上又再嫁了,而且嫁的還比上一次好。
唐詩詩見凌素素臉色有些蒼白,眼睫忽閃,眼中飄過一抹心虛,還以爲是因爲cha隊的事情,於是就沒有在意,輕輕的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
凌素素見唐詩詩臉上沒有別的表情,剛剛不安的心,稍稍放了下來。沒想到在竟然在這裡碰到她!
黃曉娟看着唐詩詩一臉高傲,跟凌悅那一家子都一個德行,目中無人,又想起今天早上被打的事情,心中不忿,覺得自己有一肚子怨氣想要發泄,她冷哼一聲,說:“沒教養就是沒教養,土雞cha上翎毛也成不了鳳凰。”
“凌市長夫人,要不要我在醫院裡展開個全民討論,讓大家都來說說你剛剛的口中的教養跟cha隊問題?”唐詩詩嘲諷的看着啞口無言,跟喉嚨裡塞了個鴨蛋一樣難受的黃曉娟,愉悅的勾了勾嘴角。
這女人腦子裡有病!官太太病!而且還病的不輕!明明是自己cha了隊,還來嘲笑自己的教養問題,典型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有這樣一個看不清楚形式,飛揚跋扈的老婆,這凌市長還真是好脾氣,竟然忍了這麼多年!
“小嬸嬸,我媽是太擔心我了,情緒有些激動。你別往心裡去,都是我不好。”凌素素嬌嬌柔柔的聲音響起來,眼睛裡已經有了溼意,任誰看都是受了委屈的樣子。
在外面不放心的王鳳珍,聽到凌素素的話,立刻衝了進來,上前站在凌素素餓身邊,指着唐詩詩的鼻子大罵:“唐詩詩,你這個jian人!我還奇怪你怎麼一下子跟變了個人似的,原來是嫁了個老頭子當靠山!”
她只是聽到凌素素喊唐詩詩小嬸嬸,根本沒去細想,而且就算讓她去想,她也只會將唐詩詩想的更加不堪!
“原來三十歲,我在別人眼中就已經成爲不堪的老頭子!”王鳳珍的話剛一落下,就被一道好聽低沉的男聲接起。
王鳳珍看着進來的一身淺藍色襯衫,器宇軒昂,英俊不凡,一進來就走到唐詩詩身邊站着的凌睿,徹底的傻眼了!
凌睿只不過是被叫去查了個血,回來就看到唐詩詩不在原地了,他估摸着唐詩詩是被叫進去做檢查了,原本想在外面等着的,但是一擡眼就看到坐在外面的陸濤,而且聽到一個十分刺耳的聲音,正在罵自己的親親老婆!
找死!
“王鳳珍?”凌睿眉眼一挑,邪肆的看着已經成了呆頭鵝的王鳳珍,臉上似笑非笑,聲音淡淡,聽不出情緒的問。
“啊?哦!我是!”王鳳珍被凌睿看的渾身不自在,這個男人明明是笑着的,但是她卻無端的覺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