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蕭笑道別,上了車拉開車窗,遠遠地看着楊簡一身明黃色衣袍與男配對戲,眼神染上一絲迷茫。
古花在一旁偷看,笑着推了她的肩膀一下,“怎麼?不捨得啊?下車跟楊偶吧道個別?”
她轉過頭,捏了下古花的臉,嘖道,“是你不捨得吧?你去道別,我們等你?”
古花敬謝不敏,“他是蕭姐你的。”
“胡說。”她瞪圓了眼,耳根卻染上一絲紅暈。
車子啓動,朝機場而去。
她滑開手機,點開楊簡的微博,私信他:昨晚謝謝你。
接着便關了網絡。
四個小時後,到了機場,吃了午飯,便上了機,此時坐的是經濟艙,古花感概道,“前幾天來的時候,還一派盛況,今天我們走得那樣冷清。”
陳意斜眼掃了古花一眼,“你上次被擠到後頭,差點都哭了,感慨什麼。”
“嘿嘿,那要是全是蕭姐的米分絲,我不哭,我還得大笑三聲,可惜那都是楊偶吧跟蕭笑姐的。”
回到四水市,她率先回到公司去見李緣,李緣叫她一塊開個會,她在飛機上睡得飽了。
開會時精神十足。
李緣准許她過年放假兩天,好好在家陪父母,她巴不得,極其歡喜地摟抱了下李緣。
李緣拍拍她的手道,“半離,好好加油,未來,娛樂圈是你的。”
她笑了笑點點頭道,“我會加油的。”
兩人相視一笑。
李緣喜歡蕭半離的知進退,懂分寸,尤其是上次那件“潛規則”的事件發生後,蕭半離至今都沒有提起過,讓她很是放心,而蕭半離又這麼上進,懂得抱楊簡跟蕭笑的大腿,連路都自己走好。
李緣心裡別提多舒暢。
跟蕭半離比起來,跟蕭半離一同參加培訓的那幾個新籤的藝人就有些不上道,有些接受不了潛規則跟她鬧也就罷,還有一些不滿意她替她們接的角色,說什麼不討喜,會被人罵,都不願意淪爲下一個蕭半離。
成功之人,誰不是踩着別人的頭上的。
真是讓她十分生氣。
蕭半離心知李緣近幾日心情不太好,從微博的走向來看,李緣已經成爲熱搜榜第一了。
因爲她接連被新籤藝人違約。
但這些都跟她沒關係,她只想好好呆在娛樂圈,好好活着。
告別了李緣,她回到家裡,母親看到她,心裡十分歡喜,對於父母來說,女兒能這樣光鮮亮麗地活着就是最大的福分了。
這種心情是那些健康得活過二三十年的人無法理解的。
她連了家裡的無線網,開了微博,有一條新的私信。
點開。
看到私信內容,她臉刷地一紅。
楊簡:你喜歡我?
楊簡,你這不要臉的。
她退了微博,懶得理他,隨後進入夾縫界,跑進閣樓,剛一進閣樓就被小寶一把抱住小腿。
小寶仰着頭,眼睛亮晶晶,“媽媽,你回來了。”
她笑着蹲下身子,抱住小寶,小寶減輕了重量,如一片紙似的飄在她懷裡,嘟着小嘴親了親她的脣角。
聞到她脣角的生氣,它親上了就不肯放。
秦瀧上前,一把將小寶抱過去,“親親親,就知道親,也讓我親親啊。”
小寶吱一聲,啵了下秦瀧的薄脣。
秦瀧臉色一黑,“誰讓你親我的,我是要你媽媽親我。”
小寶哼道,“媽媽只能讓我親。”
她無奈地看着這兩個活寶,眼眸掃向坐在窗戶邊上的渾濁,渾濁睜開眼眸,冷聲道,“準備一下,今晚去收魄。”
她嫣然一笑,應道,“好。”
夜晚。
她戴上半生,之前的疼痛今晚卻一點都不疼,原因在於她這段時間沒有半生被陰魂折磨的疼痛比起半生戴上的疼痛更甚,由於沒有青綠草的修煉,鬼火才上升了一分,僅僅只有61分。
渾濁說,死的人是一位政府官員。
因貪污不堪被判刑,於是自殺在屋裡。
到了那豪華的別墅前,秦瀧嘖道,“這人貪了不少錢吧,這都能建成一座皇宮了。”
屋子裡的孤魂野鬼上百隻,金銀珠寶的味道掩蓋了腐爛的味道,秦瀧捏着鼻子,小寶一直嚷着好難聞好難聞。
她走到那人的牀頭。
牀頭上擺放着一瓶安眠藥,那瓶安眠藥歪倒在桌子上,蓋子滾落在地上。
死氣淡淡從那具屍體裡飄出。
她翻手,鬼火燃起,火紅色照耀了半個屋子,手心向外,打向那人的天靈蓋。
一條蒼老的魂魄冉冉而起。
往回一拉一扯,魂魄瘋狂吱叫了起來,她冷眼對着那條魂魄,毫無憐憫之心,將它狠狠一拉扯。
粗長的黑線飛入她的手心,緊緊貼着。
秦瀧嘖道,“心智一旦堅定起來,鬼火的威力果然夠猛,這條殘魄生前修爲可高了,剛剛它叫起來的時候,我都替你捏了一把冷汗,若是你稍微一遲疑,說不定半生會再次碎了。”
她剛剛確實沒有遲疑,只覺得這人死有餘辜。
原來,心智堅定當真萬夫莫敵。
她轉頭看向渾濁,渾濁冷冷一笑,不吭聲,轉身率先出了門,她急忙跟上,小寶嘴裡正沾着一滴黑血,她一時噁心,將小寶的嘴巴捏開,居然是一塊生肉,她轉頭一看,便看到牀上的那人的下巴沒了,血淋淋地冒着血。
頓時感到一陣噁心,可是小寶極爲聰明,她一捏它嘴巴,它喉嚨一咽,就把那肉吞了。
她責怪秦瀧,“爲何不看着它?它吃了那人的下巴。”
秦瀧抓着她的脖子,嘖道,“我一時沒留意,它便吃了,沒事,反正就少了個下巴而已,地府的陰差不會發現的。”
“太噁心了。”她想到小寶早先還啃着她的嘴角,就感到接受不能。
回到閣樓,她沒及時取下半生,仍然戴着半生,渾濁將殘魄取下,足足增加了兩千條。
也就是僅剩下一千八百條殘魄了。
她便可以得到永生,再也不會如過去那般不陰不陽的活着。
回到家裡。
她翻開手機新聞。
便看到一條頭條新聞:新西會總裁與瑞星藝人林玲瓏於大年三十舉行婚禮。
她心頭一顫。
一種無能爲力的感覺襲擊而上,渾濁的威脅近在耳邊,她翻身坐起,從抽屜裡拿出一張信紙,快速地在上面寫着。
半個小時後。
信紙已滿。
裡頭是一個故事。
可沒等她把信紙拿起來,信紙卻自燃了,她一擡眼,便看到渾濁森冷的眼眸。
燃起的火光照亮了渾濁那雙枯老的眼眸,她只看到他的冷意以及威脅,若說之前渾濁對她還是仁慈的,現在對她,便近乎殘忍。
“蕭半離,你總是不聽我的話。”
他語氣裡,有咬牙切齒之意。
“對不起!”她小聲地說道。
但渾濁沒理她,僅僅只是貼着牆壁,一動不動地看着她。
兩天後,便是大年三十,新西會總裁跟林玲瓏的婚禮邀請了大半個娛樂圈的人,距離新加州那位可憐人死後不過一個多月,陳啓林便舉行大婚,且又正好是新年。
她沒有被邀請,但楊簡跟蕭笑還有李緣都拿到了喜帖。
大年三十這晚,母親做了一桌的好菜,全是她愛吃的,父親做了糖沾香芋,這是她最愛吃的一道甜品,這道甜品只有父親做才最好吃。
爺爺奶奶還有外公外婆前幾年都去世了,剩下的那些叔叔伯伯架空了父親的公司,這些年也少往來,那些叔叔伯伯之前不敢跟她家有關係,就是怕父親響他們借錢,但今年由於她身體不止好了,還進了娛樂圈,早上大伯就打電話過來,說要他們上家裡吃年夜飯。
母親有些猶豫不決,父親拿過電話,直接拒絕了。
於是三十的這個晚上,也就她跟父母兩個人。
電視上直播着新西會陳啓林跟林玲瓏的盛大婚禮,陳啓林如今也有瑞星的一些股份。
正好也是她的老闆。
不然以楊簡那性格身份,是不會去參加這個婚禮的。
她只輕輕一掃,看到陳啓林臉上的笑容,就覺得無比噁心,正打算轉檯,就看到陳啓林的身後似乎站着一個黑色的影子。
她按着跳下一個的按鍵的手停頓了一下。
陳啓林微微低頭下去親吻新年,那個黑色的影子猛地靠近新郎,一張嘴就是一條長長的紅色的舌頭,勾在新郎的脖子上。
她看不清那人的長相,但如果她沒有眼花,確實是有這個黑影,那這個黑影……是不是便是新加州的老闆?
他不應該下地府了嗎?
正這麼想着,渾濁的臉突地出現在電視裡,她嚇了一跳,急忙按到下一個節目。
母親在旁邊喊道,“怎麼了看得好好的?”
渾濁還在電視裡,冷哼道,“跟我走,快點!”
她把遙控遞給母親,親吻了下母親道,“媽,新年快樂,我有些事情,出去一趟。”
母親不滿道,“大過年的,外頭多冷啊,明天去不行嗎?”
她搖頭笑道,“不行啊,我很快就回來了,你跟爸爸早點睡,不用幫我等門了。”
“好吧,別玩太晚。”
自從她身體健康後,母親就不願意限制她的活動,對她極其鼓勵出門的,因爲她的過去,只能鎖在那間房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