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5章 鎖兇

冰封的河道中間,一排僥倖未死的俘虜在槍口的逼迫下,脫掉了腳上的靴子,赤着腳忍着刺骨的嚴寒,將那些被打死以及重傷的同伴以平鋪的方式一層層的摞在了一輛履帶式牽引車的貨鬥裡。

至於那些僥倖逃脫的人,衛燃並沒有讓海拉姑娘或者阿波利去追,他相信,有人會給他一個滿意的答案的。

“我能出去看看嗎?”終於可以從牀底下爬出來的穗穗問道。

“外面冷,就在車子裡等着吧。”衛燃微笑着安撫道。

自始至終,他除了故意開門引來打在他們車門上的那一槍之外,都沒有下車親自參加戰鬥,他甚至都沒有去審問那些倖存的人。

此時此刻,對他來說最重要的就是陪在穗穗的身旁。

而且對於如今的他來說,沒到最後關頭便親自下場,未免太掉價了些。

衛燃不打算親自下手,自然有人替他出手。

在大腳車的車尾足有百米遠的位置,六名被堵住了嘴巴矇住了眼睛的俘虜瑟縮着跪在了積雪上。

這其中就包括那位在不久前還無比囂張,此時卻已經被牽引車頭部的絞盤鋼絲繩勒住雙腿止血的喇叭哥。

在他們的周圍,因爲在剛剛的戰鬥中根本沒有幫上哪怕一點兒忙而臉面無光的粉色小太妹們,正舉着槍冷眼看着這些倖存者。

對於這些沒什麼太高的學歷,來自極地小鎮因塔的幫派姑娘們來說。

在阿芙樂爾身邊快快樂樂的擔任花瓶安保,幾乎是她們最好的出路了——遠比成爲幫派老大的情人或者女朋友之一更好的出路。

但此時此刻,這些長相漂亮,平時做事不着調的姑娘們內心卻充斥着羞愧。

自從上次演戲一般剿滅了那些衝進家裡的襲擊者之後,穗穗便慷慨的將她們的工資翻了一倍不止。

如今每個月將近12萬盧布的收入以及上次的“勝利”讓這些姑娘們自己都相信了自己戰無不勝的謊話。

但剛剛的戰鬥卻讓她們意識到,自己和那些平時在穗穗的辦公室裡敲鍵盤的同齡姑娘之間有着幾乎天壤之別的差距。

起碼要對得起這麼高的薪水才行

這些一身屌絲氣息,其實性格頗爲單純的姑娘暗暗下定了決心。

當然,此時此刻坐在這些俘虜身後的牽引車履帶上,負責審訊的阿波利可不知道那些慣於胡鬧的姑娘們都是怎麼想的。

他總歸頂着安保經理以及芭芭雅嘎執行總監的名頭,所以於情於理,這件事都該他來解決。

“把他帶過來”

阿波利試了試從車子裡翻出來的角磨機,隨手指着其中一個說道。

他這邊話音未落,幾個小太妹便拽着被選中的那位去了牽引車的另一邊,依照阿波利的指示,將他綁在了沾滿積雪的履帶上。

擺擺手示意姑娘們離開,阿波利點燃了剛剛從車廂裡卸下來的篝火桶。

然而,還沒等被選中的這位因爲篝火桶釋放的溫暖鬆懈下來,他便聽到了砂輪機轉動時刺耳的聲音。

恰在此時,他清晰的察覺到,自己的一條腿被繩子擡起綁在了齊腰高的位置,緊接着,他頭上包着的外套被扯開。

藉着不遠處的火光,他清楚的看到,在自己旁邊,一個老傢伙的手裡拿着一臺在高速轉動的角磨機。

在這名幸運兒慌亂的搖頭中,阿波利面無表情的扯掉了他的鞋子和襪子,接着又幫他挽起了一部分的褲管。

“你們這些混蛋今晚差點兒毀了我以後的好日子,所以你要麼什麼都別說,要麼就說出一些真正能打動我的事情。”

阿波利說着,將砂輪機停下來,湊到對方的面前向他展示了一番上面安裝的除鏽鋼絲輪,隨後從貨鬥裡拿出一件厚實的圍裙穿在了身上。

無視了不斷搖頭同時試圖說些什麼的俘虜,阿波利又取出了工業防塵過濾面罩戴在了臉上,最後甚至額外扣上了一頂塑料安全盔。

一切準備就緒,阿波利重新拿起了角磨機按下開關,隨後將除鏽鋼絲砂輪按在了這位幸運兒的腳上。

他這邊忙着除鏽的功夫,海拉姑娘們已經將那些負責搬運屍體和重傷員的俘虜們驅趕到了不遠處的岸邊,讓他們抱着頭跪成一排旁觀着河道中間過於血腥的審訊。

與此同時,另有一隊海拉姑娘也開始了對車子的緊急排查。

幾乎同一時間,一輛剛剛落地的海參崴,原本準備進行加油的伊爾76運輸機也緊急卸下了相當一部分熱帶水果,取而代之的則是大量的幫派成員。

而在相對更近的圖拉小鎮,幾架不久前才支援來這裡的卡26直升機也在寒風中粗暴的升空,吊運着一些民用機械趕赴了事發地。

根本不等第一架直升機趕到目的地,阿波利便已經停下了全部的審訊工作。

此時,這片雪地已經被染成了一片血紅色,那幾名被他親自挑選出來的俘虜,也各自喜獲一隻被剃乾淨肉的腳掌甚至小腿。

將手裡的角磨機丟進不遠處剛剛砸開的冰層,阿波利又將摘下來的面罩和圍裙乃至手套以及外套全都脫下來丟進了身旁的篝火桶,這才接過了柳波芙遞來的熱毛巾擦了擦手。

“好孩子,你該回去學習功課了,等下就不要出來了。”

阿波利將毛巾還給對方之後,又接過了她遞來的衛星電話。

“好的老師”

柳波芙微微鞠躬,隨後轉身走向了她和瑪爾塔等人合住的大腳車。

“姑娘們,你們要留下來嗎?”阿波利撥出電話的同時問道。

“我們可不想失去這份寶貴的工作。”太妹頭子的喀秋莎說完,還是忍不住又一次開始了乾嘔。

“真是聰明又勇敢的好姑娘”

阿波利說完,已經換上了這些小太妹絕對聽不懂的德語,和電話另一頭的卡爾普開始了溝通。

在將拷問來的關鍵信息報過去之後,阿波利收起了衛星電話,隨後走向了岸邊的那些俘虜,以及控制着俘虜的海拉姑娘們。

“問出都有誰逃走了”阿波利說道,“說出超過三個人的可以活下來,重複的不算,說謊的不算。”

這話說完,這些早就已經被嚇尿的俘虜們頓時開始了搶答,他們也必須搶答,畢竟剛剛跑掉的實在是不多。

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兩架卡26最先趕到了衆人的上空。

只不過,第一架直升機送來的,卻是一臺看起來格外老舊的林業用木材粉碎機。而第二架吊運來的,卻是個履帶式牽引車可以用到的推土鏟以及兩個並不算大的木頭箱子。

不等這兩架直升機各自將帶來的東西放下,阿波利已經敲響了衛燃他們這輛破碎的車門。

“維克多,你們可以先離開了,剩下的交給我就好,我會給出一個讓你滿意的解決方案的。”阿波利認真的說道。

“辛苦你了”衛燃說道,“不用勉強自己”。

“只是一些野生的律賊罷了”

阿波利頓了頓,“我很快就會趕過去,芭芭雅嘎的姑娘們和安保組的姑娘們會留下來幫忙的。”

“好,我們在烈火野外救助站等你。”

衛燃笑了笑,卻是什麼都沒問,只是翻出一卷布基膠帶仔細的貼住了被子彈穿孔的窗子。

可越是如此,阿波利卻在心裡嘆了口氣,他知道,這個一臉溫和的年輕人這次恐怕沒往日那麼好說話了。

“晚點我就過去”阿波利說着,幫衛燃從外面關上了車門。

在剛剛等待的功夫,經過緊急排查,他們已經找到了熄火的罪魁禍首。

簡單的說,負責車輛檢修的工人在供電線路和燃油管路安裝了一個可以通過無線電控制的電磁閥開關。

這個差點兒要了衛燃等人命的小開關倒是好拆好卸,僅僅只是安裝的位置略顯隱蔽了些罷了。

不多時,安菲薩駕駛着這輛大腳車,拉着衛燃和穗穗以及坐在副駕駛的安菲婭,在那些留學生姑娘們駕駛的大腳車護送之下,繼續朝着烈火野外救助站前進。

“大家有人受傷嗎?”

一直沒有機會出去,甚至不給往外看一眼的穗穗扶着頭頂的防彈頭盔問道,她的身上還套着一件插着陶瓷防彈板的防彈衣,這身打扮難免讓這個努力壓下驚慌的姑娘看起來多少有些滑稽。

“沒有人受傷”

安菲婭笑着答道,“自從很久以前我們在美國的籃球場遭到綁架那次開始,我們就一直防備着這種情況,所以都隨時帶着防彈衣和頭盔呢。”

“而且這次我們剛好帶着很多重武器,幾乎佔據了徹底的火力優勢。”

安菲薩同樣故意用摻雜了忍不住的笑意的語氣安撫道,“真搞不清那些人到底怎麼想的,竟然試圖劫持一支準備去打靶的車隊。”

“打靶是怎麼回事?”

衛燃適時的轉移了話題,無論這次的襲擊到底是怎麼回事,無論後面怎麼報復,現在最重要是把穗穗給安撫住了才行。他能看出來,這個彪姑娘這次真的被嚇壞了。

“在烈火野外救助站往西北方向大概100多公里有一座軍事基地,廢棄的軍事基地。”

穗穗終於道出了此行的真實目的,“伊萬大叔的那輛運輸車就是在那座廢棄的軍事基地裡弄回來的。”

“所以.”

“我想買下那裡”穗穗說道,“或者說,其實我已經買下那裡了,很便宜。”

“誰推薦的?”衛燃皺着眉頭說道。

當這個問題問出來的時候,穗穗也立刻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如果沒有剛剛的襲擊,這確實是一筆劃算的交易。

但眼下來看,很難說當初這筆交易是不是吸引穗穗過去親自考察的餌。

“是當地一傢俬人礦業公司打包出售的”

穗穗皺着眉頭如實說道,“那座煤炭礦場10年的開採權到期了,而且煤炭已經差不多開採殆盡了。

在那之前,那座廢棄軍事基地一直被那家礦業公司當辦公場地使用的。”

“所以你其實買了個礦?”

衛燃錯愕的問道,他基本上很少關注穗穗的生意,但他卻沒想到,這姑娘如今都開始玩礦了。

“廢礦而已”

穗穗說道,“價格很低的,上次買酒廠剩下不少錢,總不能一直躺在賬戶裡糟踐吧。”

“所以.”衛燃想了想,面色古怪的問道,“你打算拿來幹嘛?”

“這個要保密,等到了那裡再和你說!”穗穗立刻說道。

見她已經有心情賣關子,衛燃也稍稍鬆了口氣,配合着對方的情緒需求開始了追問。

與此同時,在他們的身後,那臺破舊的木材粉碎機器也已經連上了牽引車的取力器,在那些未死的俘虜驚恐的表情中開始了嗡嗡嗡的轉動。

“阿芙樂爾是個好姑娘”

阿波利拽着那位被扒光的喇叭哥唯一完好的一隻手一邊往破碎機移動一邊說道,“但是你們這些白匪、律賊和下水道里的蛀蟲,竟然打算像毀掉蘇聯那樣毀掉荒原上這些窮苦人的好日子。”

“放過我,我只是”

“你只是個蛀蟲,魚飼料。”

阿波利說着,已經將這位喇叭哥扛起來,將他被子彈打斷了雙腿送進了破碎機的投料口。

在這臺或許生產自蘇聯時代的破碎機轟隆隆的運轉中,大量適合魚類消化的碎肉從破碎機的另一頭躥稀一樣濺射在了剛剛被炸開,而且刻意用車燈籠罩來吸引魚羣的冰洞裡。

在冰洞之下尚在流動的冰冷河水沖刷之下,這些新鮮的魚飼料也被衝向了下游,並在不久之後,便被燈光引來的飢餓魚羣吞進了肚子裡。

“你們把所有的屍體,還有剩下的這幾個混蛋都丟進去就可以活下來。”

阿波利朝剛剛因爲檢舉逃跑同伴而活下來的十幾位幸運兒提出了他的要求,“記得把他們的衣服脫掉,先把腿塞進去,誰搞錯了順序讓機器卡住,我就把他送進機器裡面。”

在周圍那些被面罩遮住了臉的姑娘們冷漠的注視,以及她們手中武器的威脅之下,活下來的這些人根本不敢反抗,只能老老實實的赤着腳,按照要求開始了投喂工作。

阿波利在荒野之上款待越冬魚羣的時候,以圖拉小鎮爲老巢的一支本地幫派也開始了緊急動員。

不多時,這支從沒有進行過違法活動的幫派租用的兩架米8直升機便在夜色中匆忙升空直奔出事的河道。

他們的工作只有一個,搜捕那些爲數不多逃走的人,順便找到那位被對手控制起來準備當做替罪羊的檢修工。

與此同時,在遙遠的伊爾庫茨克,那位纔剛剛得到行動失敗消息的富商以及他的朋友都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他的豪宅大門便被一輛警車直接撞開。

緊隨其後,一名名根本沒穿警服的警察便衝進去,不費吹灰之力的控制住了這座建築裡的所有人。

“你打算怎麼做?”

豪宅外面,一輛略顯破舊的高頂依維柯麪包車裡,一位派頭十足的老男人慢條斯理的問道。

“先說說這個混蛋是怎麼回事?”

坐在同一輛車裡的大耳朵查布叔叔沒好氣的問道,隨後粗魯的將手裡的雪茄咬掉一端吐到了窗外。

“他叫列納特,蘇聯解體之後冒出來的一個私營小礦主,早年靠淘洗黑金起家。”

同一輛車子裡的男人細緻的點燃了一支柏木條,先幫大耳朵查布引燃嘴裡叼着的雪茄之後,又不慌不忙的引燃了自己叼着的雪茄,隨後將柏木條丟到了窗外。“就這些?”大耳朵查布問道。

“大概20年前他就洗白了,但是這位先生顯然不擅長做合法生意,最近幾年他的經營出現了一些問題。”

同一輛車的男人在噴雲吐霧中慢悠悠的介紹道,“最近幾年他的礦產業務都轉移到了蒙古了,據說只在下通古斯河附近還有一座規模並不算大的黑金礦。”

說到這裡,他饒有興致的問道,“你總不會蠢到看上了他的金礦吧?”

“我看上了他和他的家人還有客人”

大耳朵查布陰沉着臉打量着被綁成糉子丟進箱貨裡的那些人,“說說他的家人是什麼情況。”

“看來這個蠢貨得罪你了?”

“老朋友,你最好別好奇這些。”大耳朵查布警告道。

“沒問題”

同一輛車子裡的老男人隨和的點點頭,“他一共有四位妻子,其中一個來自赤塔,是他最早的妻子。

但是那位女士在大概15年前就因爲意外死了,只給他留下了一個兒子和兩個女兒。

另一個來自無可爛,爲他生下了第二個兒子和第三個女兒。

這位會計出身的女士在大概8年前就因爲稅務問題被送進監獄了,就像你此時猜測的一樣,是給他頂罪的。

他的第三位妻子來自蒙古,第四位妻子來自法國。

她們都是他的二女兒的同學,而且每人給他生下了一個女兒。”

“他是泰迪嗎?”

“他的綽號確實叫做泰迪,泰迪犬列納特。”

“繼續說”

“他的大兒子五年前就因爲毒駕車禍送進監獄了,小兒子一個月前才因爲毆打同學惹上了麻煩,已經緊急送去歐洲了。”

吸了一口雪茄,這個老男人笑眯眯的繼續說道,“他的五個女兒,兩個大女兒已經成年了,分別幫他負責在蒙古的生意和在通古斯卡的生意。

三個還沒有成年的女兒都是法國國籍,但是現在都在招核留學,這三個裡面最大的已經16歲了,最小的纔剛剛6歲。”

“你對他很瞭解?”大耳朵查布問道。

“他的大兒子很多年前騷擾過我的女兒”

“所以毒駕進了監獄?”

“我已經很仁慈了”

車裡這位派頭十足的老男人說道,“但我猜你不會有我仁慈”。

“他們一家今天要去蒙古國度假順便視察他們的礦產生意。”大耳朵查布不容拒絕的說道。

“我可以作證”

這個派頭十足的老男人說着,終於端起了兩人之間的小桌子上放着的威士忌。

“給他的兒子和妻子換個條件更好的監獄吧”

大耳朵查布端起酒杯和對方碰了碰,“另外,把他的小兒子以及女兒們的信息還有在蒙古和通古斯卡的礦產信息都給我吧,我趕時間。”

“沒問題,祝你玩的開心。”

這位派頭十足的老男人話音未落,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我送你去機場?”

“謝謝,我的老朋友。”

大耳朵查布噴雲吐霧的說道,“我今天沒來過這裡對吧?”

“當然,我們今天都沒來過這裡。”

那個派頭十足的老男人一臉嫌棄的指了指周圍,“我們這種體面人怎麼會乘坐這種破車。”

“我可不是什麼體面的人”

大耳朵查布含糊不清的嘟囔了一句,那語氣裡全是不加掩飾的殺意。

他這邊從根源上抓到元兇,並且組織他們一家連夜趕往蒙古國度假的時候。

從圖拉出發的米8直升機已經載着那些誠信合法的幫派成員,配合着那兩架加裝了副油箱的卡26直升機開始圍捕逃竄的“恐怖份子”了。

不知道是爲了自證清白來挽留帶來新產業的“雪姑娘”,還是打算藉機清算盤亙許久的黑惡勢力來打造良好的營商環境。

當地的工礦企業和官方也及時動員了礦場巡邏隊乃至礦工、獵人甚至貨運司機們加入了對“恐怖分子”的大規模圍剿以及“通緝”。

自然而然,那份原本由海拉姑娘提供的“恐怖分子”名單也在幾經易手之後從原本的半頁紙不到變成了足足五頁正反面才勉強裝的下。

無論如何,在復活節第二天的這個晚上,有不少遺留自蘇聯解體時代的幫派乃至黑惡勢力成員乃至一些貪腐的官員,都註定沒有機會參加明年的復活節了。

“轟——!”

通往烈火野外救助站冰封河道之上,伴隨着密集但動靜並不算大的爆破聲,被推土機清理乾淨的冰面相繼碎裂,那臺勞苦功高的粉碎機也被炸的支離破碎沉入了河道的最深處。

不等水面恢復平靜,早已等待多時的海拉姑娘們已經將砍來的松枝丟進了炸開了冰面。

“嘔——”

被炸開的河道邊緣,小太妹的頭子喀秋莎又一次沒能忍住乾嘔。

她們剛剛只是負責守住這條河道的兩端,用臨時砍伐來的木頭搭建圍欄來避免有路過的車子掉進炸開的河道里。

可即便如此,寒風中夾雜的濃烈血腥味卻依舊讓她們有些不寒而慄。

相比之下,留下的那一隊海拉姑娘倒是格外的平靜。

她們早就在等着這樣的一天了,體現價值、獲得信任的一天。

又或者說,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對於阿波利以及阿波利背後的卡爾普等人,乃至衛燃甚至穗穗來說,都是一個難得的,獲得彼此信任的機會。

“出發吧”

阿波利一邊說着,一邊給留在這裡充當警示的篝火桶填足了木柴和焦煤。

按照他在這裡生活了這麼久的經驗,當這些燃料燃燒殆盡之後,炸開的冰面肯定已經重新凍結了。

甚至,因爲海拉姑娘們丟進去的那些松針,這塊區域會凍結的比周圍更加結實。

發動機的轟鳴聲中,阿波利駕駛着找回來的牽引車,帶領着身後那28名姑娘,駕駛着繳獲來的車子,追着衛燃等人留下的車轍印跑向了烈火野外救助站的方向。

就在衛燃他們這一批車隊終於趕到烈火野外救助站的時候,在直升機的搜捕之下,最後一名倉促逃跑,此時快被凍死的“恐怖份子”也已經被順利抓住並且驗明瞭身份。

“老大,這些人我們用審一下嗎?”一個手裡拿着霰彈槍的幫派成員問道。

“審個屁!”

負責這件事情的小頭頭被嚇了一跳,忙不迭的說道,“快!給這些人洗個澡!”

“嘩啦!”

他這邊話音未落,他手下的小弟們乾脆的將桶裡快要凍結的河水澆在了這幾個漏網之魚的身上和領口裡以及手上。

“好了,我們回去。”

這位小頭頭髮出了命令,帶着他的手下鑽進了停在河道中間的直升機。

在螺旋槳的轟鳴中,強勁的氣流吹起了大量的積雪籠罩了那些全身溼透的襲擊者。

都說了是誠信合法的幫派,他們當然不會殺人,至於這些倒黴鬼大冬天不小心失溫凍死,被狼羣當棒冰啃了,那隻能怪他們自己命不好。

不等這架直升機飛遠,另外兩架米26便藉助熱成像從河道邊的針葉林裡驅趕着一支狼羣跑了過來。

當這場殘酷的人狼大戰開始之後,三架直升機中的兩架卡26立刻飛往了遠處。

那架關閉了定位和應答機的米8直升機則在低空飛遠了之後,重新開啓應答機飛回來,並且通過無線電頻道幫地表那些不幸遇難的“獵人”求助。

他們甚至好心的低空貼地飛行驅趕着那些已經快吃飽的狼羣,並且用手機拍下了這血腥的一幕。

這就是老派克格勃和現代幫派之間的區別,前者的標準是不留痕跡,而後者嘛,則力求不違法的同時足夠殘忍,足夠震懾人心。

幾乎可以肯定,所有在這片荒原上討生活的人都能猜到實情是怎樣的,但所有人都拿不出這些幫派殺人的證據。

無論藉機立威的幫派此時此刻正在謀劃什麼,一路上都在閒聊的衛燃和穗穗搭乘的大腳車此時已經停在了烈火野外救助站的門口。

和當初第一次來這裡時看到的不同,如今這座救助站的面積擴大了許多倍,甚至最外圍用交疊擺放的雙層集裝箱貨櫃打造了一圈足夠牢固,而且外面拉着大量防風鋼絲繩的圍牆。

這一圈圍的四方四正的圍牆頂上,是一個挨着一個的風力發電機,以及幾組衛星天線。

藉助這些風力發電機供應的免費電力,這座救助站內外可謂燈火通明。

“這裡的變化可真大”

穗穗不由的驚歎道,在這座救助站的內部,依舊停着那輛替換阿波利的DT30運輸車以及拖拽來的油罐,甚至這裡的油罐都有足足一排四個之多。

“看那上面的字”

衛燃指了指窗外雙層集裝箱上格外顯眼的LED閃光燈組成的俄語詞組:烈火野外救助站,提供加油、宿營以及汽修服務。

“這些都是伊萬先生投資的”

安菲婭說道,“阿波利先生幾乎把每個月的工資全都投入到了這裡,現在這裡不但有穩定的網絡供應,而且即便在喀山也能隨時查看這裡的監控。”

“這裡畢竟是他的家”

衛燃話音未落,接替阿波利駐紮這裡的老彼得夫婦便已經熱情的迎了出來。

“我們也下去吧”

穗穗在用力做了個深呼吸之後,暫時拋下了半途遭遇的驚險,活力十足的說道,“提醒大家,不要提路上發生的意外。”

“好的”

安菲薩在推開車門前應了下來,捏着耳麥給出了提示。

見衛燃詫異的看着自己,穗穗努力笑了一下,像是在安慰自己一般說道,“這裡的生活已經夠艱苦了,我們是帶來希望和好日子的,不是帶來恐懼的。”

“這算什麼?”衛燃笑着問道。

“我是個合法的生意人”

原本打算推開車門的穗穗停下了腳步,臉上帶着燦爛的笑容說道,“我今天晚上沒有遭遇任何的襲擊,所以明天晚上任何人遭遇襲擊就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這件事我來”

“這件事就交給格列瓦吧”

穗穗平靜的說道,“我只是個合法的生意人,當地幫派無論做什麼都和我沒有任何的關係。”

“既然如此,女王不,美麗的雪姑娘,我們去拜訪老朋友吧。”

衛燃說着,伸手打開車門第一個走了出去,隨後格外紳士的將穗穗攙扶了下來。

“卡妹,讓大家拿上我們帶來的禮物。”

穗穗最後提醒了一句,緊緊的挎住衛燃的胳膊,一起走向了已經迎上來的老彼得夫婦。

“是我的錯覺嗎?”

車廂裡的安菲婭說道,“我竟然從阿芙樂爾姐姐的身上感受到了殺意”。

“有人要倒黴了”

安菲薩指了指被布基膠帶封住的車門破損,頗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尤其在那一槍差點傷到我們的老闆之後。”

“我還沒見過阿芙樂爾姐姐發火”安菲婭的語氣裡竟然滿是期待。

“被惹怒的好脾氣和被惹怒的瘋子一樣可怕”安菲薩看着車窗外的那對男女囈語道。

“被惹怒的好脾氣和被惹怒的瘋子湊到一起更可怕”安菲婭不由的打了個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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