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區玉兔精,敢犯吾之尊。”顏洛沒有開口,可是話聲已經傳到了丁月華的耳中,說不出的冷意便從心裡狂躥而出,靈魂的顫抖,冷汗已經是滿背。
丁月華連退了三步,一臉蒼白,“你?”驚慌之間,便想遁走,可是竟然被定住一般,渾身動彈不得。
此時剛好丁兆惠扶着丁夫人已經進來,“月華,你怎麼了?”看月華臉色不好,十分關切。
顏洛移開目光,丁月華覺得身子一鬆,卻也不敢再造次,“沒事,我,是我看錯了。我先下去了。”丁月華匆匆離開。
丁夫人看着顏洛,一臉驚奇,竟然有人和月華長得一般模樣!
“你便是顏公子吧。惠兒和我說有個公子和月華長得一般模樣,我還不信,沒想到真的有。”丁夫人將顏洛好好看了一遍,除了那一身氣質不同,其他方面果然是一樣。
“世間萬物無奇不有。”顏洛淡淡開口。
丁夫人點了點頭,滿是慈愛,“天色也不早了,今晚展大人和顏公子就留下來吧。惠兒,快去準備客房,再讓廚房備好酒席。”
丁兆惠隨即吩咐人下去準備,展昭安撫似的對着顏洛點了下頭。
酒席是丁兆惠陪着展昭和顏洛,“還不知顏公子是何方人氏?”
“隨州。”顏洛道。
展昭夾了片肉片給顏洛,“顏洛是隨州人,自來隱居山野,不與外人來往。”算是給顏洛補充一下。
“原來如此。”丁兆惠點了下頭,怪不得看着那麼有點難相處,冷冰冰,也不說話,“算來也是有緣。顏公子以後可要和展大人多來寒舍坐坐。”
展昭輕咳了一聲,“這是自然。以後有機會,定來拜訪。”
丁兆惠笑了一下,“昨天月華還想和大人比劍,要不待會去花園那裡喝茶,順便請展大人指教一下。”
展昭有點歉意,“不敢當。丁小姐有雙俠賢弟爲伴,武藝自然非凡。展昭就不多打擾小姐了。”看丁兆惠這般撮合他和丁月華,展昭很是不安。
丁兆惠有點沒反應過來,有點猶豫的點了下頭,“對了,顏公子,這是你要的東西,不過,你要怎麼用?”丁兆惠將一個疊着的手帕遞給顏洛。
顏洛接了,“我自有辦法。”
丁兆惠,“那若有丁正的消息,還請公子告知。”看着這張和自家妹子一樣的容貌,丁兆惠還是不太習慣,總覺得幾分的怪異。
夜幕降臨,星光之下,顏洛站在屋頂,環視了一下四周,絲絲不屬於凡人的氣息隱藏在這丁府,這是玉兔精的。可是好像還有些什麼。取出了丁兆惠給她的手帕。
裡面是丁母的髮絲,髮絲已白,灰敗的氣息,那丁母陽壽不多了。手輕輕托起髮絲,髮絲在她掌心漂浮,隨即化作一道流光向北而去。
北方。丁正的魂魄在北方,不在地府,好奇怪,會是什麼困住了他的魂魄。
繡樓之上,丁夫人照看着丁月華,“月華,怎麼了?不舒服嗎?晚飯也不吃。”
丁月華搖了搖頭,“我沒事。娘,那位顏公子會不會是丁家的人?”
丁夫人失笑,戳了戳丁月華的額頭,“想些什麼呢。娘怎麼會捨得把你爹的血脈丟棄。那位顏公子,想必是巧合吧。”
月華搖了搖頭,絕對不是這麼簡單,只怕那個顏洛是個道行高於她的妖魔鬼怪,難道她在窺覷展昭嗎?
若是如此,展昭就危險了,她必不能讓這種事發生,她要保護展昭。
“娘,我想去汴京那裡住幾天,這次白五哥他們要去汴京,我隨他們去好不好?”
丁夫人豈不明白自己女兒的心思,心心念念着那展昭,這次既然見着了,自然不會輕易罷手。
展昭是人中俊傑,一表人才不說,更是忠肝義膽,美名遠揚,她自然樂見其成。
“好是好。不過可不許闖禍。”丁夫人道。
月華歡喜,一把抱住丁夫人,“娘放心,女兒一定乖乖的。”
見丁夫人答應了,丁月華才走出了房門。剛到花園,就看到展昭站在花園裡,看着一株半開的茉莉若有所思的樣子。猶豫了一下,丁月華走了過去,“展大人。”
展昭斂了下神色,“丁小姐。”
丁月華搓了下衣角,“剛纔我有點激動,誤會顏公子了。還請展大人不要見怪。”
展昭點了下頭,“沒事。夜深了,展某先告辭了。”這晚上時分孤男寡女的還是避諱一些好。
“等等。展大人,我要去汴京一趟,所以,這次會隨白五哥他們一起,這一路上,恐怕要打擾展大人了。”丁月華道。
展昭很是有禮,“原來如此。並不礙事。”
丁月華忽擡頭看了一下屋頂,“啊!”叫了一聲,躲到展昭身後,“妖怪!”
展昭擡頭一看,只見顏洛站在那裡。微微一笑,“顏洛,快下來。”
顏洛從屋頂落下,衣衫翩翩,宛若仙人,清冷姿態,好似月下霜娥,輕易間便奪去了所有目光。
丁月華看着顏洛,臉色數變。
“你怎麼跑屋頂去了?夜中風涼,也沒有多件衣服。”展昭看着顏洛穿得單薄,握了下顏洛的指尖,冰涼如水。
“無礙。”顏洛只是輕搖了下頭、
展昭看了下丁月華,“丁小姐不用驚慌。天色已晚,先告辭了。”一邊拉了顏洛就返回客房。
丁月華看着兩人身影,跺了跺腳,這個顏洛是究竟是什麼,怎麼會是這般容貌?
“你素來體寒,便是夏日也不要貪涼。”展昭囑咐着顏洛。
顏洛默默點頭,“不要接近那個丁月華,她不是凡人。”
“是妖怪嗎?”展昭對於那個丁月華和顏洛長得相像還是保持懷疑態度的。可是顏洛並不認識丁府中的人,她應該不是丁月華,那這個丁月華又不是凡人。
顏洛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那個玉兔談不上妖也談不上是仙。
“那真正的丁小姐?”展昭皺了眉,那人冒充了丁月華,那真的丁月華呢?展昭目光落在顏洛身上。
“她以幻容之術變作了丁月華,自然不是丁月華。我也不是丁月華。”說不定這個身體是,不過她確實不是丁月華就對了。
展昭點了頭,“這事應當告訴丁兄弟纔是。”
顏洛搖頭,“她是來報恩的,對丁家人無礙,她自然有她的結果,我不便插手。”
“那就好。”既然那個丁月華沒有惡意,展昭也只能順應天命了。
第二天早上,展昭和顏洛出發的時候,丁月華也帶着一個侍女坐着馬車一起上路。村口處,五鼠已經等在了那裡。
各自打了下招呼,月華掀開車簾,走了下來,看着五鼠很是愉快的問好,“月華見過各位兄長。”
一看月華,再看顏洛,五鼠有些納悶,還真的是有長得這般相似的人。
白玉堂更是好奇,左看看丁月華,右看看顏洛。這兩人容貌一致,可說是一毫不差。只是感覺上卻是有天地之別。
丁月華是粉衣羅裙,嬌若桃花,一舉一動,俏麗動人,而顏洛,男裝一襲,冷淡如霜,不染煙火,絕然出塵。
閒話不說,五鼠及展昭顏洛皆一人一騎而行,丁月華馬車被圍在中間,有這麼多人護送,丁兆惠是十分放心。
此地離汴京大約有五天路程,走了半天,過了午時衆人才在路邊一家麪攤停下休息。過路人不多,展昭一行人佔了兩桌,叫了茶和麪食。
展昭特意交代夥計,做一碗清湯細面給顏洛。這般的細心,看得丁月華是一點吃東西的胃口也沒有。
終究是按捺不住,丁月華開口問道,“還不知顏姑娘是哪裡人?”
顏洛拿着筷子,努力的夾起幾根麪條,剛提了起來,麪條又滑了下去,濺起的湯汁差點弄髒了衣服。有些無奈的看着碗裡的麪條,顏洛很想罷手不吃,自然對丁月華的問話是理都不理。
展昭含笑看着顏洛,原來她還有這麼彆扭的一面,伸手端過顏洛的碗,拿了筷子夾起麪條,便遞到顏洛面前。
這是親自要喂顏洛吃麪!一幕是看呆了衆人也看呆了丁月華。
顏洛也不客氣,就着展昭的手的吃了一口面,嚼了幾下,嚥下去後,點了點頭,“味道還不錯,只是不好夾,我再試試。”顏洛很是正經,再次拿起筷子,學着剛纔展昭的手勢,夾起兩根麪條,送進了嘴裡,微微一笑,“倒也不難。”
展昭笑看着她,看她吃得認真,自己也胃口大開,多喝了半碗的湯。白玉堂剛好和他們同桌,看得是清清楚楚,這月華關注着展昭,可是展昭的目光可是隻在顏洛身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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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了笑,白玉堂對着月華問道,“月華,你怎麼知道顏洛是女的不是男的?”
丁月華不悅,“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五哥就不要裝傻了。”
“哈哈,我還以爲你們是雙生子呢。”白玉堂笑了幾聲,很是愉快的樣子。
顏洛對於他們的談論是一絲反應沒有,吃了半碗的面,才放下筷子。
擦了擦嘴,又喝了一口茶漱口,纔開口說話,“展昭,我接下去要去一趟北方,就不和你同行了。”
展昭也不意外,“那什麼時候會再去汴京?”顏洛認真想了一下,“看結果。最久兩月,我會去找你的。”
展昭點頭,“好。上次還沒逛完開封,等你來了,我再陪你。”
顏洛眼神不復清冷,微帶了柔軟,“你要小心。”
一聲囑咐難得,展昭鄭重點頭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