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修與明茨的戰鬥

因爲巴茨與巴克的死,整個村子被一層悲傷的氣氛包圍着。

村民們仍邀請修和埃朗住在村中。

但是第二天,修仍然決定離開。

“如果明天,山賊們又來了,他們怎麼辦?巴茨和巴克已經死了,沒有人保護他們了。”埃朗說。

“能保護自己的,永遠只有自己一人。如果自己無法適應自己所處的環境,就算能依靠別人生存一時,到最後還是會被環境淘汰的。”修說,“對你也一樣。我不可能永遠保護你,和你在一起。說不定哪天我會被人殺死,或是我們在戰鬥中失散了。那時,你只能靠自己的力量了。所以在我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要儘量讓自己變強,越強越好。”

在村口,一些村民們來送修和埃朗。

“你們有沒有想過離開這裡,去別的地方生活?”埃朗問村民們。

“想過,我們每天都在想這樣的問題,是不是會有一個地方,能讓我們安安靜靜的生活。但是,每一個出去的人,他們回來後都會說,在這片土地上,已經沒有那樣的地方了。”

“那麼,以後你們怎麼辦?萬一那些山賊們再來的話。”

“再說了,大不了和他們拼命。或許,我們的生命比起別人來更弱小一些,更容易被撲滅,但這不代表我們不夠堅強。”

修和埃朗離開了村子。

“在島的西面,也就是金礦那兒,聽說組織有一支抵抗着的志願軍。願意的話,你們可以去看看。”

村民們最後的話給了兩人一點暫時的方向。

“修,你說,那些村民們會安全地活下去嗎?”

“誰知道,在這樣的時代......”

綠龍16年,火之月18日。

幾天來,修都很少說話,一副失落的樣子。

“修,你好消沉。”

“是嗎?”修無力地說,“是吧......”

“今天,又要在野外過夜了。”埃朗說,“已經有好幾天都是這樣了。今天中午路過一個小村子,應該在那兒休息一天才對的。”

傍晚,修坐在一邊,看着埃朗抱着一大堆的樹枝,邊說邊走了過來。看着他放下樹枝,然後把它們堆起來。

“你的包裡面放了些什麼?看上去那麼沉。”修問埃朗。

“還記得中午我們路過的村子嗎?我在那兒買了點東西。”

“我們還有多少錢?”

“不多了,大概購買15天的麪包。”

晚上,點起了火堆。

“知道我買了什麼嗎?”埃朗說。

修沒有理睬埃朗,自顧自啃着麪包。

“我好長時間沒有喝酒了,你也是的。”

“你買酒了?”

“嗯,”埃朗從他的包中拿出了兩瓶酒,“一路上揹着它們,累死了。一起喝吧。”

“你今年到底幾歲了?”修突然問埃朗。

“十四歲,怎麼啦?”

“我在想,你這麼小的年紀就開始喝酒了。”

“我母親說,男孩子喝點酒是沒有問題的,只是要適量。”埃朗把一瓶酒遞給修。

“是嗎?”修接過酒,“你母親還說過什麼?”

“嗯......她還說過,男孩子,不需要學會如何用劍去傷害別人,但要學會如何用劍去保護自己。”

“你的劍術是跟你母親學的吧?她爲你打下了很好的基礎。”

“嗯,不過,她去年就去世了。”埃朗打開酒瓶,然後大口地喝了一口,“死之前,她要我忘了她,忘了悲傷,勇敢地活下去。現在我勇敢地活着,只是不能忘了她。”

修一直看着埃朗。

“你呢?修,說說你過去的事吧。”

修也打開了酒瓶,喝了一大口。

“我從小便沒有父母,是我的老師把我養大的。”

“老師嗎?”

“嗯,就是教我擊劍的人。一個很強的人,很好的人。”修說,“他對我很嚴格。老師很喜歡喝酒,但他從來都喝得很有分寸,從未醉過。其實,老師做每件事都很有分寸。老師對自己也很嚴格。”

“他把你教得這麼強嗎?”

“嗯。老師真是很厲害的一個人。他把我從小養大,並教我擊劍。在我20歲後,老師允許我喝酒。同時,也開始每半年跟我比一次劍。老師說他的身上只要留下我的劍傷,我就可以離開那兒。說實話,當時我已經厭倦了那兒的生活。也十分討厭我的老師。在第五次比劍時,我終於做到了。我的劍刺穿了老師的身體。但沒想到,老師竟會因爲這一劍而死。直到那時,我才突然發現老師對我是那麼重要,也意識到他是那麼強大。”

“可是,你最後不是贏了他?”

“傻瓜,老師他從來未曾使出過全力。”修邊喝邊說,埃朗也邊喝邊聽,“我身上直到現在的所有的傷,都是老師的劍留下的。老師一直都很有分寸,但我爲了贏他,不得不拼盡全力。但是老師畢竟老了。”

修說完,把酒瓶放在了地上,站起身。

埃朗也跟着站了起來。

前方來了一隊騎兵。修認出,領頭的就是聖騎士明茨。

他們在不遠處停了下來。

“埃朗,你在這呆一會兒,不要過來。”說完,修向騎兵隊走去。

“這是你的劍嗎?不是一把很大的劍,但卻很重。”看到修走到自己面前,明茨說,“還給你。”

正是修的劍。明茨把它仍給了修。

“那個女人,沒事吧。”修說。

“沒生命危險,一個月後就可以康復了。”明茨說,“有什麼感覺?”

“這樣便好,”修拿着自己的劍,說,“我不想再欠你東西。”

“不過你還是有欠我的。這也是我來的原因。”明茨說,“有一架,我必須跟你打。”

“現在嗎?”

“現在,”明茨說,“爲了公平,我跟你比劍。”

說完,明茨跳下馬,身邊的隨從遞上一把劍。

明茨拿着劍,走到修近前。

“好了,打打看吧。”明茨說。

“不客氣了。”

兩人打了起來。

明茨的招式高貴華麗,修的劍術則實用了很多。埃朗在一旁看着這場戰鬥,明茨的騎兵們也是一樣。

很快,修就佔了上風,下了馬的聖騎士果然要吃很大的虧的。

打了一會兒,修停手了。

“你很優秀,但是比劍的話你還贏不了我。”修說。

“確實。”明茨也收起了劍,“比劍的話,我不是你的對手,或許,在馬上的我還能和你一戰。”

“那就上馬提槍吧,我在這裡等你。”修說。

明茨的隨從接過了劍,明茨則走到了戰馬邊,翻身上馬。

“可能以後會有交手的機會的,”明茨說,“不過不是今天。你很優秀,克麗斯沒有死在你的手上,確實很幸運,也要謝謝你手下留情。”

“要走了嗎?”

“劍士,今天就到這裡結束吧。我覺得我們日後會是敵人還是朋友還能難說。我欣賞你的能力,希望我們最後能成爲朋友。”

“我叫修,不管我們以後是朋友還是敵人。我期待和坐在馬上的你打一場,相信我們都會很滿足的。”

“嗯,我期待着。”明茨說,“再見了。”

明茨走了。

“知道嗎,埃朗。他就是那天真正救了村子的人,”修把那天發生的事告訴了埃朗。

“他是不是很強?”

“嗯,和我一樣強吧。”修說,“如果日後真的成爲敵人的話,一定會非常棘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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