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拉格倫男爵設計普林斯基的同時阿爾布雷希特也在研究如何對付英土聯軍。
有時候不得不承認一些天才戰略家的直覺,阿爾布雷希特在停戰之後根本沒有回維也納而是一直在研究近東局勢。
當然也有可能是他懶得回戰爭部,不想面對那些整天勾心鬥角的同僚。
正好貝爾格萊德軍區也有自己的情報部門,阿爾布雷希特便以英國和奧斯曼作爲假想敵開始蒐集情報,制定戰略。
其實在戰爭初期阿爾布雷希特就給弗蘭茨發過電報,他有一個比較冒險的計劃可以在短時間內結束戰爭。
弗蘭茨毫不猶豫地否定阿爾布雷希特的計劃,事實上並不是後者的計劃不可行,而是不符合奧地利帝國本身的利益。
首先,速勝可能導致俄國野心進一步膨脹,這既不利於雙方繼續保持平等的盟友關係,也不利於奧地利帝國的戰略。
其次,勝利屬於俄國,風險屬於奧地利帝國,也是不可接受的。弗蘭茨雖然非常相信阿爾布雷希特的能力,但從來就沒人能保持100%的勝利。
另外軍事冒險必須適可而止,否則一旦形成慣性就會尾大不掉,甚至將整個國家都拖入深淵。
第三,弗蘭茨不想再繼續出風頭了,之前的一系列戰爭和國際事件中奧地利帝國已經向世界宣告他回來了。
這已經足夠了,弗蘭茨之所以同俄國結盟,其中一個非常重要的考量便是這個盟友比奧地利帝國還拉仇恨。
於是乎阿爾布雷希特只能作罷,之後也有很多機會,但一方面是兵力調度沒有完成,另一方面則是作戰方案的代價依然很大。
弗蘭茨不想要一場慘勝,更不想要一場慘敗。
但弗蘭茨的叔叔阿爾布雷希特大公自動忽略掉了後半句,他覺得唯有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勝可以打破現在的僵局。
拉格倫男爵設計埋伏俄軍的時候,正是奧地利軍發起進攻的最好時機。
當俄軍落入拉格倫男爵的陷阱中時,他還沒來得及慶祝,後方便傳來消息,奧地利軍已經突破防線,並建立了灘頭陣地。
拉格倫男爵起初對於奧斯曼人的報告是不相信的,他覺得三兩天時間奧地利帝國的大軍都未必能全部渡過多瑙河,更別說什麼灘頭陣地了,想想都荒謬。
所以拉格倫男爵準備先不管縮在城裡的俄軍,正好先磨一磨俄軍的士氣。
根據拉格倫男爵的觀察俄軍指揮官雖然十分魯莽,但和勇敢卻不沾邊。
如果英土聯軍強攻,那麼俄國人大概會拼死一戰,但只要晾在那裡,他們自己就會選擇投降。
而奧地利人的軍隊,拉格倫男爵當年也是見過的,在他的印象中那就是一羣酒囊飯袋還沒有一夥強盜難纏。
拉格倫男爵很快就擬定好了對策,先把奧地利人趕回河對岸,回來再收拾俄國人。
結果拉格倫男爵真的在多瑙河畔看到一座剛剛建立起來的軍營,厚重的圍牆足以抵禦小口徑火炮的射擊。
然後拉格倫男爵就懵了,他帶來的人顯然有些不夠。看來只能等待後續增援了,但拉格倫男爵萬萬沒想到對方會面對他的大軍直接發起主動進攻。
遠道而來的英軍毫無準備且疲憊不堪,奧斯曼帝國的地方武裝和雜牌部隊根本就沒被阿爾布雷希特放在眼裡,他在岸邊修築工事完全是爲吸引敵軍注意。
事實上奧地利帝國軍隊早就分批進入附近山地,就等着大魚上鉤。
拉格倫男爵打死也想不到自己會在自己的地盤上被人伏擊,在鋪天蓋地的火箭洗禮之下,紅衫軍跑得比奧斯曼人還快。
可他們再快也快不過奧地利帝國的騎兵,英國人只能將奧斯曼人丟給奧地利人,就這樣英國人一路逃,奧地利的軍隊在後面一路追。
由於拉格倫男爵本人就在逃亡的軍隊之中,所以英土聯軍直接失去了和最高指揮官的聯繫。
理論上講這個時候應該由職務最高的奧爾馬帕夏來接管戰場,但英國人顯然無法接受讓一個奧斯曼人來統領他們。
一盤散沙的英土聯軍根本就擋不住奧地利軍的進攻,再加上大量的潰兵和奧地利間諜讓整個戰場上都充斥着錯誤、混亂的信息。
於是乎英土聯軍最精銳的二十萬人稀裡糊塗地就被趕進了山裡,一路上奧地利軍俘虜的奧斯曼雜牌部隊就超過十萬人。
直到戰役結束,普林斯基和他的部隊還傻傻地呆在城裡。
至此保加利亞北部平原地區全部落入神聖同盟之手,至於南部山區,弗蘭茨又不傻,他可不會讓自己的部隊進入山區打消耗戰。
阿爾布雷希特很快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俄軍的數量遠少於情報上的數字。
於是奧地利帝國軍隊在“萬般無奈”之下打開了奧斯曼人的軍火庫,將武器、彈藥分發給了當地的保加利亞人。
奧地利帝國的軍官和士兵們甚至教導起了當地人如何使用武器,並且幫助他們組建了大量民兵隊伍以便對抗奧斯曼人保衛家園。
保加利亞大捷的消息很快傳到聖彼得堡,尼古拉一世起初十分興奮,要知道按照之前的估計佔領北保加利亞地區至少需要半年時間,而現在只用了不到三個月。
但他很快就高興不起來了,因爲兵力損失有些誇張,俄軍總共損失了十八萬人,其中80%陣亡,另有20%失蹤或逃亡。
傷兵的數字就更難以統計了。
此時北保加利亞地區完全是靠奧地利人和保加利亞民兵在駐守,普林斯基的部隊只能守住幾個重要關隘。
更糟糕的是英國人偷襲了多布羅加,雖然沒有佔領多久,但是卻燒燬了俄軍囤積在此地的大量補給。
尼古拉一世一直以爲自己在前線有三十幾萬大軍,沒想到一夜之間變成了不到十萬人。
他真想立刻馬上殺了普林斯基,於是乎尼古拉一世便下令讓自己的親信柳拜公爵將普林斯基帶回到聖彼得堡進行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