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外交大臣喬治·維利爾斯也很無奈,這些話其實很符合科蘇特的人設,但這個新科蘇特確實越來越難控制了。
那位新科蘇特顯然把自己當成了一盤菜,但以此時英國的立場又不太好處理他。畢竟把科蘇特捧上神壇的就是英國外交部,那可是實打實的資源投入。
喬治·維利爾斯手下的事務官約翰尼也找過科蘇特。
“你最好搞清楚,你在爲誰工作?”
喬治·維利爾斯手下的事務官約翰尼本以爲科蘇特會陷入慌亂之中,但對方的面上卻絲毫沒有慌亂之色。
“我只爲上帝和人民工作。”
科蘇特的話懟得那位事務官約翰尼半天沒能說出話來。
“什麼狗屁上帝!我們纔是你的上帝!你不過是一個三流話劇演員而已!”
事務官約翰尼很清楚科蘇特的老底,所以對其毫無尊重可言,畢竟眼前之人如果不是與科蘇特長相有幾分相似,恐怕現在還在劇場裡做他的三流演員。
所謂劇場的三流演員其實還是比較委婉的說法,實際上這位新科蘇特在劇團裡就是一邊跑龍套,一邊打雜的苦力。
雖然也是一把年紀,但並沒有人會將他視爲什麼老戲骨,只會當他是個老傻瓜。事務官約翰尼還記得眼前之人當初多麼卑微、滑稽,當聽說了自己的身份之後只敢脫帽低頭站在一旁連看自己一眼都不敢。
“不,我是科蘇特,拉約什·科蘇特,馬扎爾人的國王,自由與正義的化身!”
“哼,你是什麼東西自己不清楚嗎?”
科蘇特有些迷茫,他不太清楚對方爲什麼要對他上來就是劈頭蓋臉一頓罵。之前對方可是交代過,就算是死也不能承認自己不是科蘇特。
難道這是一次測試?
於是乎他將自己更加深入地代入了角色,畢竟這可是他第一次做主角。
至少他認爲自己纔是主角.
“我是科蘇特!”
事務官約翰尼一陣無語,但他又真不能拿眼前這個人怎麼樣,只好將這件事彙報給了自己的頂頭上司。
其實之所以會出現這種雞同鴨講的劇情,主要是科蘇特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他每年都在研究如何演好科蘇特這一角色自然不太清楚外界的一些輿論,甚至以爲那些也是英國政府放出的煙霧彈。
雖說有些不明所以,但科蘇特很喜歡這種感覺,他還記得莎士比亞的名言:“一千個人心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
他覺得自己只需要演好科蘇特這個角色,是非功過留給後人評說就好。於是乎在演講時便更加放飛自我.
但整件事情傳到喬治·維利爾斯耳中之後,這位外交家立刻覺得科蘇特是在討價還價。
發展到此時的內閣會議中,喬治·維利爾斯面對同僚們的質問,他只能說道。
“也許我們不該復活他。”
約翰·羅素立刻察覺到了不對勁。
“什麼意思?你們控制不住那個傢伙了嗎?”
喬治·維利爾斯連忙解釋道。
“不,他還在按照我們的劇本演出,但卻有了一些自己的想法。”
這一下英國內閣中的高官們都面面相覷。
“開玩笑!工具怎麼可以有自己的思想?你們外交部是幹什麼吃的?”
“現在不能換人嗎?”
“能找到面貌相同且會講匈牙利語的人本就是概率極小的事件,最主要是他的口音,如果換人很容易就會露餡,到時候我們的努力就全白費了。”
喬治·維利爾斯也很無奈,由於攝影技術的進步,科蘇特的照片早就傳遍了全國。以這個時代的技術想要以假亂真實在太難,除非再找到一個長相極其相似的人。
但科蘇特與英國人的人種都不一樣,想要再找出一個長相相似的人簡直是難如登天。
再加上他的蘇格蘭口音,這就幾乎封死了英國外交部換人的想法。
“該死你們就不能教教他怎麼做人嗎?”內政大臣斯潘塞·沃波爾斯憤怒地說道“你知道現在我們的壓力有多大嗎?
我現在每天一睜眼就全是關於他和各種亂七八糟的傢伙接觸的報告。
把他關進籠子裡,好好教訓一頓!”
“這根本不可能!現在科蘇特已經成了公衆人物,他甚至還有一批擁躉將他保護起來。”
內政大臣斯潘塞·沃波爾斯怒不可遏地罵道。
“這可是英國!”
“這些行爲都是憲法允許的。”
喬治·維利爾斯爭辯道。
“夠了!我不想聽你解釋。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必須讓他閉嘴!局勢已經夠亂了!
還有給我盯緊了,不許他和愛爾蘭人、蘇格蘭人或者什麼亂七八糟的人接觸。
你聽明白了嗎?”
約翰·羅素此刻頭痛欲裂,他真不知道自己手下這幫人是怎麼當上大臣的,這點小事兒都辦不好。
約翰·羅素更想不通爲什麼風向會突然變化,那些貴族是抽了什麼風,爲什麼要突然開始攻擊科蘇特,那些傳言又究竟是怎麼回事。
其實作爲一個政客,他一開始就不信那些傳言,畢竟一個小小的話劇演員怎麼可能有那麼大的野心,而且外交部的事務官們不可能全是廢物連一點政治嗅覺都沒有。
會議結束之後,一名事務官悄悄來到約翰·羅素身邊。
“首相大人,我們已經查到了。”
“究竟是誰在背後搗鬼?”
“最初的謠言是從一家小酒館中傳出的,然後很快就被一些無良小報挖掘出來開始大肆宣揚。
再之後有幾家大報社的編輯也開始轉載這些傳言,事情才一發不可收拾。”
約翰·羅素閉上眼睛長出了一口氣。
“那麼最初散播謠言的人呢?”
“似乎是個匈牙利人,應該是名水手,現在應該已經乘船離開了。”
喝醉的水手,胡亂編造的傳言,無良的媒體,一切似乎都很合理。畢竟這樣的事情也已經發生過很多次了,但這反而引起了約翰·羅素的警覺。
尤其是那個傳言的始作俑者居然是個水手,並且已經乘船離開。這說明什麼?每天有這麼多船在倫敦停泊,想要找到一個酒後亂說話的水手簡直就是大海撈針。
而這些船的目的地各不相同,水手一旦離開就是死無對證。
事情真的會這麼湊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