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事情是路德維希鬧出來的,就在剛剛他並沒有選擇和馬克西米利安進入帳篷。
路德維希作爲一個狂熱的天主教徒(會每天對自己施戒鞭那種)對於異教徒的反感溢於言表,對於異教徒的邀請更是不屑一顧。
於是乎他便選擇帶着人四處閒逛,無意中發現了一面巨大的柵欄,裡面不時傳出的惡臭好像牲口棚。
當路德維希忍着噁心前去查看的時候,他發現裡面不是什麼珍禽異獸,而是人類。
狹小逼仄的空間內幾十個帶着手銬、腳鐐的人如同沙丁魚一般擠在一起,食物的殘渣和排泄物混合在一起,一雙雙空洞無物好像死靈一般的眼睛看向自己。
路德維希很少離開維也納,甚至很少離開宮殿,眼前的慘象是他平生僅見。
路德維希發瘋一般想要將木板全部掀開,他的手很快變得血肉模糊。隨從見狀趕緊上前攔住大公,另一方面這個圍欄的主人也到了。
一個韃靼人手中正拎着一個遍體鱗傷的白人小女孩,看到路德維希在拆自己的圍欄立刻大聲呵斥道。
“你是什麼東西?快滾!小心老子弄死你!”
“把人放了!我讓你把人放了!”
雙方說着相互聽不懂的語言,僅僅對視片刻便都動了殺心。
那個韃靼奴隸販子剛想去拿腰間的匕首,路德維希的拳頭已經到了他的面前。
自幼便開始的高強度鍛鍊,加上合理飲食,身高接近兩米,體重超過140公斤的路德維希只一拳就把眼前的奴隸販子打翻在地。
(書中劇情和歷史並不完全相同,請不要對號入座。)
不過憤怒很快就淹沒他的理智,拳頭像雨點一般砸在那個奴隸販子的臉上。
奴隸販子從來不是善男信女,有些奴隸販子會訓練、調教奴隸,但不過是爲了賣一個好價錢。
同樣爲了賺錢,有人願意增加商品價值,有人就會選擇降低成本。
圍欄中全是一些低價值且不聽話的奴隸,威脅毒打就是最廉價的方式。
周圍奴隸販子的同夥看到圍欄附近發生騷亂便趕了過來,他們看到自己人被打得血肉模糊立刻從懷中掏出了匕首和火銃。
這些奴隸販子也見過來救奴隸的歐洲聖母,但對方通常會和自己坐下來談生意。
而不是直接開打,再加上此時路德維希和隨從身上一身不倫不類的打扮讓奴隸販子們下意識地認爲對方是來搶地盤的。
見此情景路德維希身邊的侍衛們沒有任何遲疑直接拔槍開打,他們可不管這些奴隸販子是怎麼想的,他們的任務始終只有一個保護路德維希大公。
雖然路德維希的衛隊裝備精良、訓練有素,但是奴隸販子和幫派分子們也都是整日刀口舔血的狠人,而且佔着人數優勢一時間雙方居然打的難解難分。
胡萊德帕夏和大巴扎的管理員薩里斯·帕拉耶夫立時爲難起來,他們倒不是沒有實力制止這兩夥人。
只是雙方打的難解難分,如果奧斯曼的軍隊加入戰局,那麼可能會讓場面更加混亂,萬一要是兩位大公死在了混戰之中,那他們就白忙活了。
“停手!停手!都給我停手!我是伊斯坦布爾城防總司令官胡萊德,我要求你們給我立刻停手!”
胡萊德帕夏聲嘶力竭地喊着,但是並沒有人理會他。
“保護大公!”
“殺光他們!”
“這是奧斯曼人的陰謀!”
“不不不,這不是什麼陰謀,我們不認識這些奴隸販子.”
馬克西米利安剛從帳篷中出來就有十來個侍衛衝上來將他架着跑到了一間屋內,在短暫地瞭解了一下當前情況之後馬克西米利安決定去見胡萊德帕夏。
“大公,您不能去!這肯定是奧斯曼人的陰謀,他們一定會把您俘虜作爲人質的。
我們護送您出去”
馬克西米利安聽着侍衛們的話不住搖頭,奧地利帝國和奧斯曼帝國之間是世仇,所以奧地利人在伊斯坦布爾難免會有一些被害妄想症。
視角不同,理解自然也有不同。
“奧斯曼人要對付我們根本沒有必要這麼麻煩,他們更不會跳出來和我們解釋,要知道大巴扎之內不光有我們,還有其他國家的白人。
他們如果要動手完全可以選擇一個更好的地方,比如我們晚上下榻的旅店。”
經過馬克西米利安的解釋,周圍的侍衛們也冷靜了下來。
“大公閣下,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此時的馬克西米利安也冷靜了下來。
“表明身份把事情交給奧斯曼人處理,事後讓他們來見我。”
胡萊德帕夏和大巴扎的管理員薩里斯·帕拉耶夫在得知馬克西米利安安然無恙之後立刻長出了一口氣,然後便派兵配合奧地利帝國皇室衛隊掃清了大巴扎內的這個韃靼人幫派。
一刻鐘後。
“爲什麼伊斯坦布爾還有奴隸市場?爲什麼還有白人奴隸?”
路德維希的問題讓胡萊德帕夏和薩里斯·帕拉耶夫有些不知所措,他們總不能說這些黑產都是政府默許的吧。
馬克西米利安笑着看向胡萊德帕夏和薩里斯說道。
“當然是這些狡猾的奴隸販子欺騙了兩位帕夏,我說的對吧?”
“就是這樣,這些韃靼人太狡猾了!如果不是兩位大公,我們還一直矇在鼓裡。
今天真是多謝二位了.”
胡萊德帕夏習慣性地送上了一陣馬屁,這讓馬克西米利安感到很舒服。
胡萊德帕夏也趁機提出了讓路德維希和馬克西米利安接受奧斯曼軍隊保護的提議。
路德維希和馬克西米利安拒絕了胡萊德帕夏的提議,但出了這種事情路德維希和馬克西米利安也自然沒心情再在伊斯坦布爾待下去。
“我能帶上她嗎?”
路德維希指了指一旁乾瘦的小女孩,馬克西米利安看向胡萊德帕夏,又看向廣場上的圈欄,後者立刻會意。
“當然,我們會釋放這裡所有的奴隸,但我們還有一個小小的請求。”
胡萊德帕夏懇切地看向馬克西米利安這個主心骨,後者點了點頭。
“說。”
“是這樣的,我國正處於戰爭狀態,實在沒有餘力將這些奴隸送回家,希望貴國可以接手這些奴隸把他們送回家。”
這正合馬克西米利安的心意,他就是要做第一個到君士坦丁堡解放奴隸的國王,別人只會動動嘴皮子,而他踏上了君士坦丁堡的土地,解放了這裡的歐洲同胞。
雙方都很滿意,馬克西米利安打響了他成爲國王之前的第一聲吆喝,兩位哈布斯堡家族的大公在君士坦丁堡拯救奴隸的新聞立刻登上了各國報紙的頭版頭條。
奧斯曼帝國方面則是在送走了兩位瘟神之後終於鬆了一口氣,他們是真不希望奧地利帝國再捲入此時的俄土戰爭,因爲春天一到冰雪即將融化,而俄國人真正的主力也將到來。
然而奧斯曼人的願望終究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