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體來說弗蘭茨是一面打擊賭博,一面將賭場正規化。
弗蘭茨暗戳戳搞的慈善賭場一出來直接讓大量賭場紛紛倒閉,尤其是那些地下賭場更是幾乎絕跡。
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效果究其根源在於慈善賭場的抽水非常低,由於不以盈利爲目的,只需要維持基本的開支和運作,賭場的抽水率通常在1%-2%之間。
再加上5%的慈善基金,慈善賭場的總抽水率也就在7%左右。
而這個時代的賭場抽水率普遍在15%以上,彩票業的抽水率更是高達50%,兩相對比之下那些賭場自然只能關門大吉。
由於慈善賭場不以盈利爲目的,所以那些賭場想用常規手段將其擠兌垮也不太可能。
至於用非常規手段,那些賭博業鉅子們就更不是對手了。弗蘭茨還愁沒法將這羣人趕盡殺絕呢,但凡有不開眼的要搞事情,弗蘭茨很樂意送他們一程。
但此時明顯有人要違反弗蘭茨的禁令想要在全奧地利帝國搞一個大彩票,雖說沒搞出特蕾莎時代90選5的鬧劇,但40選5的玩法也不太聰明。
40選5的中大獎概率是35選7的十倍,但小獎覆蓋率卻很低,明顯不符合商業邏輯。
此外雖說此時有了鐵路和電報,但想弄一個全國性的彩票依然是困難重重,運行成本必然居高不下。
弗蘭茨不搞什麼慈善彩票的原因就是巨大的運行成本和對資源的浪費,此外就是彩票的賺錢速度太慢了。
比起以上這些,這位老兄設計出的彩票單張購買費用高達1弗羅林。在整個奧地利帝國能拿1弗羅林當鋼鏰的人可不多見,除了皇室也就幾個大貴族家裡纔會養出這種人。
官僚和商人家的子弟斷斷不會鬧出這樣的笑話,而且盤子鋪得這麼大,普通人根本沒這個能力。
“去查查這個彩票是怎麼回事?”
一個星期後,那不勒斯王宮。
馬克西米利安將弗蘭茨的信狠狠摔在地上,起身揹負雙手在御座前焦急地踱步。
“陛下,怎麼了?”
一旁的親信問道。
其實真正的聰明人都已經猜到了大致緣由都選擇了閉上嘴巴,畢竟這種事情似乎怎麼說似乎都是錯的。
“還能是怎麼回事?弗蘭茨那個嫉賢妒能的傢伙,他不允許我在他的國家搞彩票就算了,居然還拒絕我在德意志和意大利其他邦國搞,他以爲他是誰居然敢在我面前指手畫腳!”
馬克西米利安越說越氣,他真想砸點東西來表達自己的憤懣之情。
然而很不幸,除了剛剛的那封信以外其他的東西他都不能砸。
至於拿人出氣更不可能,馬克西米利安對自己的要求十分嚴格,他並不會因此而遷怒別人。
周圍的大臣們都面面相覷,雖說奧地利帝國的皇帝行事可能霸道了一些,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對方有這個權利,更有這個能力。
在整個中歐地區,只要是弗蘭茨不想讓人辦成的事兒,那誰也辦不成。
眼見大臣們都不爲自己說話,馬克西米利安決定繼續揭露弗蘭茨的罪行。
“他還公然干涉我國內政!他居然要我別發展彩票事業!”衆人依舊是沉默不語,畢竟奧地利帝國真有這個能力。雖說發展彩票業會讓很多人得利,但卻沒人敢公開去指責奧地利帝國的皇帝。
弗蘭茨不只是奧地利帝國的皇帝,同時更是哈布斯堡家族實際上的掌舵人,而兩西西里王國不過只是哈布斯堡家族的一個分支而已。
弗蘭茨·約瑟夫一世素有暴君之名,他也許不會對自己的兄弟做什麼,但在場這些人卻未必能逃過一劫。
馬克西米利安眼見自己倚重的親信大臣們仍是一言不發,他頓生一種悲涼之感。
“你們究竟是怎麼回事?都啞巴了嗎?”
如果換成東方恐怕就會出現百官跪地高喊“臣有罪”的場面,不過此時他們現在對語言藝術的理解還不夠。
終於有人硬着頭皮說道。
“弗蘭茨·約瑟夫一世陛下反對您,總要有他的理由吧。”
“是啊。他總要說出道理吧。”
衆人七嘴八舌地說着,馬克西米利安聽着煩便回道。
“都在地上那封信上寫着,你們自己看吧。”
弗蘭茨將馬克西米利安發展全國性彩票業的所有成本都列了出來,包括髮行、運輸、統計、開獎、推廣宣傳、資金匯攏等幾乎所有因素全都替他算了一遍。
最終得出的結論是得不償失、勞民傷財,運行成本實在太高。
按照馬克西米利安的想法,如果奧地利帝國每人買一張彩票,那就是將近5000萬弗羅林,每人每週買一張,一年就是130億弗羅林。
馬克西米利安覺得自己可以盈利40%,一年也就是52億弗羅林。按照這個速度,他幾年之內就能趕超英俄。
畢竟此時世界五大列強每年財政收入的總和也達不到50億弗羅林。
問題是弗蘭茨只能評價他是異想天開,1弗羅林是什麼概念,足夠買下30條完整的黑麪包,足夠一個五口之家3天的伙食。
(此時家庭的平均人口爲5.4,五口之家是最常見的。)
而且根據奧地利帝國的專家們計算馬克西米利安的彩票大概率無法收回成本,又或者抽水高達70%才能解決這一問題。
經濟學家們對市場的初步調研數據很不樂觀,每個月能有5%-10%的人口購買一次就差不多了。
而且數據顯示平民的心理價位普遍在4分之一芬尼到2分之一芬尼,幾乎沒人願意購買超過1克羅伊茨的彩票。
此時奧地利帝國常用貨幣兌換比例:1弗羅林銀幣=12克羅伊茨=30格羅伸=120芬尼=0.83塔勒
除了難以盈利以外,還會面臨諸多困境,其中最主要的就是真實性和腐敗問題。
缺乏即時通訊手段,彩票的搖獎需要絕對的權威,弗蘭茨覺得馬克西米利安還不夠格。
而且因爲這點蠅頭小利就透支國家和家族的信譽實在是不智之舉。
此外十九世紀的彩票作爲一種隱性賭博其危害性其實並不弱於賭博,因其隱蔽性、滲透性和認知欺騙性使經常會使受害者毫無察覺。
再加上其收割窮人的特質,彩票業越火爆國家秩序崩壞的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