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光的影子，就連存在的本身都變成了一種漫長的折磨。’
蒸汽熔爐的量子空間內，天道看着次元屏幕上卡洛琳落寞的背影，以及番外篇末尾出現的這段話，內心的情緒非常複雜。
心疼？
愧疚？
還是負罪感？
又或者是全都有。
羣星製作組突然丟來的這‘刀子’，連他這個親手寫下劇本，並親自導演了這一切的傢伙，都有些突然被‘刺傷’了。
哪怕他自認爲這一切都是出於‘好意’，畢竟以卡洛琳的性格，他當時要是不短暫封印那段‘記憶’。
天道是真怕自己醒來後，卡洛琳已經找鐵穹家族自爆了。
可留下這個連‘爲何而活’都記不清的她，難道就不是另一種殘忍了嗎？
對於這個問題的答案，天道一時間也無法給出個滿意的回答。
好在這份‘殘忍’不會持續多久了。
因爲只要他完成接下來的一切，那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現在卡洛琳面前。
屆時，天道相信卡洛琳應該會和小時候一樣理解自己，並寬容他當初小小的任性.吧。
“天道先生？”
就在天道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時，一旁的達妮卡將其從思索中拉回到現實。
天道回過神，只見此時的他們已經穿過了‘黃銅之路’，來到了一顆巨大的齒輪面前。
那是一顆足有三層樓高的黃銅齒輪，齒牙間還殘留着百年未消的機油光澤，讓人一眼就能看出它的不凡。
而在黃銅齒輪的周圍，赫然肅立着十二個如同金屬雕塑一般的身影。
他們是十二黃銅貴族的原型，是齒輪法典最忠實的執行者以及守護者，乃蒸汽熔爐誕生之初就被一同放在這裡的存在。
不同於外面那些只有簡單思維邏輯的蒸汽守衛，這些齒輪守護者身上流淌着淡金色的能量，冰冷的眼神中更是帶着莫名的壓迫感，每一個都有着三級中位的實力。
看着這十二個面無表情，護衛在黃銅齒輪周圍的傢伙，達妮卡有些緊張的抓了抓天道的褲腳。
“天、天道先生.他們看起來好凶哦”
天道拍了拍達妮卡的腦袋，笑着說：“沒事，走吧。”
“哦，好的。”
話音落，天道便帶着達妮卡，以及旁邊臉色蒼白的薇薇安，朝着黃銅齒輪走去。
三人剛踏出黃銅之路，距離他們最近的兩個如同雕像般的齒輪守護者，突然詭異地轉動了脖頸。
他們的目光掃過天道，掠過達妮卡，最後精準地定格在了薇薇安身上。
“信息覈對成功，熔爐鍛造儀式啓動.”
話音落下，齒輪守護者們就像說好的一樣，齊刷刷地一起側身，讓出了那條通往巨輪的通路。
看到這一幕，達妮卡的眼睛瞪得圓圓的，小嘴微張。
“別愣着了，走吧。”
“啊？哦。”
達妮卡趕緊小跑幾步跟上，小手重新攥緊了他的褲腳。
雖然天道說沒事，可在路過這羣傢伙身邊時，達妮卡還是有些緊張的偷偷擡頭看去。
只是一直到他們來到黃銅齒輪跟前時，這些齒輪守護者都沒有任何動作，就好像重新變回了雕塑一樣。
對此，達妮卡忍不住問道：“天道先生，他們爲什麼不攻擊我們呀？”
聽到這話，天道表面上是給達妮卡進行解釋，實則也是在向13站內的次元觀衆告知原因。
“因爲他們看似有生命，其實只是遵從齒輪法典的智械傀儡。”“法典規定，擁有齒輪權限的存在，只要不危害中樞，他們就不會出手。”
“可我並沒有天道先生說的，那什麼權限呀，而且我連齒輪法典是什麼都不知道.”
達妮卡撓了撓頭，很是不解。
哪知天道卻笑着說：“不，你有，而且你的權限比任何一個黃銅貴族都高。”
“啊？”
達妮卡徹底懵了，眼睛都變成了蚊香圈，明顯是不懂這裡面的彎彎道道。
其實別說她了，就連次元觀衆也和達妮卡一樣對這一幕充滿了困惑，且他們還很奇怪天道爲何非要帶着薇薇安。
要知道若是前面的劇情所說，那天道在集齊了十二枚量子密鑰後，他一個人就能來到這裡，完全沒必要特意坐實薇薇安的罪名，把她當作囚犯押到此處，多此一舉。
彷彿是替次元觀衆問出心中的問題，達妮卡仰着小臉，指了指旁邊的薇薇安說：“天道先生，那這位姐姐，她爲什麼也沒事呀？”
就在達妮卡說完這話後，衆人腳下的地面突然震動起來。
不多時，一座帶着暗紅色爐膛的巨大熔爐，在黃銅下方的陰影裡緩緩升起。
望着兩人面前這座巨大的熔爐，天道平靜地給出了答案。
“因爲她就是蒸汽熔爐這一次需要的祭品，而黃銅齒輪也只有在祭品出現後，纔會短暫顯露出其真身。”
“我需要她幫我把我真正的齒輪中樞引導出來，如此我才能獲得我想要的東西。”
達妮卡似懂非懂地眨眨眼，隨後突然恍然大悟般地拍手：“我知道了！這位姐姐是魚餌，天道先生在用她釣魚！”
天道愣了一下，然後笑着說：“某種意義上來說，你這話說的並沒有問題。”
“嘻嘻！”
達妮卡得意的昂起下巴。
和這兩人的輕鬆不同，一旁的薇薇安在看到那出現在自己不遠處的巨大蒸汽熔爐後，臉色肉眼可見變得更加蒼白了。
看到這一幕，天道突然意味深長的說：“騎士小姐，淬鍊的火已經出現在了你面前，該輪到你出場的時候了。”
薇薇安沉默的低着頭，沒有迴應，也沒有任何行動。
似乎是在用這樣的方式，訴說着自己對天道的反抗。
對此，天道只是平靜的揮了揮手。
下一秒，一股強橫的力量瞬間施加在了薇薇安的身上。
隨後她就如同被無形浪潮包裹的小小扁舟，將其‘推入’到了巨大的蒸汽熔爐內。
而看着已經消失在自己面前的薇薇安，小達妮卡說出了一段讓次元觀衆始料未及的話。
“天道先生，你是在幫這位騎士小姐吧？”
“嗯？怎麼突然這麼說？”
小達妮卡眨了眨眼睛，最後歪着腦袋說：“因爲我知道天道先生是個很溫柔的人，而且”
小達妮卡指了指不遠處的蒸汽熔爐，以及那慢慢朝着蒸汽熔爐頂部凹槽上降落的黃銅齒輪。
“.它剛剛和我說，淬鍊的意義不是取代，而是進化。”
“周圍這些人就是進化失敗的產物。”
說到這，小達妮卡很是篤定地說：“天道先生，你應該是覺得這位騎士姐姐一定能通過那所謂的進化吧？”
對此，天道的嘴角勾起一個弧度，笑着說：“那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