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看到這些骸骨士兵全部對着自己單跪下,低着頭彷彿在行跪拜禮的模樣,楊堤就知道,自己這一次算是做對了。
而這時候他也高舉着那閃爍着綠色光澤的令牌,看着周圍開始如同受到什麼刺激一樣翻滾起來的灰色霧氣。
楊堤清了清嗓子,然後開口大聲道:
“我代表尊敬的大長老,過來進行交談,如果可以的話,請允許我和你們進行交流,我知道你們能夠聽懂我的話,也知道你們是能夠和我進行交流的!”
在之前的時候,楊堤和他的手下在探索隆城市深處的時候,因爲各種原因被迫進入了地鐵隧道當中,就收到了一個黑箭塔第七王朝的首領,自稱爲曾經的木精靈轉化來的亡靈首領,放過了他們一馬,並且還表達了充足的善意。
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楊堤和當時的那個黑箭塔第七王朝的亡靈首領算是在口頭上締結了盟約,還告知了他自己的木精靈村莊所在的位置,避免受到了骸骨軍團的襲擊。
甚至是在柴油公司當時的時候來進攻他們的木精靈村莊的時候,還因爲這些地鐵隧道當中的骸骨軍團對柴油公司進行了警告,所以才避免了木精靈村莊覆滅的可能。
所以說楊堤很清楚這些亡靈骸骨軍團是能夠進行交流的。
而果不其然,就隨着楊堤的話音剛剛落下,周圍的灰霧翻滾的越發的激烈了起來。
“真的是沒有想到,大長老竟然會派你過來拿着象徵着木精靈長老議會的聖樹令牌。”
灰霧當中一個帶着沙啞的彷彿是石頭在相互磨擦而出聲的怪異腔調,便緩緩的在裡面響起。
同時隨着灰霧朝着左右兩側散去,一個高挑的身影也從中出現。
一個通體同樣是呈現金屬光澤的黑色的高挑骸骨在裡面出現,手中還握着一把灰黑色的弓箭,沒有半分血肉的顱骨之中,幽藍色的靈魂之火在閃爍,並且在靈魂之火的深處還能依稀分辨得出有綠色的光芒在其中搖曳。
這正是楊堤之前遇到的那個從木精靈這個種族轉化而來的死靈生物,同樣也是這個黑箭塔第七王朝的首領。
準確的說應該是黑箭塔第七王朝派遣到這裡先遣軍的首領。
“你好,尊敬的木精靈前輩。”楊堤這時候還舉着那屬於木精靈議會的聖樹令牌。
可是他的語氣卻相當的尊重。
之所以不放下那木精靈議會的聖樹令牌,原因就是他害怕這些死靈生物會對他產生不利的舉動。爲了避免麻煩,他決定還是舉着這個聖樹令牌。
“好了,把聖樹令牌放下吧,在這裡的所有骸骨事實上都是曾經木星靈議會轄下的木精靈軍團的成員。”
而走出來的這個黑箭塔第七王朝,先遣軍的首領也是用懷念的目光看着這聖樹令牌,語氣裡多了一些感慨:“我就知道當時走出來和你見面是對的,你的這個木精靈村莊也是大長老安排在這裡的一個重要佈局,和我猜的沒錯。”
“是的,這一次來和您進行見面也是大長老點頭同意了的,他說給我這個令牌您看到了以後就會明白一切。”楊堤如實說明。
“當然是這樣的,畢竟大長老是我的哥哥。”這個黑箭塔第七王朝的先遣軍的首領向前走了兩步,他的全身瀰漫着黑色的霧氣還有黑色的光暈,就算是來到了這些木精靈手裡舉着的火把所照耀的光芒當中也依舊沒有半點對他的影響。
反而是當他向前走了兩步以後,他體內瀰漫着的黑色霧氣和黑色光暈,就彷彿是出現了特殊的波動。然後隨着他的心意開始附着在了他的骨架上。
慢慢的這骨架上就出現了一片片的肌肉和筋絡,並且還形成了皮膚在短短兩三個呼吸之內就讓這個骨架上多出來了彷彿肉體一樣的質地。
就如同是血肉復甦那樣,讓這個原本只有恐怖骷髏架子的木精靈骸骨,就重新變作了真正的血肉之軀。
或者說模擬出來的血肉之軀。
等兩三個呼吸結束以後,這個骨架上出現着的就是一個皮膚有些微黑的木精靈的經典形象,身材高挑健壯而且面容健美。
並且在身上穿着的也是華貴的長袍,只不過對比木精靈位面當中那些穿着綠色或金色或銀色花卉服飾的木精靈長老們,現在他穿的服飾反而是通體灰色和黑色組成的。
和那些木精靈位面當中的服裝有着本質的區別,當然看膚色的話也的確能知道,這是一個很像木精靈的特殊精靈。
但是對比皮膚閃爍着晶瑩剔透,如同月華一樣黑色的黑暗精靈。
這個木精靈反而帶了一些邪惡的妖異色彩。
“不用這麼緊張,這只是我動用死靈規則創造出來的一個特殊面孔,至少比起那醜陋的骷髏模樣,現在我的模樣更符合生物的定義。”這個已經完成了僞裝的先遣軍首領露出了一個笑容,只是這笑容相當的僵硬。
但是他也對此又進行了解釋:“很抱歉,我已經很久沒有笑過了,想想的話或許已經過去了數千年數萬年也說不定,畢竟在降臨在藍星世界之前,隨着晶壁系的崩潰,時間和空間都已經不流動了,我被困在那裡面已經不知道時間到底是過了多久了。當然對於那時候被封閉狀態的我們來說,時間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當然當然。”楊堤對此沒有任何想說的,他只是謙卑的再次低下了頭,可是手裡舉着的那聖樹令牌還是在舉着釋放着綠色的光芒。
“好了,你也不需要這樣舉着了,怪累的。”對此這個先遣軍首領還是露出了僵硬的笑容:“這樣吧,你還是喊我的名字吧,你可以稱呼我爲路德維希。”
“明白,尊敬的路德維希先生。”楊堤雖然是這樣說着,可是他還是不敢把自己手中舉着的手術令牌給放下去,還是放在了自己的頭頂讓他閃爍着綠色光芒的令牌,照亮了周圍的空間,閃爍着屬於自然的氣息。
“呵呵呵呵呵呵。”這個黑箭塔第七王朝的先遣軍首領路德維希臉上的笑容愈發的感覺到了一些熟練。
只是他的笑容還是相當的僵硬。
不過隨着他的笑容出現,他也向前走了兩步來到了那瀰漫着自然氣息的聖樹令牌面前,然後就在楊堤驚愕的目光當中,伸手放在了那綠色令牌上,然後就從楊堤的手中給拿了過來。
“這是這是這是。”楊堤整個人都被震驚了,他是沒想到自己手裡原本拿着的聖樹令牌竟然還會被這個死靈怪物給奪走。
當然也不是奪走,而是在他的手中輕輕鬆鬆的拿走那聖樹令牌根本就沒有半點反抗的波動,甚至是其中蘊含着的自然氣息,也沒有半點反抗的想法。
就這樣輕輕鬆鬆的被這個僞裝成正常生物的死靈怪物給拿到了手中。
這個黑箭塔第七王朝先遣軍的首領路德維希拿在了手中,甚至還低頭看着這精美的令牌,眼裡浮現出來了懷念的神色。
“真是沒想到我還有再次拿到這個聖樹令牌的一天,我也真的沒有想到,我還能感受到自然氣息的那一天,我也真的沒有想到我的哥哥竟然還會將聖樹令牌給我。”這個自稱爲路德維希的先遣軍首領,眼裡浮現出來的感慨,之色越來越深,以至於他的雙眸當中原本只是黑色的眸子,此時又有彷彿靈魂之火一般的光芒開始搖曳了起來。
帶着幽藍色的光澤以及深處的綠色光芒,讓他的面容變得極其詭異和妖嬈。
“路德維希大人您還好嗎?”楊堤這時候下意識的嚥了口吐沫,看着面前這個路德維希整個人都有點說不出話來了,因爲現在看着他那臉上出現的詭異神色,他的心情都彷彿是提到了嗓子眼。
“哦,當然,我很好。”路德維希這時候臉上的表情極爲扭曲,露出了一種彷彿是想要笑又彷彿是哭,還帶着幾分懷念以及悔恨,還有憤怒的各種情緒的集合。
根本就不像他說的那樣,他很好的模樣。
以至於面前的楊堤以及身後的張鬆,還有那些藍星人類以及木精靈追隨者,這時候都下意識的握緊了各自手裡的武器。
心情都和楊堤一樣,都將心臟給提到了嗓子眼,而且心臟跳動的極快,就彷彿打鼓一樣作響。
甚至是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裡的驚恐不安之色。
現在他們已經深入了地鐵站口,裡面如果這個黑箭塔第七王朝的先遣軍首領對他們發起攻擊,或者說直接號令周圍那些骸骨軍團對他們發起攻擊,雖然他們可以強行撐着逃出這個地鐵站口,可是到時候一定會損失慘重。
而且這還是最好的結果。
如果是不好的結果的話,他們估計就會被這樣些黑箭塔第七王朝的骸骨軍團,給生生的磨死在這個地鐵隧道當中,徹徹底底的化作了一堆無用的骸骨。
只有步入死亡這一個結局。
“你似乎是非常的害怕。”只是路德維希卻緩緩的開口,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不需要害怕,因爲這個聖樹令牌當中蘊含着的自然偉力能夠給我救贖。”
“什麼救贖?”楊堤這時候臉色非常驚愕,呼吸都有點急促了,看着路德維希說不出話來。
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嗡!’
可是就在這時候,一道綠色的光芒突然之間就在那聖樹令牌當中開始出現,並且還釋放出來了一道道,彷彿是細小的流星一樣的東西,直接朝着路德維希的身體當中沒入了進去。
尤其是路德維希的眼前和腦海區域,那綠色的光點化作的流星沒入的數量更多。
不過是短短的片刻就全部涌入了路德維希的腦海之中。
而那原本在聖樹令牌上還釋放出來的綠色光芒也開始消失,最終這綠色的令牌也只是化作了一個貓眼綠寶石所雕琢形成的普通的令牌。
裡面的自然氣息已經消失了。
可是路德維希的身上那原本還泛着黑色的光澤,此時突然之間就因爲那無數沒入進去的綠色光點而得到了一種淨化。
包括路德維希雙眼當中那閃爍着的靈魂之火的顏色,也從原本的幽藍色逐漸變成了完全的綠色。
讓路德維希的面孔都平和了下來。
然後這種平和的模樣就閃爍過了他的全身,從最初那由黑色的光澤逐漸化成了一種正常生物該擁有的白色光澤。
或者說直接就讓路德維希擺脫了之前那詭異的模樣,化作了正常生物應該有的膚色。
“讚美自然,讚美你,讚美自然的偉力。”而這時候路德維希緩緩的開口說出了讚美的悼詞,他的兩眼之中釋放出來了綠色的光澤,只有在眼眸深處最深的位置纔出現了黑色的光芒。
他彷彿是得到了淨化,又或者說重新回到了那屬於木精靈的血肉狀態當中。
“這是復活嗎?”楊堤身後的張鬆,突然之間驚訝的開口。
“不,這不是復活,這只是自然的威力,讓我暫時擺脫了死靈規則的侵蝕。”
路德維希看着他們臉上的笑容,突然之間也自然了很多。緩緩的嘆了口氣,他搖搖頭說道:“如果自然意識再次佔據整個世界,那麼我就有可能復活,可是現在的話只是偉大的自然之力讓我重新回到了血肉之軀的狀態當中而已,可是這不是復活,只是自然的力量,暫時給我的一些恩賜。”
“原來是這樣。”楊堤和張鬆互相對視一眼,也是露出了一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的表情。
他們也的確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好了,你的計劃我已經知道了,我的那位哥哥在這個聖樹令牌當中也已經和我說明白了,你們放心吧,我隨時聽候你們的指揮,只要你們準備好,我這裡也會隨時準備好。”
路德維希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看着周圍那地鐵站臺上的骸骨戰士們,眼裡也浮現出來了一些悲哀:“畢竟我們已經沒有希望了,而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藍星世界,重新成爲偉大的自然意識的載體,這是唯一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