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巧在後,聽着這人形血氣的話,心下一沉,她好像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了。
大能魂魄不散,聚集一處千年以後,吸收了其他死屍的怨氣,可保它化爲人形。
這東西算是魂魄,也算個半人,一直盤踞在這裡,恐怕它的力量,不是他們三人能以抵擋的。
而更駭人的是,這魂魄還有可能想奪舍。
“顧天恆!你離它遠些,它能奪舍!”天巧的聲音都打着顫,若他真因爲自己被奪舍,即便她僥倖活下來,也會一生不安的。
“小丫頭片子,老夫勸你最好少管閒事!你那曲子吹得不好聽,以後就別吹了!”這人形血氣話音未落,天巧就覺手心一涼,掌心的玉笛隨即被打飛七八丈遠。
兵器就相當於修士的第二條生命,兵器被擊落,對於修士而言可以說是奇恥大辱。
天巧的臉色猛地沉了下去。
顧天恆以劍撐地,快行兩步,將天巧素雲二人擋在身後,隨即看向那血氣道:“看你年紀也不小了,欺負個小姑娘算什麼本事?”
那人形上下游動,嗤笑一聲道:“她們兩個也算得上是天資過人了,不過與你相比,還是差了點。”
“既然這樣,你讓她們先走,我們慢慢細談如何?”顧天恆嘴角勾起一個玩世不恭的弧度。
見這血氣這麼好奇他體內的魔息,顧天恆心裡反而有底了。
記得黃岐在死前曾說過他是天賦靈脈,萬里挑一,不會受到魔息的侵邪,那解決這血氣的就容易得多了。
“不行!”天巧嚴詞拒絕,原本她就已經欠顧天恆很大的人情了,現在怎麼能爲了活命,就丟下他不管呢?
他們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素雲顯然也同意姐姐的想法,顧天恆已經救了她一次,她怎麼能看着他去送死?
“你若是不放過她們二人,魔息的秘密就別想知道了。”顧天恆說道。
“你是在和我談條件?你知不知道從前和老夫談條件的人都怎麼樣了?”這血氣的聲音陰晴不定。
顧天恆站在前面,沒有一絲退卻的意思,“他們是他們,我是我,而放不放人在你。”
說完這句話,冷汗幾乎浸溼了他的後心,顧天恆是在賭,若是這血氣放天巧二人離開,那就證明他的猜測沒有錯,這人生前不是魔修,也是修習過邪術。
而他體質特殊,魔修根本無法侵邪,讓這二人走,一是爲了她們的安全,二也是他不想讓太多人知道自己體質的秘密。
“哈哈哈哈!好!”那血氣的聲音中透着振奮,“左右這兩個丫頭片子也沒什麼用,今天我就大發慈心放了她們!”
這個小少年,可是比那兩個死丫頭要有用的多!
它在這血河之中,待了千百年,一直在尋找適合自己體質的修士,但來到此處的大能,多數都是道修,仙修,很少有修魔者。
今日若這小子真是魔修,那他就直接奪舍!
一想到能快就能重見天日,這血氣之中的氣息更勝,一巴掌就將天巧二人拍出數裡之外。
“小子,你現在可以告訴我,體內的魔息是怎麼回事了吧!”
顧天恆看着眼前的魂魄,輕笑了一聲信口開河道,“也沒什麼,就是被人中了魔種而已。”
“什麼?魔種?”那魂魄上下飄轉,有些遲疑。
誰不知道,被種魔種的人下場會是怎麼樣,那可是連死士都不如,自己真的要奪舍這個小子嗎?
“是啊!”顧天恆無奈的聳聳肩,“不然我一個在學院修行的修士,體內怎麼會有魔氣。”
這魂魄神色有些複雜,若說體質合適,這小子可說得上是千百年來最適合自己的人。
可他體內有魔種,也就說遲早會有人來收回這魔種,並且收走他一身的修爲!
自己若奪舍了,豈非還要再受一次抽筋扒皮之苦?
它狐疑的看向顧天恆,問道:“你這小王八蛋不是在騙我吧?要是敢騙我一句,我就讓你碎屍萬段!”
顧天恆佯裝很怕的神情,顫抖道:“我有沒有修魔,您不是一眼就能看出嗎?有魔息,卻無魔功,一目瞭然是被中了魔種。”
這魂魄見他說的誠懇,這才點點頭,也在思付能破這魔種的最好辦法。
對!
這魂魄眼前一亮,來了精神,他有了肉身就能很快恢復實力,到時候只要將種魔種的那人斬殺,他體內的魔種也就會自動消散。
只要在短時間內,避過那種魔人,他就還有機會再活一回!
一想到這裡,這魂魄心中大喜,直衝到顧天恆眼前,“小子,你能爲我所用,也是大造化!受死吧!”
說着他就以一種肉眼難見的速度,疾速衝向顧天恆的胸膛!
只要能奪舍,他就能再重生一回!這魂魄桀桀大笑!
顧天恆看着馬上就要進入自己體內的魂魄,噗嗤一笑,要知道事情如此好解決,他還舞刀弄劍的做什麼啊!
直接讓他來奪舍就是了,反正自己有天賦靈脈在,即便是再邪魔外道的魔修,也無法侵邪!
魂魄直衝向他的胸口,血肉很快就以透過,顧天恆忍着痛楚,他口中抑制不住的噴出鮮血,隨後血液浸溼了滿身。
顧天恆的臉色疾速灰敗下去,可他卻沒有驚慌,畢竟從前黃岐要對他種下魔種時,也是這般!
他看着一股腦就要扎進自己體內的魂魄,終於開口道:“你就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
那魂魄對上顧天恆的眼,大驚失色。
不對!
這小子在陰自己!
他,他竟然有天賦靈脈!而且也根本沒有被種魔種!
自己根本無法透過顧天恆的經脈,又如何能奪舍?
這魂魄轉身就逃,意欲抽身,卻已經遲了,在它接觸到顧天恆肉身的那一刻,就被直接禁錮在他體內!
他的修爲疾速流逝,瘋狂的灌進顧天恆體內,原本就是魂魄,如今在顧天恆這股強大的神魂力量之下,更是寸步難行!
這魂魄原來就是吸收旁人的修爲與生命力,化爲己用的,但現在的它,只覺求天無路,求地無門。
以顧天恆現在吸收它功力的速度,只怕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它就連一縷魂煙都剩不下了!
“你這個該死的臭小子!竟然敢騙老夫!我要殺了你!殺了你!”這魂魄的嘶吼聲越來越甚。
“殺了我?”顧天恆輕笑一聲,“這些年你裝神弄鬼開出了一條血河,不知害了多少無辜的人,臨死之前還不知悔改嗎?”
“一個個都是蠢貨,活着又有什麼意義?小子我勸你快點停下,不然我必定……”
它話還未說完,就被顧天恆打斷道:“殺了我?你也要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
顧天恆並不是一個冷心冷肺的人,多數時候,只要對手求饒,他就不會再多加爲難。
可這魂魄不同,它殺人無數,手段狠辣,死到臨頭還對自己極盡挑釁之語,那就別怪他無情了!
他掌中用力,五指向中心靠攏,漸漸施力,似乎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動作,但這魂魄卻因爲他這小小的動作,被擠壓的不成 人形。
或者是說,不成魂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