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天已經黑了下來,但是他們依舊能夠看到,這一片的廢墟。
像是地震過後的慘狀,慘不忍睹。
還有一股濃重的硫磺的味道,極爲濃郁,難聞的要命。
陸子衿是第一次見到,她從小便好似養尊處優的,也沒有天災人禍的,後來出國,雖說家裡鉅變,卻依舊能算是一直以來是平平安安的。
所以她最多隻能在電視上看到,那些廢墟的場景。
這個建築原本就非常大,雖然只有兩層,但是面積很大,因爲有很多個房間。
一旦倒塌,那面積的區域是非常大的,而且這些材質都是寫防震的材質,堅硬無比,很難挖掘。
所以雷吉諾德、赫爾曼以及艾伯特,即使是挖破了手指,還是沒有找多大的距離。
因爲他們沒有用具,這是用炸藥所爆破出來的慘劇,他們手上什麼都沒有,只能用一雙手來挖掘。
他們一直喊着牧少,希望被埋在下面的牧昊天能夠聽到他們的呼喊,然後回答一句。
這樣他們聽到了他在哪裡也好將他救出來,可是任憑他們怎麼喊,怎麼叫,都沒有人來回答他們。
他們一直挖掘了半個小時了,手指都磨破,手上都是血,身上都是灰塵和石沙,但是依舊沒有放棄。
忽然的一陣強光過來,他們也是一愣,這才知道原來是伊伕力已經叫了援手。
否則他們還以爲是敵方又派人過來了,他們都做好必死的準備,死也要拉他們去死幾個人,幸好來的是自己人。
車的燈光很強烈,陸子衿跑到他們面前的時候,赫爾曼還楞了半晌。
他怎麼不知道基地裡面還有模樣這麼清純的特工?一般來說,女特工都有一種妖嬈的氣質。
這種妖嬈的氣質,有是天生的,也有是後天形成的。
因爲女特工的有一門必修課,那就是勾引的技能。不管是哪裡的女特工,都必須掌握。
女人和男人的體力和力量的比拼本來就有懸殊,但是女人們不能永遠輸於男人。
她們於是乎想到了這種方法,這是彌補自身缺陷的一種方法之一。
也是公認的間諜必修,間諜必修中,如果是男人的話也有要學習如何勾引女人的方法。
這些都是共通的。
所以學習了這些之後,若是還能夠保持清純的話,不是僞裝能力太強,就是長了一張清純的臉蛋。
陸子衿應該不是特工,這是赫爾曼的第二個感覺,因爲這個女人沒有給他危險的感覺。
不像陌青,像一朵嬌豔的帶刺的紅玫瑰,嬌豔的開花,總是妖嬈的嬌笑,但是卻給人一種神秘和危險的感覺。
這種女人是最可怕的,第一感覺不止的女人有,男人也有。
特別是在道上混的久了的男人,就對這種直覺非常依賴。他們的第一判定對方是否是敵人,是否能夠成爲自己的敵人的要求就是自己的感覺。
所以學會僞裝,這也是所有間諜以及特工都要求具備的。
陸子衿慌慌張張的問他,“牧昊天……牧昊天……你們找到他了嗎?……”看到這裡的環境,陸子衿終於不能再淡定下來了,她的心,如用刀絞一般。
那一陣陣的抽疼,眼睛裡不自覺的溼潤,她一直想讓自己變的堅強起來,可是無論怎樣,只要這件事情是關於牧昊天的。
這彷彿就像是一把槍,有關他的消息,一槍命中她的防線,讓她無法繼續的理智思考,讓她恍恍惚惚,心驚膽戰。
這都是牧昊天……
這三個字,像是魔咒,一直以來都糾纏着她。
讓她無法自拔。
陸子衿也想這個時候冷靜思考,可是即使是那麼冷靜的陌青,在看到那建築倒塌的一刻。
也冷靜不起來,也幾乎奔潰。
何況是陸子衿。
何況是她……
陸子衿吸了吸鼻子,平復了一下呼吸,然後又問道,“先生……你們是不是在找牧昊天?他爲什麼失蹤了……我是他的妻子……”
她的聲音半帶着懇求,希望他們不要告訴她,她所不希望的答覆。
有可能牧昊天只是貪玩,跑到一邊上失蹤了?
也許他只是在捉弄他們?
絕對不可能是在這些廢墟下面的……對吧?
陸子衿的眼淚沒有掉下來,全部在眼眶之中旋轉,她認真的看着赫爾曼。
赫爾曼聽說她是牧昊天的妻子,一下子,喉嚨之間像是有什麼堵在那邊似的。
說不出話來!
一下子心裡酸澀的很,特別是看到陸子衿的眼神,更是讓他有那麼一絲的難過。
許久,他纔有些苦澀的說道,“牧少他並沒有和我們一起逃出來……他很有可能被壓在了這些廢墟之下,所以我們現在正在救他。”
他的聲音略帶苦澀,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自從迪恩斯死後,他就變得有些感性了。
陸子衿搖搖頭,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這一切,哪怕是心裡早就有這麼一個猜測,他可能是被壓在下面了。
很有可能他會死。
但是她卻一直欺騙自己,給自己一些安慰。
奈何事實是這樣,陸子衿現在甚至已經失去了呼吸,她無法自已的掉下眼淚,然後走進廢墟之中。
赫爾曼很想攔着她,可是想了一會,還是任由她去了。
她需要發泄,而且現在這裡的危險也不大,他們能夠及時的來救她。
陸子衿現在就像是一個迷失方向的孩子,那麼可憐的一邊吸着鼻子,一邊向着牧昊天哭訴。
“你怎麼又遇到危險了?……牧昊天……你上次答應過我的……那是最後一次了,你怎麼又說話不算話……我就知道,你的話不能相信……”
她不知道往哪個方向走,只是胡亂的到處走,邊走還便大聲的和‘牧昊天’對話。
後面的衆位特工看到,也有些難過,可是他們也有任務在身,紛紛將精力投入其中。
他們都是大老爺們,從小被特訓長大,又怎麼會去安慰一個小姑娘呢?
況且他們和她都不是很熟悉,只有尤萊亞和她是……算是比較熟的……
可是尤萊亞也沒有過去安慰她,因爲他知道,陸子衿現在需要一個發泄的空間,他也想去安慰安慰她。
還是忍住了衝動。
“牧昊天!你在哪裡啊!……滾出來!你閨女找你回家吃飯呢?……你不是還欠我一個婚禮?你說要讓全世界都看到我們的婚禮……你忘記了嗎?……”
陸子衿恍恍惚惚的說着,臉上的表情半帶悲慼,她不絕望。
因爲牧昊天沒有死。
因爲牧昊天答應過她的,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因爲牧昊天是她心中的神,他一定會活着。
車禍他沒有死,被打的肋骨斷裂,內臟出血他也沒有死,他現在又怎麼會死呢?
所以陸子衿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他不會死,他是世界上命最大的人,小強也沒他頑強。
所以他一定會回來的。
回來還給她一場,他許諾她的盛世婚禮,回來還給她一次只有他們兩個人的蜜月。
他說道會做到的……就像那天他們結婚。
“牧昊天,你快點出來啊……別和我捉迷藏了好嗎?……真是個氣死人的傢伙,每一次都要讓我着急擔心……你要是再這樣,我以後就永遠的離開你……”
可能是因爲陸子衿覺得光是喊喊,是沒有用的,這樣不能把牧昊天喊出來。
她乾脆蹲下開始挖廢墟,一開始那些碎小的石塊,可以搬動。
但是那些塊頭比較大的石板,根本搬不起來。
別人以爲陸子衿瘋了,紛紛搖搖頭,也是……被壓在這底下,成活的機率本來就小的可憐。
她估計是瘋了吧?
尤萊亞實在看不下去,走到陸子衿的身邊,幫她把那幾塊大的石板給搬起來。
陸子衿紅着眼睛,看了看他,嚥了咽口水,然後低下頭去繼續用手挖着。
女孩子的手不像男人的,再加上陸子衿從小嬌生慣養的,手上的繭子也是常年作圖所致。
女孩還要養指甲,那些指甲養了許久,很脆弱,一下子就斷了好多個。
陸子衿卻毫不心疼的繼續挖着,手掌磨出血來,她像是沒有感覺到。
口中依舊依稀唸叨着,“牧昊天……牧昊天……你倒是回句話啊……怎麼這麼孩子氣,那時候至少是讓我看到你這個人了……現在怎麼連人影都看不到,你藏着擔心我偷偷拿着你的戶口本去離婚……”
提到‘離婚’一次,陸子衿不禁又搖頭笑了起來,眼淚不止,“離婚……離婚……牧昊天……還是你狡猾……帶我去愛爾蘭登記結婚,你明知愛爾蘭是不能離婚的……我該說你什麼好?……”
她的呼吸粗重,半哭半笑着,原以爲這段時間她已經成長了不少,沒想到卻還是這麼不堪一擊。
許久,當她的指甲也挖斷了,十指都是血,也沒有牧昊天半個人影。
終於尤萊亞忍不住,還是拉住陸子衿,搖着頭說道,“陸小姐,你不能繼續挖了,你的手上都是血。”
陸子衿像是此時才發現,恍恍惚惚的伸出手來看,都是泥土和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