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涸，粗糙，不用看就知道是跟外面的人一樣，自己也變成了白臉。
有種進入組織般的歸屬感，所以這算是向孤王更貼近了一分嗎？
當然不只是視覺效果，那一刻付前甚至能感覺到已經被燒沒的皮膚下，那本該跟着一起消失的水蛭，變得前所未有的活躍。
不僅個頭迅速膨脹，甚至在快速蔓延。
這下確實是有更多的光輝照耀在身上了。
聯想着水蛭兄當時的說法，付前心中感嘆。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證明當時在阿孔斯遇到的，果然也是孤王的鋒刃——折割。
這當時白臉人唯一吐出的一個詞，付前可謂記憶猶新。
現在想來，莫非是孤王的年號？
或許稍顯無厘頭，但這個詞在某些方面無疑極具代表性，比如說嗜血和掠奪。
而現在似乎可以嘗試把一切聯繫起來了——
這地方確實是類似阿孔斯的所在，而此行的目標孤王，正是其中的掌控者。
只不過似乎有些名不副實，孤王不孤，甚至馬上添丁。
白臉人代表的是孤王的力量，滲透到四處劫掠殺戮。
而白臉人的來源，看上去似乎也是誤入心靈深處的人類意志。
只不過在經過嚴格挑選獲准進入後，被孤王的光輝所照耀，發生了某種特殊的變化——就像執夜人此刻對自己做的。
沒錯，付前並不覺得眼前這突然下起的雪，只是因爲自己身上的感染加重了。
要擅長從其他人身上找原因。
首先幾乎百分百不是原生議會，自己能想到身上可能還有執夜人的注視，他們會想不到？
此刻局勢瀕臨失控，怎麼想他們當務之急，都是拼盡全力完成一直以來的那個謀劃。
而這種計劃的核心，又怎麼可能是一個陌生的闖入者？
所以前面自己在做的，本質上就是營造良好氣氛，等待執夜人的動作。
而如此巧合的時機，有理由相信，後者在這份變化裡起到了相當積極的推動作用。
所以執夜人到底做了什麼呢？
付前把手放下，下一刻竟是站了起來，走上前把門打開，走進了漫天紅雪裡。
……
不冷。
明明是如此經典的造型，落到身上卻是別樣的感覺。
並沒有凜冬之寒，相反神似天人合一。
被某種特殊的概念所擁抱，變得與這處所在愈發不可分割……
很明顯，執夜人在幫自己融入這個地方。
看上去在面試中獲得優勝僅僅是第一步，獲准踏入孤王宮廷後，還有一步步的晉升程序。
不奇怪，前面已經看到過兩個例子。
水蛭兄，白領三人組，雖然他們做的事情有很大區別，但其中核心卻是完全一致的——跟孤王更貼近。
現在看上去輪到自己了。
當然除此之外更關鍵的，是自己給了執夜人一個利用的機會，而他們用來做這個。
這樣的一份選擇背後，同樣有着很大的信息量——執夜人此行的目的，按前面推測很可能是確認孤王的情況。這樣的狀態能幫助他們找到孤王？
只能說還算有幾分道理，畢竟“跟孤王更貼近”了。
但從眼前動作還是能看出蹊蹺，那就是執夜人這找得是不是太辛苦了？
按理說老巢都在這裡，鎖定個不法分子這麼費勁的嗎？
甚至現在似乎還是沒找到——付前表示一路走來這些雪中穿梭的人，實在沒有看到任何“王霸”之氣。
不僅如此，行人們甚至對於落到身上的雪都是恍如未覺，沒有任何反應。
……
司空見慣了？
只有自己屬於剛升上來的，纔會因爲沒見過世面而好奇？
腳步不停，付前隨意感受着四周。
絕非誇張，首先很難說這紅色的雪只是幻象。
雖然飄飄灑灑落到身上瞬間，已經奇蹟般變回白色，讓本就慘白的臉看着更白。
但同時落地之後，卻又真的像雪一樣融化，成爲遍地血水。
而行走在其中的其他同僚，對腳下卻是沒有任何感覺，既沒有躲着血泊走，也沒有喜歡跳泥坑。
以至於很容易想到前面的解釋。
但在付前看來，卻依舊存在不合理的地方。
最明顯的莫過於人太多了。
一路走來這人口密度，甚至不比前面見到的低。
孤王跟這麼多人貼近，不會覺得太喧鬧了嗎？
包括這一路走來，地方儼然還是那個地方，並沒有發現什麼堪稱宮廷的所在——所以會不會只是因爲自己變了？
某個念頭很快出現在付前腦海裡。
與其相信行人們視若不見，有沒有可能他們就是看不着，就像之前的自己一樣。
只有和孤王貼近到一定程度，才能看見更多世界的真實？
如此一來，眼前這些人的行爲就容易解釋多了。
還有執夜人的行爲。
如果真有這麼多跟孤王貼近的對象，那潛在工具人簡直一抓一大把。
自己給的寶貴機會，也用在這方面的話無疑有些浪費。
……
所以說執夜人現在是根據對這個地方特性的掌握，花了大力氣把自己送上這個境界？
雖然看上去孤王還是沒有出現。
不確定這是不是也在他們計劃之中，但一路走到現在，付前依舊是維持前面的結論，即沒看到誰有大帝之資——包括自己。
沒錯，跟孤王貼近的極限是什麼？
一個讓疑似一階執夜人都不好找到的個體，真的只是因爲隱藏得特別好？
有沒有可能“孤王”的存在形式本身就比較抽象，以至於執夜人不只是需要有人幫他們“看到”，甚至是要當做呈現的載體？
說直白一點，讓孤王降臨在自己身上。
依據太少，幾乎只能算純粹的猜測，但付前從沒有忘記過這份風險——以及機會。
別忘了自己的任務也是要找孤王的，在這方面和執夜人有很大的重合。
如果後者打的真的是這樣的主意，那麼作爲載體的自己，明顯會有更多的時機操作目標。
只可惜這動靜實在是有點兒小。
唯一的好消息，雖然沒發現什麼大帝之姿，但自己似乎再次感知到了亞瑞爾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