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節22.安南沒放過法斯特
晨曦酒館和圖書館加起來每週收入起碼四枚銀幣。
這個冬季之前，安南就能攢夠資質測試的錢。
還是有些慢，不過安南起步很低，利用這段時間可以彌補嚴重匱乏的知識。只是不知道塔西婭那邊怎麼樣了。
安南還在憧憬着美好未來的時候，第二個週末到來。
“記得早些回來。”
蘇珊大嬸的叮囑中安南帶上水壺，往包袱裡裝上幾磅提前準備的夾着肉乾的黑麪包，出發鬧鬼金礦。
幾十分鐘後，安南趕到矮丘。還沒到休息時間，營地沒有多少礦工。
安南坐在樹蔭下，用炭筆在筆記上繼續抄改《法破天空》。
塔西婭從礦洞裡走出。今天是約好的休息日。
她看見坐在樹蔭下的身影，光斑灑在周圍，照耀的蒼白的皮膚襯着黑色的頭髮。隨着塔西婭走近，他擡起頭，陽光灑在睫毛上，那雙黑色眼眸澄澈而明亮。
塔西婭只是奴隸，她沒有合適的環境養傷。
他們比整天懶散地靠着櫃檯的法斯特先生看上去兇悍得多。
想着兜售《法破天空》的安南被馬丁領着混進外圍人羣。
“你能逃出來嗎？我會幫你想辦法治療。”
“會出汗。”
但離安南需要湊夠的錢還差一大截——
“我不像你們……”塔西婭閉上嘴，改口說：“……不像那些人一樣不遵守契約。”
索魯曼·銅須在酒館遭受的忽視便可見一斑。沒有牧師或醫生會願意治療牛頭人，哪怕她一半是人。
“我們未來的法師先生又有什麼鬼點子了？”
“蘇珊大嬸？”
安南訝然地朝她們擠去：“蘇珊大嬸！”
前些天還只是勒傷的腳踝糜爛的很嚴重。
旁邊的馬丁悄然捂住屁股。
安南賣掉了睡衣，還在想着如何把《法破天空》換成錢時，嘈雜聲從街道遠處傳來。一支商隊裡的馬戲團在平林鎮最繁華的街道進行表演。
安南舉起包袱。塔西婭粗糙腳掌踩着野草，鐵鏈嘩啦碰撞，接近後汗臭，還有淡淡的腐臭味。
資質測試似乎只能延後了。
問出來時安南就已經得到了答案。
黏連着拉絲的分泌物散發着濃郁的腐臭，腫脹而腐爛的傷口血肉模糊。周圍的蒼蠅縈繞而來。
他們不好惹。
陪着塔西婭在林間空地坐了會兒，安南翻開《法破天空》給她看，問起礦上的幽靈和狗頭人，在工頭的催促下包紮起塔西婭的傷口，和她告別，返回平林鎮。
安南不想塔西婭因爲傷口處理不及時丟掉條腿，甚至丟掉性命。
這種信條令人稱讚，也會覺得癡愚。
至於馬丁，他像條落單的鬣狗被排擠在外。
“你沒有按照我說的清洗傷口？”
安南聞着火油和磷粉燃燒的臭味，注意卻在那些圍繞商隊的手持大劍或弓箭的守衛身上。
“我回去後想辦法儘快攢夠錢。”
安南只好用水壺裡的清水幫塔西婭仔細清晰傷口，確認腐臭味幾乎聞不到後，讓她曬着糜爛的腳踝。
安南因婦女們突然響起的尖叫將注意回到簡陋舞臺。赤着上身的壯漢登臺引發了尖叫，他扮演一名戰士，然後一把把銅錢就砸了上去——安南看着這幕，眼睛變得明亮。
8枚銀幣顯然不算少，差不多是蘇珊大嬸一家一個月的收入，沒看馬丁瘋狂朝安南使眼色。
這些守衛都是強大的職業者——不是鎮上衛兵那種最普通的職業者。
塔西婭坐在草地上，安靜地吃着安南帶來的食物。
望着塔西婭壯碩的身軀肉眼可見的削瘦和新舊不一的鞭痕，安南皺了皺眉，不過沒說什麼。
安南沒問爲什麼蘇珊大嬸在這裡，只是委託蘇珊大嬸帶着她的姐妹今晚來酒館捧場。
這支商隊展開車棚，向着圍聚過來的鎮民兜售商品。安南剛想着把睡衣賣給他們會不會獲利更多，就看見那些皮甲沾着血液凝結後的污血的守衛。
“哪怕是奴隸契約？”
“再拖延下去會更嚴重。”安南驅趕着傷口周圍的蒼蠅，讓她挪到陽光下。
如果可以省下贖身錢最好……
安南挪開腳銬，蹲在逐漸濃郁的腐臭味裡解開纏繞傷口的布條。
原本準備留到以後在微風城賣掉的睡衣被他從衣櫃裡翻找出來，拉上馬丁來到街上。
“不用，我早準備好了。”
“這是給你帶的。”
安南蹲在她的腳邊，揮舞着筆記驅散煩人的蒼蠅。
向維克多先生借或預支？
“你的報酬源於你此時的付出。”不用想也知道那個守序古板的老頭會這麼說。
法斯特先生也是。如果可以，他早就提供測試資質的一枚金納爾了。
這個世界有復活術，治好一些致命傷和頑疾也不會很難，別說只是感染。但平林鎮沒有牧師，而且安南對這個世界早已不再一無所知：比如各種族間的偏見和歧視。
然後他又跑回酒館，找到法斯特說：“法斯特先生，你想不想讓酒館生意變得更好？”
鎮子沒有抵押物件的店鋪，安南和馬丁走訪了好幾間裁縫店與成衣店，他們對睡衣的材質手感讚不絕口，但最多隻肯開價8枚銀幣。哪怕安南指着現代工藝的縫線和布料說這是名家大師的手筆。
安南對金錢的渴望再次急迫起來。
商隊開始進入每座城鎮的例行演出：扮演法師的演員握着燃燒的“法杖”，揮灑着遇火燃燒的粉末擊退扮演敵人的演員，引起鎮民驚呼，低聲議論“這是不是魔法”，“他是不是魔法師。”
安南打量着法斯特。健碩頎長的身軀，斧刻般的堅毅臉龐，每個方面都比那個演員好。而且至關重要的：他是貨真價實的精英級戰士。
這時，安南看到一道熟悉的壯碩身影在婦女羣中。
蘇珊大嬸和她的姐妹們很快發現安南，“他真可愛——”然後安南像是隻被好幾頭母獅玩弄的幼鹿。
“現在只需要一點細節……”
傍晚，蘇珊大嬸和她的十幾名姐妹來到酒館。
然後，當踩着高筒靴，襯衫鈕釦解開一半，握着長劍的法斯特出現在大廳，婦女們的尖叫聲震顫酒液。
當這些婦人擁擠上來時，法斯特不禁在想，他爲什麼要爲了幾十銅幣付出這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