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塔布爾洛克公國淨出極端，不是瘋狗大公一樣的超雄，就是吉拉爾迪大公這種軟蛋。
難道沾了惡魔之血或多或少都有點問題？
但總不能坐視自己的盟友被另一個盟友吞併：“我們能不能幫他？”
“還想怎麼幫，城牆是我們援建的，第一天公路也是通往守望領的，送去公國的商品甚至沒收過路稅。”
奧爾梅多無奈地靠着窗臺，“總不能幫他治理公國吧。”
安南笑了：“說不定吉拉爾迪那傢伙就是這麼想的。”
奧爾梅多繃着臉，沒忍住也笑了出來，好一會兒才收斂起來：“所以怎麼辦？”
“我記得克萊爾在魔鬼公證處？”
“嗯，我前兩天還看見她了。”
“讓她幫忙去治治吉拉爾迪大公吧。”
“能行嗎？”
“應該可以吧，復仇是最強烈的情緒，讓克萊爾去威脅他，再不堅強起來就讓瘋狗大公從地獄歸來。”
“恐懼也是。”
安南攤開手：“再壞還能壞到哪去？”
“投降，跟鼠人媾和。”
“那我們只能接受有個鼠人鄰居了。”
……
城主府，魔鬼公證處。
隨着自由城的發展，增設的部門和官員越來越多，原本小而精的城主府正越來越擁擠。
魔鬼公證處也只分到一個和休息室差不多大的辦公室。
平日裡，三隻見習魔鬼就在辦公室裡處理送來的一摞摞魔鬼契約，偶爾有大生意的時候，就親自出去一趟做公證。
憑藉跟自由城掛鉤，三隻魔鬼的業績瘋狂增長，距離晉升魔鬼也不遠了。
貝魯多娜從見習到正式花了三百年，它們連三年都沒用。
克萊爾剛當魔鬼，還不熟悉，但另外兩隻見習魔鬼知道這種速度有多恐怖——克萊爾說不定會成爲這個萬年裡晉升最快的見習魔鬼。
它們感激貝魯多娜，更感激安南。
衛兵來找克萊爾的時候，兩隻見習魔鬼還羨慕的讓克萊爾好好表現，別讓安南大人失望，好像安南纔是那個魔鬼領主。
知道了安南的訴求，克萊爾願意試一試。
……
漫長的海岸，遼闊的海面，繁華的海港，舒適的海風——
吉拉爾迪穿着居家的寬鬆睡袍，站在閣樓露臺，享受着安全與自由。
至於公國的事務怎麼辦……
一個優秀的領主不需要親自處理公務，沒看安南·裡維斯也沒處理？
叩叩叩——
敲門聲打斷吉拉爾迪的遐想。
“誰啊？”
吉拉爾迪的親衛隊長走進來：“大公，有一個……一個……魔鬼在門外要見你。”
“魔鬼？見我做什麼？”
“她好像是吉勒斯……好像是瘋狗大公的姐姐！”
這下他的好心情也沒了。
幾分鐘後，克萊爾和吉拉爾迪在露臺圓桌前相對而坐。
“克萊爾姐姐，好久不見……”
吉拉爾迪裝作很想念的模樣。
按照輩分，吉拉爾迪是可以叫克萊爾一聲姐姐的。
“吉拉爾迪，你應該在守望領，而不是跑到這裡避難。”
因爲常年在外求學，克萊爾對這位弟弟並不熟悉，算上前兩年的那一面也只是見過幾次，所以她像安南一樣直接。
“除了逃避，我還能做什麼呢？”吉拉爾迪苦笑着說，“那可是鼠人啊……連帝國都要動員徵兵去對付的存在。”
“所以你要拋棄蒙塔布爾洛克家族的榮譽嗎？”
低着頭，始終在迴避克萊爾目光的吉拉爾迪突然擡起頭，怪異地注視着她：“拋棄？你覺得這些該怪誰？”
“你的那個瘋子弟弟花光了所有錢，殺光了所有順位繼承人，要不是我的懦弱，我也和其他人一樣，被你的寶貝弟弟殺死了！”
吉拉爾迪在安南面前一副綿羊的人畜無害模樣，但在其他人面前，他的性格即使不算乖戾，也稱得上喜怒無常。
克萊爾沉默，要不是安南的請求，她本不想再和生前的一切有任何糾葛。
但有些事不是逃避就可以的……現在，她不得不努力彌補自己的弟弟給公國造成的傷痕。
“吉勒斯確實自大又愚蠢，讓你接手了爛攤子，但起碼你還有爛攤子。”克萊爾拿出彼此都熟悉的人舉例：“但安南是從零開始。”
“你拿我和安南比？”吉拉爾迪誇張的怪叫：“我和他的差距比地精和法師的差距還大！”
“你可以和他學習。”
“得了吧，我根本不是這塊料，那堆公務光是看一眼就犯困。”
“但你是蒙塔布爾洛克公國的大公，你決定着數百萬人的性命。”
吉拉爾迪懶散地道：“說實話吧，我根本就不想當什麼狗屁大公，都是你們強行要我當的。我甚至願意給安南錢讓他吞併公國。”
吉拉爾迪的話連克萊爾都無法忍受：“真是難以想象……這樣的話會出自家族的繼承人之口。”
“我也不想當什麼家族繼承人。”吉拉爾迪破罐子破摔地喊道：“你們不能把責任強行塞給我，再讓我負責！”
“因爲你是蒙塔布爾洛克家族的最後一個人。”
無論克萊爾怎麼說，吉拉爾迪就是不肯承擔責任，迴避她說的所有內容。
克萊爾不是個善於和人交流，說服他人的人——不然她的弟弟吉勒斯也不會變成那副模樣。
她決定用自己的方式解決問題。
“你知道，我死過了一次。”
“哦，所以呢？”
吉拉爾迪靠在椅子上，像是曬着夏日陽光般悠閒，沒有注意遠方正陰雲密佈。
“我無所畏懼。”克萊爾走向吉拉爾迪。
她那山羊般的魔鬼橫瞳倒映着流露驚慌的吉拉爾迪。
“你要做什麼，住手，停下……我可是蒙塔布爾洛克公國的王！”
門外的親衛隊長聽見大公的慘叫，正要撞開門去救駕。
“從你拋棄子民，躲到這裡，就不再是了。”克萊爾冷漠的語氣響起，“我坐視吉勒斯走上歧途，不能再任由你變成一樣的人……吉拉爾迪，我會讓你重新拾起家族的責任感。”
親衛隊長退了回去。
嗯……只是大公的親人在教訓他而已，自己只是侍衛，還是不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