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真的假的？”
“不會吧，沒聽誰說用介入手術做痔瘡啊。”
趙祥明搖了搖頭，表情上看不出來他到底是否定誰的意見。
鄭雲起道，“前些年……那誰還在的時候找過我，說可以開展介入手術治療痔瘡，原理就是栓塞供血動脈。患者找那種有明確手術禁忌症的，說是介入手術能做。”
“當時我想，介入科的手可是夠長的，竟然伸到我肛腸科來了。隨便敷衍了幾句把人打發走，這事兒我就沒管過。”鄭雲起看着趙祥明，“老趙，你知道這事兒麼？”
“知道，德國的醫生研究的，人家用的彈簧圈都是訂製的，一個彈簧圈幾萬歐。”
“……”
“……”
衆人瞠目。
“再說，仔細講下來如果要用介入手術做，這是血管科的活。怎麼掙錢的項目都找血管科，擦屁股的事兒纔想起我來了呢？”
吉翔則是白處長親自打的電話，讓他過來參加全院會診。
說着，白處長背手走出辦公室。
“還不錯，現在還在恢復期，要上場踢球還得觀察。”
白處長瞪了他一眼。
“吉翔醫生，說說你的看法。”白處長只好用出殺手鐗。
他沒看吉翔，也不想看，敲了敲桌子說道。
餘光落在林九則身上，白處長就會覺得自己大腦額葉受到嚴重干擾甚至出現對眼等情況。
“是不是綜藝節目看多了。”
“從我的角度看，應該沒問題。”
“白處，沒看出來是怎麼回事。”一名主任很聽話的用最簡單的方式說道。
“白處真覺得小吉醫生能解決？”
這種事兒多說無益，請會診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白處長默默的看着，更多時候則是把目光投向吉翔。
“白處長，我還沒看患者。”吉翔道，“先去看一眼可以麼？”
但這層關係最好不用，要用的話也得是高大上的疾病。
這是比較中肯的建議。
“你們先聊着，我去看看小吉。”
“沒說跟你有關係，明天我肯定要請全院會診，到時候白處長應該找你。唉，你說是什麼病呢？怎麼做個內痔手術還出血……”
慢診患者，不擔心各種血液傳播的傳染病，想來鄭雲起已經都查過了，應該沒事。
白處長點點頭，看着吉翔與……林九則走出辦公室，白處長覺得自己的眼睛有些酸。
看樣子自家主任們真心解決不了，實在不行……白處長心裡嘆了口氣。
劉志沒去會診，這病和泌尿外科沒有半毛錢關係。
不知道的還以爲吉翔和患者是多年老友。
內痔術後出血，說出去都讓人家協和笑話。
“哈哈哈。”
“關上門說話，大家別說那些套話，簡單點。”白處長道。
院裡相關科室主任們發言，說的基本都是沒用的垃圾話，看樣子沒人對患者內痔手術術後持續性滲血有看法。
……
患者的情況……一言難盡，屬於疑難雜症，討論也討論過了，沒人相信自己能解決，剩下的還是等白處長聯繫協和再說。
鄭雲起見其他人都露出怪異的神色，無奈的嘆了口氣。
“鄭主任，你不回去看看？”有人擔心問道。
“？？？”
“患者的情況很古怪，相關檢查肛腸科也都做了，除了一些不重要的小毛病外沒什麼特殊的。實在不行，我建議患者去帝都看看。”
“術後效果怎麼樣？”
林九則還沒拿到進修手續，但程序是程序，先來科裡看看總不會影響到其他人。
萬一一個大出血人死在半路上怎麼辦！
“白處長，聯繫一下協和，看看他們有什麼看法吧。”
被人把滿是血的衛生巾摔臉上，熱乎乎溼乎乎……這種經歷還真沒人感受過。
“還不是你老趙擦屁股擦的好，擦的妙，擦的呱呱叫麼。”一人玩笑道。
……
“小吉醫生，你和電視裡有點不一樣。”患者坐在牀上，與吉翔聊的興致勃勃。
“能參加明年的世界盃吧。”
第二天。
“不看。”鄭雲起很堅決的說道。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看着可要比電視上好看多了。”患者解釋道，“對了小吉醫生，內馬爾的手術真的是你做的麼？”
一般類似的會診是由盧剛代表醫務處主持，但這次是白處長親自主持，級別上升了一個段位。
白處長這些年處心積慮，一直和協和那面有聯繫，爲的就是遇到難題好有後手外援。
去帝都？讓患者帶着衛生巾去？
“我不會做。”趙祥明很確定的說道，“而且跟我介入科沒有半毛錢關係。”
對這位麻省的專家，白處長極其厭惡，他只能儘量少看吉翔。
上午九點，各科室查房結束，肛腸科很鄭重的通過醫務處聯繫各相關科室全院會診。
“上了電視都要胖一圈，要不然那些女明星拼命的減肥呢。”
酒桌上傳來歡快的笑聲。
並不因爲吉翔參加綜藝後驕傲滿滿，而是因爲吉翔身邊坐着一個透明人。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白處長每次看吉翔的時候都覺得難受。
當白處長走出辦公室後，屋子裡的主任們聊起了家常。
從對眼的狀態恢復過來，白處長掃了一圈辦公室裡的主任們。
“小吉醫生手術做的不錯，人也好，昨天給我送了一件內馬爾的簽名球衣，十年的夢想一下子圓夢了！”
白處長走到病房門口，並沒有進去，他看見林九則手裡拿着一個本子，正在上面寫寫畫畫；吉翔正在和患者聊天，很親切，很熟悉的樣子。
苦不堪言。
“患者現在用衛生巾，上次出血患者問我幾個問題，我沒回答出來，他直接把衛生巾摔我臉上。媽的！一臉血，噁心死我。”
鄭雲起手下的管牀醫生彙報患者情況，大家開始討論。
吉翔點了點頭。
但他卻來了，和吉翔以及……林九則一起來會診。
患者雙手握拳，一臉興奮。
白處長心生無奈。
他從醫幾十年，從來沒見過把詢問病史變成聊天的醫生。
吉翔，就是那個另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