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貴妃臉色鐵青,雙手交織在一起,面上卻仍舊要擺出一副微笑的摸樣,她端着酒杯輕啜一口以此來緩解內心的糾結。
換做誰,誰會高興呢?
身爲皇上的女人,本來就不能根據自己的喜好來選擇善惡,何爲喜,喜皇上之喜,何爲善?善皇上之善。
你所有的一切都是依附在皇上的身上。
Wωω●тт kan●c○
皇權至上,皇上就是你的一切,寵愛就是你在後宮安身立命的後盾。
作爲皇上的女人,你可以撒嬌,你可以吃醋,但是唯獨不可以嫉妒,安貴妃太清楚這一點,所以就算眼下心如刀割她也會帶好情緒的面具,恰當的扮演她貴妃的身份。
那煙攏寒月紗是極爲名貴的,宮中哪個女人不想得到,更何況那東西就算是不能拿來當牀幃,就算是拿來繡成靠墊手絹之類的也是極好的。
安貴妃曾經想過葉崔鵬會將那煙攏寒月紗給自己賞賜一些,可是萬萬沒有想到葉崔鵬給的竟然是另外一個女人。
方嬪。
她不過是安想容手裡的一顆棋子,如今竟然這般囂張的提起,怎能不叫安想容生氣。
方嬪那邊可就顧不了這麼多,宮裡她被欺壓了這些年,總算有了出頭之日,安貴妃怎麼想的她,她當然知道,不過有句話不是說得好麼,畫虎不成反類犬,安貴妃以爲自己是她養的一條狗,可是她就不知道早晚有一天這狗也會變成狼。
“貴妃姐姐,你說這樣可好?”方嬪喜滋滋的看了一眼安想容。
安想容自然是點點頭:“妹妹的提議自然是極好的,咱們皇宮啊偏就皇上疼愛妹妹,將這煙攏寒月紗賞賜給妹妹,如今既然是妹妹的東西,妹妹自己做主便好。”
“有貴妃姐姐同意纔好,安柔少不更事,害怕說錯了話,這凡事總要問過姐姐,心裡頭才能安心。”方嬪用手絹捂着心口,一副柔弱的樣子,到真的是應了她的名字,安柔。
宋菁茹撇撇嘴看着兩個女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好生無趣便偷偷拉了拉張楚晨的袖子:“王妃,您擅長什麼?”
張楚晨倒覺得看着女人在那爭寵真不如跟宋菁茹這個小姑娘聊天舒服,她聽了宋菁茹的問題,無語望天。
她擅長什麼?
殺人算不算?
這個要是說出去了,恐怕會把小妮子給嚇壞了吧?那治病救人?張楚晨好歹也是個軍醫,師出名門又在戰地實地操作了這麼多年,她的一手創傷縫合技術早就練得爐火純青。
但是她擅長的這些,似乎好像大概在今晚的重華夜宴比試上面根本就拿不出手吧,張楚晨一臉尷尬的看着宋菁茹。
“王妃,我常常聽人說,幽國的刺繡聞名天下,且不說那些技藝精湛的繡娘,就算是府裡的丫鬟做出來的活,也要比九州其它國家的女子繡出來的耗上千倍萬倍。”宋菁茹說起這個一臉的崇拜。
張楚晨則是很誇張的看了看身邊的素問用眼神詢問道:“沒有這麼誇張吧?”
“王妃,您是過謙了,我想既然安貴妃想要故意刁難您,那八成就會在這個方面動手腳。”宋菁茹學着王敏慧時常思考的動作,將手託在下巴下面。
張楚晨眉毛挑了挑,還麼有說話,宋菁茹的丫鬟瓔珞就咳嗽一聲:“姑娘,若是要害人怎麼會從別人擅長的開始,自然是別人不擅長的才能讓對方出醜。”
“瓔珞,你還是太年輕了,不知人心險惡啊,你想啊,楚晨姐姐是幽國的王妃,安想容是咱們唐國的貴妃,兩個人的身份不同,地位不同。雖然楚晨姐姐現在是幽國來唐國的質子夫人,可是幽國存在一天,楚晨姐姐的地位就比安想容高,安想容想要說話也要考慮一下自己的立場,如果是她刻意刁難,皇上怎麼會允許?再或者說咱們都知道幽國的刺繡聞名天下,她讓楚晨姐姐來表演,一來可以印證這一句話並非是幽國浪得虛名,二來又可以暗暗諷刺楚晨姐姐。”宋菁茹的大腦高速運轉,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瓔珞難以置信的看着宋菁茹。
她家姑娘什麼時候這麼聰明瞭?能想的這麼多?
“可是暗暗諷刺王妃是什麼意思?”瓔珞不解的問道。
宋菁茹低着頭嘆息片刻道:“將楚晨姐姐諷刺爲繡娘,王妃根本不用親自動手做這些。”
“那照姑娘的意思,這王妃今晚是比也不對,不比也不對?”瓔珞攏了攏袖子,眼睛看向張楚晨。
宋菁茹尚未說話,張楚晨卻已經微微一笑,拍了拍她倆的肩膀:“多謝二位爲我擔心,想來你們也看得出我張楚晨這個王妃還偏偏就是不學無術,琴棋書畫,女紅針線我還真是的的確確一樣都不會。”
她話音剛落,那邊葉崔鵬也給李晟綁好了布條。
“遊戲開始。”隨着葉崔鵬的一聲口號,李晟手中的鼓錘有節奏的敲打起來,衆人玩的不亦樂乎。那些個姑娘臉上又是興奮又是嬌羞。
既渴望花落在自己的手裡,又期望那花不要落在自己手中,畢竟準備了三年有的人就是爲了今晚的曇花一現,若是能被皇上看中,從此就能改變一生。
葉崔鵬是多少少女心中的夢想。
李晟是多少少女魂牽夢繞的願望。
兩個男人均是人中之龍,無論是嫁給誰,此生都會想盡榮華富貴。
就算是李晟眼下只是幽國在唐國的質子,但是誰也保不準他會幽國的那一天,畢竟李晟真正的實力是令所有人都忌憚的。
隨着最後一聲鼓吹停下,花落誰家終於有了結果,只見一個紫衣女子羞羞答答的站起身,將花捧在手中,蓮步輕邁走了出來。
“臣女禮部尚書之女張巧文拜見皇上。”張巧文規規矩矩的行了大禮,低頭站在一側。
安貴妃瞧了她一眼,微微笑道:“那麼就請平安王繼續敲鼓,咱們選出第二位,看看張姑娘給她出什麼題。”
聞言,張巧文的手微微一抖,旋即擡起頭微微屈膝:“臣女笨手笨腳的,一時間總想着如何表演了,到忘記怎麼出題給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