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雪魄直逼而來的眼神,林楓淺哼一下:“你想聽實話?”
“只怕你不敢說。”
林楓沉思了下,嘴角輕揚,淡淡地說着:“如果你要聽實話,那麼我就將現今社會狀況先給你分析一下,其實這些你都懂。”
雪魄愣了下,不動聲色地看着林楓,說道:“我倒想看看你的看法。”
“如今九州各國已經越來越顯現出浮躁、狂熱、悲哀、迷茫的氣息。社會在財富的迅速積累下,糜爛與墮落,國富民衰的跡象越來越明顯。”
林楓說話間來煙雨路上所見的畫面一幕幕旋轉,想着淡淡地接着說:“各國的政府官員處處想着與民爭利,社會貧富兩極分化異常嚴重。有權有勢的人們肆無忌憚的忘乎所以,窮苦百姓走投無路般的苟延殘喘,有思想的年輕人,思想卻在現實的約束中被扼殺;心懷幸福的中年人,幸福被居高不下的物價擊碎,夢想在現實面前永遠都註定不堪一擊;想要健康養老的老人們,更是在這戰火硝煙中消沉老去。”
“各國政府都高喊着祖國統一,高呼着人人平等,只是千年來,偌大奉賢王朝就被你們這樣的地方勢力一分爲九,還到處宣傳着自己的國度有多好,麻痹所有還有一絲想要抗爭與改變的人們,所有九州人都在相互爭騙搶奪,生怕自己被別人擠下去。物價天天爆漲,百姓在的收入永遠跟不上物價上漲的步伐,與百姓爭利(這裡原本是叫與民爭利,但後來看到有人說,與民爭利的民並非百姓,而是豪民,財主等)的地方政府綁架了大衆的利益的向前發展,弱小的人民只有在大街上帶着面具,搞笑娛樂,無奈自嘲,解構雷人。”
“這便是如今社會最大的可悲。表面的歡聲笑語、一團和氣掩蓋着深深的悲哀。就比如看似繁榮向上的煙雨,卻處處充滿了不可預測的危機。國不幸,家之不幸,更是個人之不幸,如果九州繼續如此下去,只怕整個奉賢將會如同古老的洪荒古國,面臨滅亡之災。”
“繁華不過煙雨,富有不過空霧,兵強不過君子。三大強國,君子牽制九州之勢,空霧一場變故段飛喪失理智,雖然軍事上未曾受到多大損失,但經濟卻倒退十年之久。煙雨看是一團和氣,四處歌舞昇平,實則殺機暗涌,兵部尚書冷傲雪自持手握兵權就目空一切,丞相孫浩然公然勾結芬蘭劉峰,就比如當下,冷飛月更是欺世盜名,以盜帥之名盜取皇宮至寶,接着安排父親假死,再以處理醉心樓鬧事之名,讓自己置身度外,好以假亂真,準備暗地發動兵變。”
聽到這裡,桂花身子顫了一下,問道:“你說什麼?冷飛月要發動兵變?”
看着桂花焦慮的樣子,林楓淺笑一下道:“別急,我話還沒說完,再說,這幾天你不是已經有了動作了嗎?”
林楓言外之意是冷飛月並未得逞,桂花聽着長舒了口氣,不過聽到後半句之時,不覺臉上涌起一陣驚異之色,眼睛直直看着林楓的側臉。只是桂花的變化沒人理會,因爲這裡的每一個人都動了自己的手腳。
雪魄眉頭微皺了下:“如果冷飛月知道冷傲雪真的死了的話那麼他會是什麼樣的反應呢?”
聽着雪魄的話,林楓忍不住微微搖了下頭:“看來還真是沒有什麼能夠瞞得住雪國公主的。”
“我開始就感覺有些不對勁,現在聽你說起突然明白,原來我心頭不對勁的東西是冷傲雪書房門前不對稱的侍衛。”雪魄回想着當時的情形,在大門處,左邊站着三個侍衛,右邊卻只有兩個,雪魄稍微沉思了下接着說道:“所以刺殺冷傲雪的人並非逃之夭夭,反而一直都在現場。”
“你果然很聰明,越是最危險的地
方越是最安全的地方,兇手顯然明白這個道理,如果當時兇手逃走,一定得留下任何逃跑的蛛絲馬跡,但是兇手一反常規,不但沒走,反而爲冷傲雪看門。所以在冷傲雪發出尖叫的時候,大門被人打開的瞬間,兇手先在門後避一下,混亂之下,再順其自然地站到大門邊上,這樣就算你是神仙也不會發現真正的兇手就在現場。”
雪魄似乎將所有的疑惑全部打開,接過林楓的話說道:“所以,現場並沒有任何蛛絲馬跡,於是別人都認爲是盜帥所爲,因爲只有盜帥逐日無影踏雪無痕的輕功纔可能做到如此完美,而恰巧此時冷飛月有事不在,任何人都可以爲他作不在場的證人,然後等皇宮大內裡的人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盜帥身上的時候,他在和冷傲雪暗中發動兵變,這樣世人根本不會懷疑到他謀權篡位。”
兩人的分析聽得桂花冷汗直冒,但她卻不敢開口,只是靜靜地聽着。
林楓淺笑一下,淡淡地道:“可惜,有人比他走了一招更遠更有殺傷力的棋,確切點說是他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掌控之中,此招正中他人下懷,所以他原本想以假亂真的卻想不到假戲被人真做,哎,人算永遠不如天算啊,所以在命運面前,不管是誰都註定只是失敗者。”
雪魄忍不住讚了下:“你的分析聽起來和真的沒什麼區別,如果真如你所說的,那麼你再說下冷飛月現在身在何處?相信很多人都對他的處境很感興趣。”
林楓的臉上突然再次出現那一抹神秘的冷笑,眼睛卻直直地盯着雪魄。
看着林楓的眼神,雪魄感到如芒在背一般,有些不自在,眼珠轉了下繼續問道:“這麼說來你應該對那個白衣殺手有所瞭解?”
知道雪魄此時不想提一些事,林楓也不想繼續追問,於是輕描淡寫地說道:“血祭之城的殺手,西門韓山,天下第一快劍天劍僅剩的一個傳人,殺人不流一滴血,劍比煙雨神話冷飛月的無情刀快。”
“血祭之城?”兩人都不約同聲呼叫出來,臉色都在一瞬間變幻了數下,直直地看着林楓,兩人都不約而同想起剛纔的那一劍,劍快到似曾不曾不出過一般,想着更是感到一陣心寒。
如果能夠收服他,那麼是不是可以打破關山天山魔人的神話?沉默了一會之後,雪魄在開始盤算着。
桂花輕嘆了下,說道:“這麼說來是他打破了冷飛月的所有計劃?”
“這只是一個巧合,或者是有人故意安排好的巧合。”林楓簡單地說着:“說到底殺手終究只是別人手裡的一顆棋子,操控全局的永遠都是那些幕後的棋手。”
“那麼幕後的棋手到底是誰?”雪魄好奇地問着。
林楓避開這個話題:“你的問題實在是太多了,我也不是先知,所以很多東西我還是不懂,不過現在得告訴你另一件事,冰封十八騎的完美配合可可以輕鬆擊殺兩個冷飛月,不過你不會殺他。”
雪魄忍不住顫了一下,問道:“你怎麼知道?”
林楓無奈地冷笑了下:“你不應該那麼巧就出現冷府,因爲冷府的事實在與外人無關,別人是做給朝廷看的,只是你就這麼不識好歹,然試想一下雪國的公主是不識好歹的人嗎?所以你的行動出賣了你自己,而且你第一句話更是將完完全全地賣了出去,還有剛纔你更不應該擔心冷飛月的安危,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實在不應該懷疑冰封十八騎的實力,所以你剛纔所擔心的並不是冷飛月,而是冰封十八騎。”
林楓說着冷笑了下:“不過值得高興的是,你的冰封十八騎卻要煙雨郡主的奪命十三士厲害一些,否則就不可能先於奪命十三士之手將冷飛月劫走,”
說到這裡,林楓淺笑了下繼續道:“嗯,對了,據說雪國將要和煙雨聯姻,但是雪國公主卻需要十天的考察期,而且今天就是第十天,所以今天是你最後的考驗對吧。”
聽着林楓的話,桂花黯然底下了頭,對眼前的男子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
而雪魄的眼裡除了驚駭還是驚駭,這些東西沒人會知道,他憑什麼能夠知道。想着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直直盯着林楓,好像是在看一個魔鬼一樣。
“難到說女人吃人都是用眼睛的嗎?”林楓看着雪魄明亮的雙眸眨了下眼睛說道:“不過你現在已經得出了答案,冷飛月同樣不會死,所以你也不用擔心他,不過你現在擔心的卻是另一件事,回去怎麼向御風大王交代。”
雪魄愣住,眼前的男子似乎能夠洞悉每一個人的心事,和煙雨聯姻這本是父王的旨意,但是這些事她從來沒向任何人提起,他是怎麼知道?雪魄想着無奈地嘆息了:“但是煙雨發生如此大事,我想我是難以置身事外吧。”
“難以置身事外的人多了,”林楓說着回眸看了下桂花說道:“這裡的每一個人你說有誰可以置身事外?”在桂花身上停留了下後林楓無奈地嘆息一下:“你做事總是操之過急,如果你不在冷飛月懷疑你身份之時將洪菲菲除去,那樣就不會有人懷疑到你的身上,雖然洪菲菲是冷飛月安插的一顆棋子,但有時候裝傻對自己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你……”桂花聽得臉色一變,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看着桂花着急的樣子,林楓含笑道:“你不用這樣着急,知道你是郡主身份的人目前只有我們三人,就連你們欲香園的鴇母對你的身份也一樣毫不知情,她只知道你是真正的老闆,並不知道你就是郡主,至於懷疑你參與此事的人也只有我和冷飛月,當然,我既然敢在你面說出真相,相信你絕不會殺人滅口,畢竟我填補了你們欲香園的財政赤字。”
桂花愣住,林楓的話讓她有些錯愕,稍微停了下後,問道:“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那五萬銀子是你故意給欲香園的?還有我的身份一直沒人知道,這些你到底如何得知?”
“哈哈……那五萬銀子,我只不過是看不慣別人的偷雞摸狗,於是順手拿來借花獻佛而已,至於你身份的秘密,就是你左肩上的梅花印記,當然不會有人知道,不過……”林楓冷笑一下說着:“奪命婆婆這個人你一定知道,這二十年來,煙雨沒有一天不在尋找這個人。”
“奪命婆婆……”桂花有些詫異地叫了出來:“她……”接着長吐口氣道:“我知道了,原來果真是她……”
“知道也沒什麼,因爲她註定只是一個失敗者。”林楓有些不屑地打斷桂花的話,然心中卻升起一陣要命的疼痛。
林楓的話讓兩人都感到驚異,要知道奪命婆婆可是九州十大高手裡排名第八的,實力還在天山魔人之上。雪魄有些不可思議地問道:“這麼說來,你見過奪命婆婆,而且還看見她輸了。”
“在命運面前,她也不過只是一點塵埃,這有什麼大不了?”突然,林楓眼睛一亮:“好了,我等才人已經來。”
兩人相互愣了一下,玄武已然站到幾人的身後,親切地叫了聲老大。
雪魄回眸,直向玄武看去,在玄武身上來回掃了一下,突然,一種怪怪的感覺心中升起,似乎剛纔還在某處見過。
“原來是你殺了冷傲雪。”
雪魄想着心中一怔,直直地看着只想林楓走進的玄武,最後目光卻落在林楓的身上:“你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要殺冷傲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