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魄在外面等了許久,林楓還是沒有出來,心想,雪國大事有什麼我沒參加過?憑什麼讓我在外面等候?雪魄極不甘心想着又重新回到了御書房。
御風臉上神色稍微變了下,直逼林楓而來,問道:“你是來興師問罪,是吧?”
林楓淺笑一下,緩和兩人對持的緊張氣氛說道:“兒臣還沒那樣的膽子。”
“你的膽子已經夠大了,從來沒人敢用這種語氣和父王說話,你是第一個。”雪魄說着已走進御書房,似贊亦是諷。
對雪魄的去而復返林楓沒有責怪,他知道這纔是雪魄的性格。
御風輕吐口氣,說道:“讓他說下去。”
林楓想了下,問道:“水月寒宮是誰建的?”
“司馬漢司馬大人。”雪魄回答道:“這些人你不認識。”
“想必一定權傾朝野。”林楓說着眼睛直逼御風而去:“是嗎,父王?”
雪魄一聲巨吼:“林楓,別太放肆了,說話有點分寸好嗎?”
御風手揚了一下,示意雪魄息怒:“雪兒,讓他說下去。”
林楓眼睛轉動了下,淡淡地說着:“據說,豹子辦了個澡堂子,包給狐狸,狐狸包給松鼠,松鼠僱幾隻螞蟻搓澡接客。有一天,獅子去洗澡,掉臉盆裡淹死了……虎大王/震怒,派密探調查情況,罵了狐狸,打了松鼠,最後,抓了幾隻螞蟻……因爲他們,沒搓澡證。”
聽着林楓的故事,御風和雪魄兩人都陷入了沉默,御書房裡一發變得安靜起來,三人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林楓繼續說下去:“我就不明白,那幾只螞蟻怎麼了?那幾個沒上崗證的民工又怎麼了?正真那些該負起責任的人到底在那裡?是不是用權利就可以一切都能闡釋?”
“農民工幹着最苦最累的活,拿着最低的工資,而同時還要扮演另一個身份,他們隨時都會成政府官員的代罪羔羊。農民工,臨時工,掙的是賣白菜的錢,頂的卻是通敵賣國、殺人放火的罪。”
“這就是你們所謂宣傳的文明國度,這就是你們國度的所謂文明。”
“然而,一個國家的文明程度,難倒非得以有沒有水月寒宮,有沒有萬里長城,有沒有阿房宮,有沒有烈火戰車,有沒有千軍萬馬爲標準來衡量嗎?我想,大多的人寧願選擇坐在家裡不會被燒死、上街擺攤不會被扇耳光,走路不會被司馬大人家的
坐騎給撞到,想吃什麼都不用擔心會有毒吧。”
“只是可笑的是,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不貪污的做不了官,不工作的做老闆,不愛國的當大官;真正的愛不能要,真正的事不能幹,真正的人不能做;需要書的讀不起,需要房的買不起,需要人的娶不起;有學識的沒人欣賞,有能力的找不到活,有良知的賺不了錢。真話沒人敢說,黑暗吞噬了整個社會,百姓一生都註定永遠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林楓越說越是來勁,好不容易方纔剋制了下,讓自己停了下來,回眸直逼雪魄:“雪兒,我還記得,你曾說過,如果有一天你能一統九州,你一定會改變當今社會如此糜爛腐敗之狀態。”
被林楓如此一說,雪魄瞬間回過神,說道:“不錯,我是說過。”
林楓欣慰地淺笑了下:“儘管命運是如此可怕,而且是永遠無法戰勝的對手,不過我希望你儘快的振作起來,在此,再送你一句話,爲政者,需要具備三重視野:下看農民百姓、上看軍事金融、外看九州大勢。”林楓意猶未盡地長吐了口氣,不過也算是將心中所有的不快都吐了出來,說道:“父王,兒臣嘮叨你了,希望沒有惹怒你,兒臣這就告退。”說着轉身看着雪魄說道:“雪兒,推我回去,我累了,想休息。”
御風完全沉浸在林楓的話語之中,從來沒人敢對自己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然而今天,一向不屑和自己見面的女婿卻對自己說出此等之話,一時間不知是該怒還是該喜,臉上神色變幻不停。等回過神來之時,雪魄已經將林楓推出了御書房。
“爲政者,需要具備三重視野:下看農民百姓、上看軍事金融、外看九州大勢。”咀嚼着林楓的話,御風忍不住長嘆了下,接着無奈地搖了下頭,自語道:“原來本王還真是他媽的瞎子,三重視野本王居然一重都沒有,只有他媽的權錢關係。”說着手在案桌上用力地拍了一下。
許久,御風深深地吐了口氣,一聲長嘆:“難怪段飛那麼看得起你,看來你真的很不一樣。”
“你心裡到底藏着什麼?”回到公主府後,雪魄忍不住心中太多的疑問問道:“我真的發覺對你一點都不瞭解,你到底來至何方?又將去何處?雪國真的會是你的歸屬嗎?你的出現到底是又要幹嘛?我們的婚姻是不是註定是個悲劇。”
聽着婚姻,林楓的身子忍不住輕顫了下,淡淡地說着:“也許我
們都還不夠釋然,不能夠對對方完全信任,就比如你,你心裡永遠都裝着另一個人,當然我沒有資格說你,因爲我們都一樣,這個婚姻我不知道是對是錯,不過不管是對是錯,終究都會有一個結果吧。”
她知道,他們永遠都有隔閡,而且註定一生無法跨越,只是這段錯誤婚姻的結果又會是什麼?
“你休息吧。”雪魄說完轉身走了出去,直向御花園走去。
御花園中信步而走,林楓的話一遍遍地在耳裡迴響,長吐了口氣後,輕聲嘆息。
我是不是真的該振作了?那麼我拿什麼去振作?想着又輕聲嘆息一下,擡頭看着西沉的殘陽。
對不起,林楓,真的不是我不想釋然,我也想過抹去那個關於盜帥的記憶,想要好好對你,然後儘快振作起來,但是每一次接近你,你都讓感覺你是盜帥,我不想這樣錯誤下去,那樣不但欺騙了你,更是欺騙我自己,原諒我不能對你坦白。看着被夕陽拉得長長的影子,雪魄長嘆一聲,走回公主府。
三天後,御風突然想去探望林楓。
在行經公主府的途中時,突然感到不對,御風停了下來。
一個白衣少年在御風前方直直地站着,擋住御風前去公主府的道路。
看着白衣少年的後背,御風冷哼一聲問道:“大膽,竟敢攔本王的路,你是誰?”
“殺你的人,記好了,我叫明昊。”白衣少年說完,身子一閃直向御風倒襲而來。
少年身影快如閃電,御風還沒來得及躲閃,劍已落在他的左肩。
然而,當少年劍剛落到御風肩上之時,頓時停了下,接着一掌落在御風的胸上,回眸直向身後的林楓看去。
林楓靜靜地坐在輪椅之上,一動不動地看着握劍的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看着林楓,卻愣住了,原本打算轉身將林楓也殺了,然而當看見林楓靜靜地坐着之時,他卻開始迷茫了。
白衣少年突然轉身,幾個閃爍,消失在林楓的視線裡面。
“父王……”林楓叫了一聲,自己滾動着輪椅直向御風躺着的地方劃去。
御風眼裡神色複雜多變,眼睛直直地盯着林楓,掙扎了半晌才說道:“你到底是什麼人?爲何要謀害本王?”
就在此時,雪魄出現在林楓的身後,看着躺在地上掙扎的御風一聲驚呼:“父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