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這才明白過來，雖然和自己想到的理由類似，但是沒想到這麼簡單粗暴。
人家就是奔着自己這個人來的，而且還不只是看一次，而是長期合作的情況下，只要身體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就可以找到他看病。
一時間方言也有些哭笑不得，感情自己的醫術也成爲了其中一個重要的砍價砝碼了。
方言對着米洛什說道：
“感謝你們這麼信任我的醫術。”
“不過世界上還是有很多沒法治療的病症，說什麼病都能治，這個稍微還是武斷了一些。”
米洛什擺擺手說道：
“其實這不重要，主要是當時說這句話是最管用的。”
方言一怔，笑道：
“哈哈，不得不說米洛什你真是個天才。”
米洛什聽到方言這話，他也跟着大笑起來：
“哈哈哈……”
接着兩人又說了下接下來合作的事宜，參觀後那邊就會打款百分之七十，接着這邊開始生產。
等到發貨上船的時候，南斯拉夫那邊就付尾款。
方言感覺還不錯，這個週期已經算是相當不錯的了。
因爲之前提升了百分之三十的價格，現在他們打的頭款，基本上就相當於是給全款了，至於後面的百分三十，那就是用來分錢的。
米洛什這邊到底要給多少，現在還沒商量出來，不過老胡對這些事兒那是門清，方言也不用自己操心。
和米洛什告別後，方言就回到了自己班級上。
今天上午不去臨牀，就在教室裡上課。
一上午的過的比醫院裡要慢的多。
課餘的時候方言還看得到，拉建材的車朝着自己“秘方研究所”的方向而去。
也不知道是什麼標號的水泥，還專門用東西遮擋了。
是軍車拉進去的，方言都在想會不會在地下修好後，又從這裡挖個快速通道，直接進入京城地下系統裡面，就像是莫斯科下面的秘密工事聯通到了地鐵一樣。
隨時都可以避難和快速轉移。
上午時間結束後，方言回家吃飯，這時候老胡已經在家裡等着他了。
方言詢問後才知道，原來是上午的時候，他們已經去看了生產線了。
對方還是相當滿意的。
“你們去什麼地方看的？”方言對着老胡問道。
老胡說道：
“東直門醫院的供應生產線，這次是華夏中醫研究院牽頭的。”
“雖然生產線有些老了，但是保養的還是比較好，而且規模和衛生標準也是頂級的，拿來給伊萬他們展示沒問題。”
“他們看了過後已經回去準備頭筆款項了。”
方言聽到這裡點點頭，事情進展的速度和順利程度都比他想象中的滿意。
老胡對着方言說道：
“還是多虧了有領導們協調各部門的工作，要是沒有他們光是我們兩個人來辦，各種手續場地就是問題，這個項目大概率是做不下來的。”
方言非常同意這個說法，他說道：
“沒錯也就只有國家層面來參與，才能夠協調這麼多部門幫忙了。”
“在我們生產線建成之前，現在就只有靠其他生產線生產了。”
老胡說道：
“沒關係，我們提高了百分之三十的價格，支付這些佔用生產線的加工費綽綽有餘。”
方言這時候突然想到個事兒，他說道：
“對了，咱們的中藥他們他們做檢測沒有？”
“什麼檢測？”老胡還有些懵逼。
方言對着他說道：
“這個藥品出口涉及多個監管和檢查要求，不同國家和地區對於藥的成分檢查標準不同，主要是要做安全性檢查，有效性成分檢查，還有成分一致性檢查，如果咱們現在九個產品裡面有他們國家禁止的東西，現在就要報出來，要麼想辦法代替，要麼就取消。”
聽到這裡老胡說道：
“這個我還得問問，之前沒有生產，我也沒關注這個，而且藥物的我也是第一次做。”
方言說道：
“沒事兒，衛生部的人應該有經驗，就和他們說，檢查報告還沒出，讓他們把檢查報告幫忙做了，然後和娜塔莉亞那邊對一下，看看有沒有他們國家禁止的東西，沒有的話就籤個確認單子，然後纔開始生產，別我們生產一大堆，最後有監管成分到時候搞得大家都尷尬。”
老胡點點頭：
“好，聽你的，我這會兒就去聯繫。”
方言對着他說道：
“也不急這會兒，吃了飯再去吧。”
“好。”老胡答應下來，接下來兩人吃飯的時候，正好又從頭到尾的把所有的流程都捋了一遍。
因爲實在太順利了，方言就感覺肯定會漏掉什麼東西。
結果這一覆盤，還真是發現有些該做的事兒沒做。
比如宗教文化禁忌這塊，南斯拉夫是一個多民族、多宗教的國家，其宗教信仰主要有東正教、天主教和伊斯蘭教。
其中，波斯尼亞人（波黑穆斯林）等部分羣體信仰伊斯蘭教，屬於穆斯林羣體。
所以含有豬油基質的東西需要換成其他的油脂。
而且這個還需要獲得一個清真認證，要不然到了貝爾格格萊德港口，這玩意兒就要被扣。
另外還有原產地證書，這個如果沒有關稅可能會增加百分之23%。
這個也需要聯繫上頭補辦。
此外還有南歐的溼熱滅菌，傳統蜜丸採用白酒浸泡滅菌，到時候運到的時候實際菌落總數可能超標。
這個需要用真空冷凍滅菌技術，也就是現在罐頭廠和西藥廠有這種設備。
這個還得找上級單位協調。
此外還有之前他們說過的註冊商標和知識產權。
這些都是需要儘快去做的。
最後吃完飯，老胡已經有點驚弓之鳥的意思了，還好今天來找了下方言，要不然這些事兒他還都忘了。
老胡也是第一次做成品中藥產品進出口，好多東西都不清楚。
還好方言在之前的時候就瞭解過一些情況，要不然這些還真是給漏掉了，雖然可能上級也會注意到，但是也有概率他們注意不到。
要相信世界就是個巨大的草臺班子這句話，不是開玩笑。
主要是這種產品出口，國內也做的很少。
而且這次要的特別急，加上各方進展順利，麻痹大意也是很有可能發生的。
等到走的時候，老胡不放心，還對着方言問：
“應該沒事兒了吧？”
方言想了想，對着他說道：
“再問問衛生部的人，他們是專業的，成品出口這塊讓他們把把關。”
老胡點點頭，這事兒他還得找衛生部的人問問。
千萬別漏掉了什麼。
剛纔一頓飯，已經給他冷汗都快整出來了。
就在他剛要走的時候，方言問道：
“對了，咱們的責任免除條款也沒簽吧？”
老胡露出個茫然的表情。
方言說道：
“就是在合同有沒有約定“患者自行超量服用免責”的條款？”
老胡一想，然後說道：
“好像真沒有。”
方言對着他說道：
“那就需要補充簽署《臨牀使用規範確認書》讓大使館公證。”
“你不能保證每個人都是正常人，萬一有人認爲中藥就是吃多了好的快，把自己吃出問題了，或者外敷的藥，他吃下去了，這些都是需要寫入免責聲明的，寫了過後出了事兒，咱們不負責，沒寫，發生了事兒，咱們就挨罰款。”
老胡點點頭：
“明白！我現在就辦。”